「24」她的过去
和赖海燕一起吃过晚饭，又顺路在南河边逛了一会儿才各自分开。墨染和桃花很快便打车回家，本想今天洗漱完了早点睡，结果一回家便撞见陈霞和墨风华坐在沙发上，像是他犯了什么事一样看着他，不时看一眼一旁的桃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呃，怎么了？”墨染觉得自己被盯得头皮发麻：我又怎么了，我好像没干什么吧，盯着我干嘛？
“你过来坐会儿，问你点事。”陈霞一脸严肃地盯着墨染说完，又笑眯眯地对桃花说，“桃花先去洗漱吧。”
听了墨染的翻译，桃花微微点点头，走进了盥洗间。
“所以怎么了。”墨染坐在沙发上：上次自己被爸妈叫过来谈话还是在高中武术社活动自己失误一脚踢爆了学校男厕所水龙头的时候。
呃……
“你老实说，你和桃花到底是什么关系。”陈霞两手放在膝盖上，盯着墨染的眼睛问道，“小翎可跟我说过了，桃花那闺女叫你可是‘前辈’，你俩到底不是在处对象？”
“妈，我都说了，桃花他们那儿即使是在处对象叫前辈也很正常的……”墨翎一脸无奈：我跟你解释半天怎么好像还是没听懂，而且看你这说法，是在把锅往我头上扣？
“你别打岔。”
“噢。”墨翎自讨没趣，识相地闭上了嘴。
墨染叹了口气，两手一摊：“和小翎说的一样，这样称呼是很正常的。”
“你看你妈像是傻子吗？”陈霞鄙夷地盯着墨染。
“不像不像，您老一看就是文曲星下凡。”
“那就少跟我扯，那闺女看年龄也不像是能和你处对象的。和璇璇一样大……你这不是老牛吃嫩草？”
“妈，你要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俩就算是在处对象那也是你情我愿的正常恋爱，哪有你这么说的。”墨染哭笑不得：这网络发达起来了，真就什么词都能让他们老一辈学到……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霞目不转睛地盯着墨染，“你妈我毕竟也带过这么多届学生，也当过这么多年班主任了，你这点表情我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啊……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复杂……”“前辈，我洗完了。”墨染正挠着头，桃花脖子上搭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那我先去洗了！”墨染掉头就跑，一溜烟躲进了浴室，冲澡冷静思考了一番：桃花的经历的确似乎应该也让父母知晓一下，但根据墨染这么多年的经验，他知道陈霞是个很唠叨的人——要是真的又念叨起来了可就是纯给自己添不快了。
该不该说呢……
还是说一下……吧？
之前因为桃花心理因素的缘故，自己其实对桃花的过去也只是有过一些表面的了解；但在一些具体的方面，比如桃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受到的校园欺凌，这些墨染也同样不知。所以，如果桃花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那些话说出来，说不定也不错。
洗完澡出来，墨染看见墨翎正在艰难地翻译着桃花的话。见墨染出来，墨翎迅速撂挑子：“我哥出来了，那就没我事了，洗澡去咯！”
“想到我这个日语水平，你还得练个几年呢。”墨染朝墨翎笑笑，轻轻在桃花身边坐下。和桃花商量了一下一番后，桃花点头和其他人说起自己曾经的经历，墨染则开始翻译给陈霞和墨风华听。
在此过程中，墨染也渐渐知道了一些他同样不曾了解过的经历。比如桃花遭到校园欺凌的原因是因为班里静川芹香和另外几个女生偷拿了另一个女生的东西并嫁祸给了桃花，桃花百口莫辩；静川芹香几人觉得桃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所以变本加厉，最终几乎就只霸凌她一个……
听完这些，陈霞和墨风华沉默了，一旁的墨璇和墨翎也沉默了。墨染也无声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缓缓对桃花道：“桃花，你知道一部叫《让子弹飞》的电影吗？”
桃花摇摇头。
“在那部电影里，胡万污蔑六子吃了两碗粉，但六子只吃了一碗。六子百口莫辩，最终选择用刀剖开自己的肚子自证清白。但旁边围观的人没人在乎他到底吃了几碗粉，大家想看到的只是他剖开肚子罢了。
“所以我觉得那部电影的评论区有一句话很有道理：「他说你吃了两碗粉，你应该做的不是剖开自己的肚子，而是吞下他的眼球，让他自己去看个清楚。」我想表达的是，当你被老虎咬住头的时候，一切的辩解就已经没有用了，你说的所有的道理也都变成了无用的废话。这种时候，你应该做的就是反击，千万不能顺着他们的心意做下去，否则吃亏的永远都只能是你。”
“……嗯。”桃花点点头：是啊，应该让她自己去看个清楚……
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不敢这么做、甚至不敢这么想呢。
“大概我了解了。”陈霞一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道，“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你都说了桃花是住在你家，既然都同居了，那你俩这样就算是在处对象了吗？”
“我俩算在交往吧？”墨染看看桃花，确认道。
“算吧。”桃花被墨染整得一愣。
“算吗？”
“算吧……”
“真的算吗？”
“不算……吗？”
“……”
陈霞看两人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来说去，不太乐意了：“要不干脆你俩亲一个看看吧。”
“哈？！”墨染怀疑自己听错了，“妈！虽然说我和桃花的确在交往，但也没到这种关系啊！”
“这有什么嘛，都交往了，有什么不能亲的。”陈霞摆摆手。
“妈你故意的是吧！”
“哪有，我还不是只想看看你们关系到底有多好。”
“有你这么看的嘛？！”
墨染没注意到的是，自己和陈霞在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墨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小声把陈霞的话翻译给桃花听了——虽然语法不太对，但好歹意思传达到了。
就在墨染正在思考该如何结束这个话题时，桃花忽然红着脸凑了过来，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卧室，留下呆滞的墨染和瞪大眼睛的其余四人。
“唉，这不就对了。”陈霞见大瓜到嘴，满意地笑笑。
一旁的墨璇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还以为老妈突然说这种话有什么问题呢，原来是来送助攻的友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