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年十八，站如喽啰
大乾京城，天机楼总部内。
一袭白衣的周凡戴着白色无面面具，对昏昏欲睡的前台平静的说道。
“有关姜无道近一年来的全部情报。”
“姜无道？”前台小姐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问道：“当朝皇帝姜无道？”
她抬头，对上周凡平静如深潭的眼眸，连忙接着说道。
“客官稍等，我去叫我们主事的来。”
片刻后，一个颇有仙风道骨气质的老头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
“客官，这边请。”
老头指着一个包间对周凡说道。
包间内，周凡率先开口道。
“我不仅要姜无道的所有情报，我还要所有与姜无道有密切关系的人的情报。”
老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十枚灵石，并且这些情报你只能在这里看完。”
周凡闻言，将十枚灵石放在了桌子上。
老者见周凡居然真的随手拿出了十枚蕴藏精纯灵气的灵石，当即恭声道：“客官请稍候，老朽这便去将资料取来。”
周凡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内心肉疼不已。
要知道，整个康王府府库中都只有二十枚灵石，如今只是打探情报，便花去了一半。
希望这天机楼总部的情报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周某人，说不定也要展示一波劫富济贫了。
就是不知道这天机楼是否有修仙界的背景，毕竟当初周凡闯荡江湖的时候，便听说天机楼这个组织的历史可是比大乾姜氏的历史还要悠久。
唉，想来多半是有的，因为周凡刚才自那个老头身上感受到了与自身截然不同的气息。
周凡作为一介武夫，肉身能量充盈，气血旺盛远超常人。
而他观察刚才那位老者，发现他虽然肉身远不如自己，但却鹤发童颜，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
最关键的是，周凡能感知到那老者一呼一吸之间所产生的气与武夫的真气截然不同。
那是……属于炼气修士的气。
周凡忽然回忆起了当初他还未检测灵根，身处修仙界周家的事情。
周家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修仙家族，当初周凡还在周家时，周家族内最强者是一位结丹期老祖。
除了这位结丹期老祖外，周家还有筑基修士十余人，炼气修士若干。
当时的周家共分三脉，周凡所在的一脉为主脉，那位唯一的结丹期老祖便是周凡的曾曾曾祖父。
额，换句话说，那结丹期老祖确实是周凡的老祖。
而周凡所在一脉之所以为主脉，便是因为周家自成立以来便有一个规矩。
那便是每隔十年进行一次族内大比，比的自然是实力。
哪一脉实力最强，哪一脉便是主脉，能享受最为优渥的资源。
而因为那位结丹期老祖的存在，所以周凡身为主脉子弟，在未检测灵根之前过得其实还挺滋润的。
十二岁那年，周凡觉醒前世记忆。
那时的他，豪气干云，每日进行刻苦的锻炼，在其他同龄人还在头疼课堂先生的作业时，周凡已经以遥遥领先的成绩霸榜各科第一。
无论是炼丹炼器，还是符篆阵法，亦或是肉身强度，周凡都是同辈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许多周家长辈都将年幼的周凡视作结丹种子，许多人都相信，就算周凡觉醒的是凡灵根，他都能成就结丹。
而且，那时候周凡的身旁还一直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她。
十六岁那年，周凡意气风发。
他依旧是各科的榜一，不过他的榜二的差距变小了。
而差距之所以变小，不是因为周凡懈怠，也不是因为原来的榜二变强。
而是因为周家支脉出现了一个天才少女，那少女仅仅进入家族课堂学习两年，其各科成绩便达到了第二的程度。
虽然她与周凡的差距也很大，但就学习效率而言，她已与当初的周凡相差无几。
所以她与周凡被并称为周家的金童玉女，她的父母甚至有意向与周凡的父母结为亲家。
只不过周凡拒绝了，因为当初的周凡还是搞纯爱的，他与那个两小无猜的她已经私定终生，所以年轻的周凡果断拒绝了包办婚姻。
即便在随后的两年里，那个天才少女对周凡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周凡也依旧坚定的选择着他的青梅。
谁说青梅不敌天降，年少时的周凡在平庸的青梅与各方面都更好的天降中，毅然决然选择了青梅。
回忆起当初的山盟海誓，犹在昨日。
不太聪明的青梅说自己会爱周凡一生一世，年少的周凡对此深信不疑。
但十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修仙界凡人的平均寿命寿命为150岁，大部分人自出生起便拥有灵根，只不过只有到18岁时灵根才能发育成熟。
所以在此方修仙界中，十八岁才可以开始炼气，而十八岁测试灵根资质的日子，是每一个人的命运转折点。
大部分拥有灵根的人，灵根资质都是劣，劣等灵根一般都无望筑基。
而凡灵根筑基几率就比劣灵根高多了，拥有凡灵根的炼气修士，甚至有极低的概率能迈入结丹。
按理说，周家主脉那位结丹老祖身具黄灵根，周凡作为他的后人，不说同是黄灵根吧，凡灵根应该没问题。
毕竟周凡的父母都是凡灵根。
但十八岁那年，周凡作为第一个测试灵根资质的人。
在万众瞩目之下，竟然被检测出没有灵根。
是的，任何属性的灵根都没有，周凡，那个曾经的天之骄子，族人眼中的未来之星，在那一刻，被宣判为无灵根之人。
周凡现在仍记得台下众人的目光。
往日殷切望向他的人，现在大都唏嘘不已，父母原本的自豪也变成了浓浓的失望。
但最让周凡刻骨铭心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爱他一生一世的她，眼中的爱慕在短短几息内便变为了嫌弃。
周凡站在台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走下了台，什么都没说。
下台后，那些爱他敬他的人只是用一种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他，他的父母，甚至怀疑周凡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就在那一刻，周凡看到了修仙界的残酷。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在那一刻，被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