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金佳淮的秘密
“那年……”
一所幼儿园刚开学一个星期，今年招录了一些适合入学的学生。
教室里音响里播着音乐，老师们带着孩子们在教室跳舞。
“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萝卜，我和小鸭子学走路，童年是最美的礼物。”
台下孩子跟着做完了，老师鼓励着，“孩子们真棒。”
在孩子和老师都笑的开心时，一旁的男孩坐在自己位置上和周围欢快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不活泼，不好动，一直低头。
穿着蓝色公主裙，头上扎着几个小辫的何香凝，四处看了一圈，慢慢走到他面前询问，“哥哥，你叫什么啊？怎么不去做游戏呀？”
男孩低着头，默不作声。
何香凝捂嘴笑着，“哥哥，你是不是怕出丑啊，别怕，香凝拉着你一起跳舞。”
何香凝把手伸在他面前，邀请他。
男孩抬头看了眼，继续沉默。
何香凝可是个善良的小姑娘，不想这个哥哥落单，拉着男孩的手就走，“哥哥，我们去跳舞吧。”
何香凝把人拉到老师面前，“老师，这个哥哥也要跳舞，我们带带他好不好呀？”
老师看着何香凝和男孩牵着手，还是挺惊讶的。
这个男孩叫金佳淮，来入学的时候是保姆送来的，身为党员的父母在一线工作，心里装着人民，没时间陪着。
幼儿园老师承担起照顾这位党员苗根的重担，或许他们的孩子以后是走报效祖国这条路，一定要好好教育。
金佳淮来了一个星期，拒绝与人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知道是内向还是自闭症。
老师不勉强他，每次有其他小朋友走去问他，小朋友看金佳淮不说话就都走开了。
老师时常告诉小朋友们，男孩生病了，不能去欺负他，好好照顾着。
老师欣慰，现在终于有一个和金佳淮玩的好的朋友了 。
老师牵着何香凝的手，“走，老师带你们去跳舞。”
金佳淮站在台下，看着老师的动作想跟着做，做下来着实有些手脚忙乱。
内心跟着慌乱，一只手握住了他，说的话让他定心，“哥哥别怕，我陪着你呢。”
金佳淮点点头，不敢去看她。
跳完舞，老师立马把何香凝的椅子安排的金佳淮的旁边，说要照顾好哥哥。
何香凝点头答应着。
上课时间，何香凝认真听讲，从不分心，不像有的小朋友坐不住。
金佳淮有点被吸引到，悄悄看了眼，又默默低下头。
下午放学时间，家长堵在门外接孩子，何香凝还没被念到名字，她再次问，“哥哥，你叫什么呀？”
金佳淮低着头，有些紧张，“金，金佳淮。”
“哥哥，这名字好霸气啊，好像电视里大佬的名字。”
何香凝微笑着伸出手，“哥哥你好，我叫何香凝。”
金佳淮抬头，试图把手搭上去。
“何香凝。”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何香凝听到背上书包。
“哥哥我走了，明天见。”
金佳淮停在半空的手，放下来，有些失落，“再，再见。”
夜晚，金佳淮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别墅，反复拨打着一个电话，他的哥哥，金忠。
拨了几次才接通。
手机那边的男声亲切，“阿淮，怎么了，想哥哥了。”
“我——”
手机那边领导喊了声，“出任务了。”
“是！”金忠告诉金佳淮，“阿淮听话，等哥哥回来，给你带战斗机模型，好了，哥哥要去出任务了。”
金佳淮看着挂断了手机，一偏头，一旁展示台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战斗机模型，航母。
他是很喜欢战斗机，每次孤独了，就想找哥哥问问那边开真的战斗机是怎么样的。
是不是能发射炮弹，击退敌人。
他拿着手机拨着父母的电话，接通后他开心的叫了声，“妈妈。”
这个时候来电话，对金佳淮父母来说不合时宜，“阿淮，听话，妈妈和爸爸忙，你自己听话点啊。”
同样的结果，都忙。
他有了困意，抱着一架模型战斗机去床上睡下。
第二天上学，快上课了，何香凝没看到金佳淮来教室。
何香凝在操场找到了他，正被一群大一些的孩子围殴。
何香凝上前驱赶人群，“你们都走开，不许欺负他！”
四五岁年纪的何香凝，声音并没有多少威慑力，还是勇敢站出来。
老师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孩子指着金佳淮，“老师，我们想要玩他手里的玩具，他不给我们玩，我们就上手抢了。”
老师正确教育着孩子们，“你们上手抢不对，这是错的，需要跟金佳淮道歉，下次再犯就惩罚你们。”
“对不起。”
金佳淮没理会这些孩子，看着何香凝，把手里死死护着的战斗机模型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哥哥，你送我这个干什么，我拿着这个也没有用。”
何香凝神秘兮兮的笑：“哥哥，你是不是要和我做朋友啊，那我就收下了。”
“这是我们友情的见证。”
金佳淮想说些什么，何香凝倒是没给他说的机会。
“哥哥，以后我保护你。”
何香凝一路从幼儿园保护金佳淮到小学，性格有明显变化。
有一天，两人聊起了以后的目标。
“阿淮，你以后的梦想是什么呢？”
金佳淮的梦想早已生根发芽，“年龄到了，我就提交入党申请书，我想当一名飞行员。”
“我哥在海航开舰载机，是优秀的飞行员，我已经答应他，我要和他一样，共同守护祖国的蓝天。”
“我们两兄弟一起竞争，一起比试。”
何香凝：“阿淮，你会恨你的爸爸妈妈吗？他们没有在你的童年里出现几次。”
金佳淮叹气，和小时候的自己释怀了，“小时候可能会恨，长大了渐渐的理解他们，现在我也走上了他们的路。”
“不是有你这个朋友在陪着我吗？”
何香凝没说话，其实双方心知肚明。
十岁时，金佳淮转学走了，何香凝四处打听他的下落，想去他的学校。
另一边，被父母安排到沈青文家的金佳淮，遇到个头疼的人。
“阿淮，你以后就住这里吧，这里同样有个孤单的人陪你。”
金佳淮母亲走后，躲在暗处的人走了出来。
“你谁呀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这位浑身痞气，容易炸毛的人，就是八岁的沈青文。
金佳淮放下东西，四处望着，没理他。
沈青文怒吼，“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
金佳淮上去二楼，沈青文跟在他身后。
沈青文：“你！说话。”
金佳淮：“你父母没和你说我会来吗？还有你那什么态度，你自己态度不行，还指望着别人对你态度好。”
“我再说一遍，离开我家。”
“不好意思，恕难从命。”
金佳淮收拾了一下午，把东西搬进房间，肚子饿有点饿，他走去厨房。
厨房空间挺大，冰箱里有鸡蛋，肉，有蔬菜，外边放着米，食材齐全。
时间太晚，不太想做饭，他在柜子下找到一把面条，煮了一些。
金佳淮坐在餐桌前吃面煎了个蛋，香味飘了出来，坐在沙发的沈青文闻着味，肚子不争气的叫着。
他起身走到金佳淮面前，命令道，“去，给我做饭。”
“你命令谁？”金佳淮慢条斯理吃着面条，没被打扰，“谁都是父母宠着的，我得在你这当保姆，想吃自己去做 。”
沈青文的气焰立马消了，抿着嘴。
他独自在厨房烧开水吃着泡面。
金佳淮吃完把碗放进厨房，就正好看到他。
沈青文面子过不去，要嘴硬一下，“看什么看，没看到过方便面啊？”
出去前，金佳淮微微一笑，“原来你不会做饭。”
“我杀了你，信不信？！”
沈青文气的不行，知道就行了还说出来，他一个八岁小孩子也是要尊严的。
晚上，金佳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可能是换了个环境，暂时不适应。
次日，沈青文起了个大早，在金佳淮房间附近埋伏着，准备揍他一顿。
昨日的事，想想就委屈，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八点多，门开了，沈青文冲了上去把他绊倒，骑在金佳淮身上对着脸一顿打。
十五分钟后，分出胜负。
金佳淮瞥了眼早已认不出样子的沈青文，“还打不打？”
沈青文捂着脸，摇头。
金佳淮是一点亏没吃，苦头全让沈青文吃了。
金佳淮给他丢句话，“别来惹我，不然没好果子吃。”
说完，他下楼去吃早餐了。
金佳淮父母给金佳淮办理了转学手续，沈青文和金佳淮一个班，沈青文靠着自身天赋可以提前学完两年的课程。
入学第一天，老师让沈青文和金佳淮做同桌，金佳淮希望这人不要打扰他学习。
“同桌，多多指教。”
金佳淮没理他。
沈青文手撑着下巴问，“同桌，我叫沈青文，你叫什么名？”
金佳淮回他一句：“金佳淮。”
“一句话不愿意多说，切，无趣。”
金佳淮和沈青文坐在前排位置，沈青文有个毛病喜欢睡觉，不管什么课，关键成绩还好。
老师看不下去，一回头沈青文就坐在前排睡觉太扎眼了，这睡觉影响到同桌不好。
“沈青文！”老师拿着粉笔扔他，想把他砸醒。
沈青文醒了，说的话能把老师气死，“老师，你讲你的，我睡我的，成绩依旧好。”
这睡觉的毛病，已经影响到身为同桌的金佳淮，他开始变得懒散，不能集中精力。
突然，金佳淮开始怀念有何香凝做同桌的时候，还能一起上进。
他越想越气，拍桌，找了班主任换位置，沈青文被换到后边，和垃圾桶一起坐 。
金佳淮清静了，老师暂时没有给他安排同桌。
四个月以后。
“同学们，这是我们的新同学何香凝，大家鼓掌欢迎。”
听着掌声，何香凝四处寻找着金佳淮的影子，发现金佳淮旁边没有同桌。
老师问：“香凝，你想坐哪？”
“老师，我想坐金佳淮那里可以吗老师？”
“可以。”
何香凝搬着桌子和他的桌子拼在一起，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金佳淮放松了些，“还是和你做同桌好，后边垃圾桶旁边那个太不上进，打扰我学习。”
“那我们学习吧。”
“好。”
放学后，回家路上，金佳淮带着何香凝给沈青文认识。
“金佳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姑娘，我都没见过。”
“这是小时候的朋友，我没提你当然不知道。”
沈青文面对这位气质出众的姑娘，脾气不自觉收敛起来，他伸出手微笑，“你好，我叫沈青文。”
“你好，我叫何香凝。”
随着新人的加入，沈青文想聊天兴致就起来了，“我们这像不像王子公主和骑士啊。”
“何香凝是公主，我是骑士，金佳淮是王子，我俩护花使者送你回家。”
何香凝点头，“有道理，那麻烦你俩送我回家吧。”
“对了，公主你家在哪个方向？”
何香凝现在想起来看一眼周围，停下脚步，“不是这边，我们走错方向了。”
“没事，护送公主回家，不嫌麻烦。”
他们放学了，可以吃这边门口的地摊，价格实惠。
初中时期，金佳淮和何香凝放学一起打扫教室卫生，或者一起补习。
沈青文就等在校门口，不想去当电灯泡，每次金佳淮和何香凝走近，他心里莫名不高兴，而这莫名的情绪，是来自他们两人。
学校这边的巷子里，发生过几起校园霸凌案件，社会人和学生在这约架，也听老师讲过一些路过的女学生被拖进巷子里性侵的。
老师也提醒要结伴而行，偏僻的地方不要去，沈青文觉得还是走这边的大马路安全，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何香凝，担心她的安全。
沈青文没傻到要凑过去看热闹的程度，要是不巧碰到了，先把人救了，在把霸凌者揍一顿，一定会被别人刮目相看。
等着被学校表扬一顿，他相信那以后全学校的人都是他的仰慕者。
他这样的想法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总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想着要实施一下。
后来，沈青文和金佳淮，何香凝一起考了一个重点高中。
高二的时候，有个姑娘向沈青文表白，他拒绝了，那姑娘第二天跳了楼，或许是面子上过不去，没法在班上面对沈青文。
这件事迅速被封锁，沈青文被叫进办公室，班主任和校领导都在，都为此头疼。
“沈青文，你知道吗，这次跳楼的事情给我们学校造成很大的损失。”
此时正是叛逆期的沈青文对这件事有自己见解，气势也不服输，“老师，这人又不是我弄死的，是她自己自杀的，属于自愿行为，与我有何干。
我没有指示逼迫，没有辱骂羞辱，引诱，诋毁，就是简单的说了句不喜欢，在自由恋爱的时代，连提出拒绝都是有罪的吗，老师，你们非要把这莫须有帽子扣我头上吗？”
“人不是我杀的，我还要给她哭丧吗？”
沈青文说的句句在理，这种学生是老师们最喜欢的，清晰头脑，以后上社会一定不会吃亏。
事情几天后，学校收到了法院传票，没想到被告了。
学校赔了点钱，才得以平息。
高三上学期，金佳淮正常上课，没有手机，已经进入高考时期。
班主任火急火燎的到教室，打断一下正在上课的老师。
“金佳淮，你出来一下。”
“找我有事吗老师？”
班主任站在走廊望着远方，语气没什么情绪，“阿淮，老师在说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金佳淮心里一下想起很多人，是父母还是哥哥出事了。
“老师你说吧。”
“你的哥哥在训练时牺牲，消息已经传回l市，老师觉得这事还是要和你说一下，不能因为高考的事，就忽视亲情。
班主任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遗书，还有你的生日礼物。”
金佳淮低头念着，“生日礼物。”
班主任拍着他的肩安慰，“你知道这事比你高考以后知道这事好，还可以去参加你的哥哥葬礼，别留下遗憾。
你的梦想是当飞行员，老师相信你能带着你哥哥的一份，在航空领域发光发亮，参加完葬礼回来，就安心备战高考吧。”
“航校的大门，向你敞开。”
金佳淮拿着信封回到教室，上课竟然分心了，何香凝不敢置信。
“阿淮，你怎么分心了，出什么事了吗？”
下课时间，金佳淮打开了信封。
精致的古典怀表是金忠给金佳淮的十八岁成人礼。
礼物提前了，就不算是生日礼物了。
在读起那封遗书，他的哥哥从穿上那身衣服就是把命交给了国家，就是奔着死去的，一旦飞上天，那便视死如归。
信中写到:我深爱我的祖国，对不起我的父母，儿子要先去一步，不能为你们养老了。
何香凝知道事情后还是希望金佳淮能去参加葬礼，别留遗憾。
那天，金佳淮不知道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去的，可能会被许多家长老师指责，说应该要先高考完再告诉他。
震撼的是，金佳淮的父母也放下工作来了。
金忠安葬在烈士陵园，没有遗体，空墓。
来送烈士人很多，有人拉着黑底白字的横幅，有人送来菊花。
金佳淮晚上趁着门禁时间回来，如行尸走肉一般。
何香凝站在宿舍楼下望着门口，看到他，“阿淮，你还好吗？”
“我没事。”
高三下学期，高考的日子一天天接近，金佳淮心里的焦虑不断加重，每次拿出怀表看看，可以定他的心神。
“你哪来的怀表，这表看着不错嘛。”
这段时间金佳淮看表的次数多了起来，这表被沈青文看到了。
他把表收起来，“不给，想都别想。”
他沈青文看上的东西，哪那么容易放弃，“表给我。”
沈青文死缠烂打问了一个学期，金佳淮那段时间忙着高考，还有麻烦的沈青文，他都快精神衰弱了。
很快让沈青文等来了个机会，空军来学校招飞，今年海航好像没有来招飞。
金佳淮只能报空军飞行员。
沈青文看到他也报了，借此下了个赌注。
“金佳淮，打个赌怎么样？”
还有五天考试，金佳淮不想在节骨眼上出事，“赌什么”
“赌你手里的一块表，你输了表给我。”
金佳淮犹豫了，这表可是哥哥的唯一念想，要是给了沈青文，能鼓励他向前的东西都没有了。
沈青文不耐烦先开始了，“我赌我能进空军航院。”
金佳淮就没瞧上他，“我赌你进不了。”
“等着结果吧。”
结果出来沈青文真的进了航校，金佳淮不情不愿的把表交出去。
沈青文得了表不乖，还特意拿到金佳淮面前炫耀，“金佳淮，你这表我稀罕着呢，我以后会替你好好保管着的～”
暑假揍人很好，金佳淮的拳头硬着呢。
那次以后两人关系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