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关张相会
夜间，关羽与文布、星彩、关平、赵累继续商议军机。
关羽问到：“可知翼德已至何处了？”
文布说道：“我已派出侯骑通知翼德将军与陈式将军，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赵累担忧的说道：“我军虽入得麦城，但东吴的追兵恐怕很快便会跟上，况且江陵方向随时可能有吴军的增援赶来。宜尽快收拢兵力，或守麦城，或西撤宜都。”
关羽说道：“可有汉中王消息？”
张星彩答道：“尚不知晓。父亲带我们从江州出发时，王伯已经在成都集结兵马，想必还需些时日。”
关平说道：“父亲，麦城太小，不如先抢占枝江，在枝江城与吴军对峙。”
关羽摇头说道：“麦城、枝江皆位于水陆要冲。我舟船尽失于汉水，东吴在南郡的兵力不下四万人，若汉中王的大军短期无法赶到，吴军随时有可能凭借水军将我军困住。”说完又看向文布：“伯昭，你怎么看？”
文布说道：“我军从宜都前来，轻装简行，并未携带太多粮草，麦城小城府库也无甚积蓄。前日翼德将军击杀潘平，消息传到江陵，想必东吴必定增兵前来。为今之计，待翼德将军与吴班、陈式将军回来后，一起西退至宜都境内，方才稳妥。”
关羽轻捋长须，点点头。突然，一传令兵进来。
“报，苏非将军带了五百骑赶到。”
关羽大喜，说道：“平儿，快去接苏非将军入城。”
苏非入城后，又有先前散落在各处的兵马，陆陆续续投麦城而来。此时，城内原本有文布、张星彩的两千人，加上关羽的近两千骑兵、苏非的五百骑兵，及陆续收拢的溃兵，合计已有五千人。
次日，有探哨来报，城东方向出现大量吴军，足有上万人之众。
原来是韩当、孙桓率一万人追击关羽而来。
关羽当即下令，沿漳水布防。
关羽带文布、星彩登上城头，观察吴军阵势。
吴军阵中，韩当命令部队在漳水东岸扎营。
孙桓对韩当说道：“韩老将军，关羽昨夜刚入得麦城，何不趁其立足未稳一鼓作气攻进去。”
韩当说道：“不可。我观此城布防深有章法，且观关羽神态自若，显然是准备充分。此时切不可急躁，待北面的潘璋、南面的孙皎到达，一同夹击，必获全胜。”
麦城城头。
张星彩问道：“二伯，吴军会进攻吗？”
关羽摇了摇头：“韩当是宿将，老成持重，必先探知城中虚实，才会进攻。我观其阵势，显然是准备扎下营寨对峙了。”又看向文布：“伯昭，你看呢？”
文布答道：“末将以为韩当尚不知晓翼德将军与吴班、陈式将军已向北出击，还在指望潘璋率部南下夹击麦城。且枝江方向必有吴军增兵，这两日便到。韩当定是想等友军到齐，再进攻麦城。”
关羽点了点头：“我倒希望韩当攻城。麦城粮草不足，长久对峙于我不利。不知翼德何时能归。”
文布说道：“关将军放心，翼德将军知若知将军已入麦城，定然星夜疾驰返回汇合。”
星彩在一旁不住点头。
对峙了两日。
一斥候奔入麦城：“报，张将军已率部返程，现距麦城不到半日路程。”
关羽大喜。
少倾，又一斥候来报：“枝江方向发现东吴水军，正在逆流而上，往麦城赶来，预计还有一日路程。”
关羽闻言，即命关平、苏非到城南布防警戒，文布、赵累留守城中，关羽带星彩到城北迎接张飞。
话说张飞走在队前，骑着高头大马，远远望见关羽，催马极速前行，到关羽面前，滚鞍落马，倒地便拜：“二哥，弟来迟，以致二哥遭此劫难，望二哥恕罪。”
关羽赶紧弯腰，双手扶起：“三弟，愚兄本以为今生恐再难见到你与大哥了。”
兄弟二人执手相看，眼珠里已泛出了泪花。
张飞说道：“六年未见，想不到二哥须发皆白矣。”
关羽欣慰的说道：“二哥老了。三弟你还是跟六年前一样。”
陈式、范强、张达、孟达也上前与关羽一一见面。
“子度？”关羽见到孟达也在人群之中，有些不可思议，说道：“之前召你与刘封汇攻襄樊，为何迟迟不来？”
孟达拱手道：“关将军恕罪，之前末将与刘封攻取上庸之后，末将即受刘封节制。未得汉中王明令，刘封又不同意，故末将无法擅行。日前刚得汉中王诏令援助荆州，末将即率部下四千人先行至房陵，又获悉翼德将军进兵临沮，故末将前往临沮与翼德将军汇合。”
张飞说道：“二哥，子度说的不错。我与吴班遭遇潘璋之时，子度率部从北面杀入，乱军之中结果了潘璋、马忠性命。”
关羽闻言，稍稍平息怒气，说道：“既如此，入城详叙吧。”
张飞命范强张达安置潘璋部的俘虏，自己带众将则跟关羽入城，来到正堂，引文布与孟达相见。原来孟达与文布早就见过，半年前孟达便是从秭归出发，北上攻击房陵、上庸，当时即得到文氏、邓氏的相助。
孟达对文布说道：“伯昭，我初见你时便觉你非等闲之辈。听闻夷道之战，你以三千新兵力挫东吴数万之众，果然不凡。”
文布说道：“全赖翼德将军与子度将军昔日任宜都太守时，将夷道城修筑的固若金汤，否则布早已殒命，又岂敢贪功。”
张飞、孟达听到此话都很高兴。
关羽也想到孟达在任宜都太守时着实有些功绩，便也不再难为孟达。
文布见吴班不在，问道：“怎未见吴班将军？”
张飞说道：“我与子度南北夹击，灭了潘璋后，得知房陵太守邓辅有一批粮草将从途经临沮运来，故留吴班三千人在临沮护送粮草。”
“太好了。”文布说道：“有了粮草，我军或可依托麦城，与吴军长期对峙。待汉中王率军亲抵宜都，再图击破吴军。”
关羽点点头，问张飞：“翼德以为如何？”
张飞说道：“伯昭所言甚有道理，只要有兵有粮，麦城可守。”
此时，麦城的兵力有关羽收拢的荆州兵约三千人，孟达的部曲四千人，麦城之中文布、星彩的两千人，再加张飞、陈式带回的七千人，总兵力达到一万六千人。
当日，探哨来报，孙皎的一万水军也从枝江逼近麦城。
关羽、张飞依托麦城与沮漳水布置城防，与东岸的韩当的步兵、南面的孙皎的水军对峙。
韩当、孙皎得知潘璋被斩，亦不敢轻举妄动，急派人去江陵请示孙权。
数日后，吴班率三千人押粮到达麦城，同行的还有房陵太守邓辅。
这一批粮草虽不多，却解了燃眉之急。
关羽高兴的对邓辅说：“邓太守真乃及时雨，我军正急需粮草。”
邓辅说道：“孟达将军与我先后收到汉中王诏令，命支援荆州，又闻翼德将军进兵临沮，故孟达将军率兵先行，我筹集粮草后出发，只是房陵小郡，人少粮乏，恐只够大军半月之用。”
关羽说道：“邓太守不必自责，能支持半月便足够了。”
正说话间，卫兵来报，夷道方向有飞书传来。
关羽接过阅毕，传给张飞，对诸将说道：“汉中王已亲率三万人到达秭归，不日便可至夷道，令我等坚守此地，勿轻易与吴军主力交战。”
众将精神为之一振。
张飞说道：“太好了，待汉中王大军抵达，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孙权小儿和那帮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