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
天黑沉沉的，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伴着阵阵骇人的雷声。
雨大滴大滴地打在雨棚上，随后一连串的雨接连落下，窗外大街上刚反应过来的人们，急匆匆地跑到店铺下面去躲雨。
“咔嚓”，宁笙摸索了半天才成功用指纹开了房门，只不过环着自己腰的那双大手不松反倒更紧了几分。
暧昧的气氛从在电梯的时候就没消减过，对方似乎越吻越入迷，渐渐上瘾。
水渍的声音此起彼伏，房间里一片黑暗，白嫩的手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碰见开关。
“把门带上。”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宁笙终于有机会说话。
祁洲不耐地拉着她到门前关门，然后又伸出手环住她的后脑勺。
腰窝塌陷在柔软的沙发上，随着衣服被脱下，两人坦诚以待。
今天天气实在太糟了，雷声一阵接着一阵，刺进深空里，然后又突现在天空表面。
完事以后，祁洲抱着宁笙去洗了个澡，逐渐清醒的宁笙才缓过劲来细想发生的一切。
她和祁洲睡了，可明明…她才和前男友分手不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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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笙没想过，高中毕业之后再次见到祁洲是在一场学校组织的联欢会上。
江野今天有演出，需要家长参加，可好巧不巧江叔去外地出差了，临时委托她来参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当江野的家长了。
可没想到的是，祁洲也出现了，作为他弟弟的家长。
“真是很多年没见了。”宁笙脸上带着十分客套的笑容，她穿着黑色的露脐短袖，下边搭配着同色的包臀短裤，衬托着较好的身材。
“七年。”他端庄地提醒道，聊天的时候他右手的手表上时不时会浮现出消息提示。
“你弟弟？”宁笙扬了扬下巴，示意角落里还在复习功课的男孩。
今天校庆日，班级里大多数的人都有节目，被叫去化妆，彩排，人少了一大半，老师也是自然不上课了，在教室里和来参加校庆的家长讨论学生的近期情况。
谁也不想留在教室里等着老师和家长当着自己的面讨论自己，于是剩下的那些人要不跟着去看彩排，要不就是拿着篮球去了操场。
高中总是充满着朝气的，夏日里带着暖意的风拂过窗外的树枝，弄的那些嫩绿的叶子刷刷地飘着。
祁远坐在位置上，纵然周边再吵闹，也始终没有抬头。
还真有他哥当年的模样。
“嗯。”祁洲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拉出宁笙对面位置的椅子，坐下去。
“上次同学聚会怎么没看到你？”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头顶上的风扇吱吱呀呀地转着圈。
宁笙伸手将搭在锁骨上的头发别在耳后，眼睛时不时停留在祁洲身上。
褪去从前的青涩，他现在多了许多稳重，五官比从前要更加立体，把他的魅力无限放大。
突出的颜值还是让人无法忽略，就他刚进来的几分钟内，门口就有不少小姑娘巴着门看他。
“最近才从国外回来。”
“这样啊。”
聊到这里，宁笙发现自己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话题了，她和祁洲虽然是同学，但其实两人交集并不多。
要不是方才祁洲主动叫住她，宁笙也许都不会相信天之骄子居然能记住她。
毕竟高中可是有小学妹堵在门口跟了他好几次放学，拼命和他找话题，结果半个月以后鼓足勇气表白，却换来祁洲的一句“我们认识吗？”。
祁洲是谁啊，是那个所有人眼中前途无量的人。
教室里少年吵闹的声音不断放大，江野跟着乐队的人一起走到教室，心情看起来沮丧无比。
“怎么了？”教室里有人问他。
“鼓手急性阑尾炎，去医院了，可这马上要上台了。”乐队的人回答道。
最恼的是江野，他作为乐队的主唱兼队长，联系了半天，也找不到学校里会架子鼓的人。
“负责的老师说，要是找不到人的话，节目可能不能上了。”
跟着回来的一众人忍不住叹气，这算是代表他们年级上的节目，下半年就手机高三下期了，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上台的机会。
宁笙坐在位上，看着江野的样子，还在心里琢磨着要说什么话才能让这位小少爷好受点。
还没开口，面前的人就站了起来。
“有谱吗？”
夏日的阳光最毒辣，外边的阳光也照射进屋子里来，刚好射到宁笙眼前，让她忍不住眯眼，却也让此刻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像是披了一层光。
一个小时后，联欢会照常进行，热闹的大堂里，是此起彼伏的哄闹声。
“下一个节目，来自我们学校的十五乐队，在十五中学校庆的日子里，十五乐队将为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表演，这也将会是乐队部分成员在十五中的最后一次表演…”
随着台下轰鸣般的掌声，台上的灯光暗了，再次有冷光照射到舞台上时，所有的乐手已经就位。
江野站在立麦前，今天他穿了件黑色的皮夹克，头发还特意用发胶打理过，青春的气息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往台下找了许久，才看到宁笙。
台下的迷妹忍不住拿出手机偷拍，毕竟校草演出的机会没几次。
有时候宁笙觉得，江野和他哥哥完完全全就是两种风格。
江许是春日里的一股暖阳，
江野就是热烈的夏日那刺眼的光。
想到这，有些回忆忍不住涌上，眼神回避之际，宁笙看到了祁洲。
他穿着刚见面时的那件灰色卫衣，没有化妆，但却在台上一众男高中生中，还是凸显而出，有着他特有的气场。
双手熟练地转着鼓缒，看着台下的眼神里带着些漫不经心。
随着江野的手势，祁洲敲出了些节奏。
“一首《离开地球表面》送给大家。”
电吉他，电子琴，架子鼓的乐声渐渐融合在一起，合奏出再熟悉不过的乐曲。
台下被带动着，手中的荧光棒一直跟随着节奏儿摇摆，跟着哼唱。
这就是青春吧。
大家互相笑着，看着，终于可以撇开整日盯着的试卷题册，就像是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在此刻，跟着音乐摆动。
宁笙盯着台上的祁洲，这样的祁洲终归是陌生的。
在她的记忆里，祁洲手机整日埋头练习的三好学生，在大家都积极参与到各种社会团活动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自习。
宁笙曾以为，祁洲的爱好或许就是学习，而他又确实十分有天赋，所以才会比同龄的人优秀那么多。
但现在，台上的人似乎就是祁洲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一个在鼓声里，在音乐里，自由烂漫且自在的他。
这样的他，很难与高中时期所有人对他的刻板印象连接起来。
祁洲是什么时候变的？
宁笙看着舞台的灯光慢慢移动，最后选择停留在了祁洲身上。
《离开地球表面》结束，紧接着还有一首乐队自己写的歌，大概是在讲即将离开母校的悲伤以及对冲刺未来的炽热信心。
台下的高三生忍不住感伤落泪，
“我们终会成为想成为大人”
“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会牵着我当年最爱的姑娘的手”
“再坚持坚持吧，熬过黑夜，黎明终会降临。”
“我知道，我知道很难，但我们有着无限潜力。”
“希望你，永远不要放弃…”
歌曲结束，舞台又陷入一片黑暗。台下沉默几秒后，响起了整场活动中最热烈的掌声。
怎么会不动容呢，这可是人生独有一次的青春体验。
宁笙坐在位置上，看着一群高中生想到离别这个词语就开始掉眼泪，似乎也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那时候学校也有这么一场庆典，她想起以后就要离开这里，就忍不住哭，掉着眼泪的问她身边的季骁他们是不是会分开。
她只记得那时候男孩毫不犹豫地揽她入怀，少年坚定的语气到现在也似乎还在她的耳边盘旋。
“傻瓜，咱两会在一起一辈子。”
礼堂里太闷了，宁笙和江野打了声招呼，就到了外边透气。
刚走出来，就瞧见外面站着个熟悉的人，手里还拿着有火星的烟。
“怎么在这儿？”宁笙饶有兴趣地走过去，看着昔日的乖乖学生多年后也开始抽起烟。
“年纪大了，没他们精力旺盛。”他半开玩笑到，又吸了一口烟，随即吐出烟雾。
祁洲是什么时候变得？
宁笙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的疑问。
但此刻的答案是或许祁洲一直都是这样。
“给我来根。”宁笙伸手。
祁洲挑眉，吸烟的动作也因为宁笙的举动稍稍顿了下，但还是照着对方的意愿，从兜里掏出烟盒和金属制的火机递给她。
吸了一口，宁笙久瞬间被呛到，咳嗽不止。
“不会抽就别抽。”
听了祁洲的话，宁笙没再勉强自己，借着旁边的垃圾桶，把烟灭了。
为什么说他没变呢，
抬眼看着祁洲的时候，她想起来其实高中的时候祁洲吸烟就被自己撞见过一次。
那时候是高三，最紧张的冲刺阶段。
宁笙被老师留下来讲题，走的时候校外也没什么人影。
她照旧走进回家最近的小道，却在那里看见一人靠在水泥墙上，两根手指间夹着根香烟，烟雾在他面前缓缓地飘着。
宁笙以为是校内哪个小混混，走近了却发现，是她班上老师最喜爱的乖乖学生。
祁洲。
“我还以为抽烟真的什么都能解决。”宁笙淡淡地开口，眼神还留在桶里被熄灭的烟上。
“谁告诉你的？”
宁笙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祁洲。
他也把烟掐了，此刻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等着她开口。
“季骁啊。”
这名字一说出口，就换来对方的一怔。
“每次一闹矛盾，他就借口去阳台抽烟，你说抽烟有那么神吗？”
为什么选择去阳台上一个人花半小时抽烟看手机，也不愿意坐下来和她直面那些两人之间出现的隔阂。
“你们还在一起？”
这人的脑回路怎么那么慢。
“对啊。”
“结婚了？”
“还没。”宁笙微微皱眉，就算她想走到那一步，但现在她和季骁的感情状态说什么也不会实现结婚。
宁笙看不见的地方，对方的眼底似乎暗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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