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
“听说这件事跟一个组织有关，有好多人刑警被调到我们这里查案，估计这应该是近几年最大的案子了。”
“没有专一的下手对象，具体怎么死的我也不太清楚，我爸叫我小心点，这几天少出去玩。”
“过完下个月不就是期末考了嘛，我还想约人去外省自由行，结果遇到这事……”覃楮月嘟囔了几句。
江柚还想再问一些事情，可惜上课铃响了，只得作罢。
时间过去得很快，文化节结束后，b高的学生都渐渐收了心，投入到期末复习的快节奏中。
江柚每天赶着功课，晚上还得兼顾兼职，有些力不从心，后知后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江妈妈了。
这两个周的晚上江妈妈都没回家，江柚也没有她的消息，晚饭就都在学校饭堂里解决了。
除了每天定时去兼职的菜馆打开以外，其他的时间就用在家里和学校。
夏夜晚风与晨风没什么两样，江柚披着校服外套走夜路也感觉到不寻常的热。
街口的路灯已经坏了三天没人来修，现在是晚上九点整，仅靠着街边铺子的灯使得这条街多一些亮光。
为人熟知的批发市场一到晚上门可罗雀，只有天放光的时候才显得有人气，不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
路上都是些野猫因为挨饿发出的“喵喵喵”声音，江柚收紧了外套，低着头向着小区走进去。
小时候被小狗追着咬的经历，让她患上了轻微的毛发动物恐惧症，遇到带毛的生物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开了门，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使得江柚愣了一下。
女人身上穿着普通的t恤衫，上面沾了一些污渍，裤子是在菜市场里买的二十块一条的长裤，与江柚有一双极为相似的鹿眼。
应该是听见了开门声，江妈妈转过头看见推门进来的江柚，脸上是一派冷漠，又转过脸继续看电视。
江柚低着头站在门口，看着女人的侧脸，喊了一声：“……妈。”好久不见了。
过了许久，也没有人回应，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早知道会这样。
两个人的关系这十七年来从来没有变过，就算是脱离了那个男人的掌控，她也从来没有从这个女人身上再得到更多的爱。
“我可以把你养大，但是别的我都不会给你。”这是她懂事后女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诠释了这一点。
挂着母亲的名头，除了给她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也不愿意再多挤出一点爱给自己的女儿。
江柚不知道别的人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在她的认知里，没有行为上的暴力就是奢望了，要的太多她会变成一个贪婪的人。
要懂得克制。
他们都没错，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我也没有错，因为我最爱的也是自己，我没有资格去要求他们为我好，没有无条件去为另一个人付出的，任何的付出都要索取相同的代价。
人和人的关系也是如此，只有利益不会骗人。
这两个周的交流就只有这一个字，其他的，都交给了冷漠的空气。
江柚进屋换上了拖鞋，两个人干着各自的事情，谁也没有打扰谁。
——
“……覃队，这个周又打捞到了一具尸体，这是打捞上来的图片……还有！尸检结果出来了，肺腔积水，身上无其他的外伤，初步判断为自杀，情报部正在确认死者身份。”
“资料放这，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还有，让情报部抓紧时间，尽快查出上个周那名死者的信息，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明白！”
小警员离开了会议室，刚刚说话的男人抽了几张纸擦了一把满脸的汗，即使屋里头开了空调。
会议室里头坐着三个人，脸色凝重，坐在最核心位置上的男人手里头攥着一只钢笔，手压着一份刑侦报告。
三个人默不作声，直到刚才被称为“覃队”的男人先开了口。
“那具碎尸有人来认领了吗？”
坐在他右手边的戴眼镜的男人接过他的话。
“暂时没有，查询了近期人口失踪报案，也没有找到符合其体貌特征的人……”
身体各部分残缺不齐，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个月，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夏季，尸体腐烂速度很快，腐烂程度无法鉴定死者的死因。
“什么线索也没有……妈的！”覃峰暴躁地锤了一下桌子，“这案子怎么破！”
这三个周警方在郊外不同的地方发现不同数量的尸块，经分析均为同一个人的身体部分，但由于时间过长，有很多线索都被掩埋了，甚至数据库中也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会凭空多出一个人吗？”
眼睛男没再开口，反倒是坐在覃峰对面的人出声了。
“只能说明这人是黑户。我看这案子是没法结了，要是把警力全放在这案子上，就是浪费！老实说，老覃你这辈子也破不了这个案子。”
“先把这几个打捞上来的处理了，跳河的太多的！现在的小年轻真不知道惜命，一天天地想不开就去跳河！”
“就应该把他们都丢进局子里好好历练历练，一天天的脑子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覃峰没有反对，变相地赞同了男人的观点。
男人话音一落，覃峰就接下另一个话题。
“这次会议主要不是这件事。”
“这些日子b市估计会不太平，上头下达了文件下来，说是发现了一个私下的犯罪团伙，一个人头五万，据说有些成员从别的途径坐车到了这里附近，就失去了踪迹，怀疑是藏在这里附近避避风头。”
“得尽快将他们抓捕归案，不然，b市就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目前还不知道这群人杀人的真实目的，虽然说会赚钱，但是实际情况不好说……这么容易逃脱搜查，怕是有人在背后罩着。”
两个人听完后，表情比之前更凝重了。
“现在敌暗我明，每一起案件都得认真审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可能这些案件，都有他们的手笔。”
“我们刑侦大队绝不能坐以待毙，一有任何不寻常的发现必须及时上报。”
“不能给任何人逃脱法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