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父母心疼孩子

    蔡远山杵在窗口，望向半敞的窗外，听着来往车辆和人声的嘈杂。

    这6平不到的房间，挤进一家三口，确实压抑的很。

    秦雨芬挪着身子东看西望，本就不多的物品物件，感觉要被透视了。

    屋内有一个房东留下的小衣柜，被蔡乐怡放了冬天的被子，床罩，塞了几件冬装就满满当当了。

    小衣柜顶上放着她的行李箱，因为从未旅行过，没有啥出行的机会，成色挺新。

    蔡乐怡添置的衣架，是那种上面一根横杆，下面两侧立脚的，上面就挂挂衣服，杆子总长才一米，衣服挂的间距很松，拢共没多少衣服，才占了一半杆子，架子下面就放着她常穿的工作高跟鞋，抬脚换鞋很方便。

    三双鞋，款式经典大方，低跟中跟高跟，保养得当，涵盖了适用的所有场合。

    衣架旁边的墙面上贴着一面镜子，方便蔡乐怡照镜调整穿着仪态。

    房屋中间摆着一张一米二宽度，黑色略微掉漆的铁艺小床，床网上是一层厚实冬被作为垫子，怕被子在底下跑来跑去，上面套着床罩，又铺了一层床单，从底下还用活线结缝住了四个角，跟席梦思相比，也挺舒服的，床网够硬冬被够软。

    床底下放了两个盆子，小盆子内放着漱口杯和牙膏牙刷，大盆子内放着洗发水和两块香皂，应该是一块用来洗澡，一块用来搓洗内衣，盆子旁边放着洗澡用的拖鞋，还有一双平底鞋、一双凉鞋，还有用塑料袋装好的冬鞋。

    跟这极简风格格不入的，是一张樱桃木书桌，看起来相当贵气，自然不可能是房东留下的，之前有个业主想处理扔掉，被蔡乐怡留下来了。

    桌面放了一包纸巾，一个小电煮锅，几个常见的调味品就这么立在边上，还有一个大碗，像是卖泡面赠送的，看起来经常使用，碗内都没有落灰。

    还有两个规格不同的水杯，一个印着某房产的白瓷杯，不知道是蔡乐怡去参加哪次宣传活动拿回来的。

    旁边的保温杯杯身图案都磨损没了，秦雨芬从保温杯的底色和杯盖认出来，那是送蔡乐怡到j市上大学的时候买的。

    这都毕业工作两年多了还留着，内心无比的酸涩，捧在心尖的孩子过这么无比节约的日子。

    蔡乐怡本不想让爸妈看到自己住的这个环境，猜到爸妈见了肯定心里又是一遍一遍的心疼孩子，她怕爸妈自责没给她好的条件。

    就她这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自然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跟爸妈提过，蔡远山一直以为蔡乐怡在j市有自家亲戚的帮衬，日子会舒服些。

    “你这孩子，是不是怕麻烦姑妈，跟姑妈离得近应该多亲近亲近，她们也好照顾你，别怕麻烦，都是自家人。”

    蔡远山虽嘴上说着亲近，内心已经是无比埋怨，埋怨亲妹妹不体贴自己的孩子，埋怨自己没有足够关心孩子的吃穿生活。

    每个月都给亲妹妹打钱，三天两头就寄些吃喝来j市，看到自己孩子屋内啥也没有，心里显然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秦雨芬眼角挂泪，攥住蔡乐怡的手，头偏向一边抽泣，一遍一遍摩挲着女儿手心。

    蔡乐怡刚想开口跟爸妈提及末日后姑妈的所作所为，脑海中就开始迅速闪现秦雨芬的记忆，和姑妈一家的相处，不论是末日前还是末日后的，片段如临眼前。

    蔡乐怡不知道的很多事情，也一一呈现。

    蔡乐怡立刻松开秦雨芬的手，走到窗边抓住蔡远山，开始去想姑妈，然后又搭住秦雨芬的肩膀，继续想。

    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不论接触谁，哪怕不用拉手，也可以看到这个人的过往片段，可以通过思考检索查看自己需要的片段，走马观花浏览这个人的一生，也可以细细探究查看。

    蔡乐怡无意间开启了回溯能力，她觉着这是秘境赋予她的能力。

    被女儿抓来抓去的蔡远山和秦雨芬，此刻耐心坐在蔡乐怡一左一右，等着女儿开口。

    从蔡家夫妻结婚后，两个人除了努力维持小家，就是一直帮衬着蔡远山的亲妹蔡绿萍。

    兄妹不过相差两岁，农家孩子本该早当家。

    但是蔡家一向疼爱蔡绿萍，蔡家父母都觉得她有城里人的气质，想她以后走出农村，她想做什么，基本上都是被满足的。

    蔡家爷奶过世后，蔡远山就接棒开始养着妹妹，日子开始越过越下坡，一个15岁的孩子拉扯一个13岁的孩子，又要顾着她吃穿用度，还得供她上学，又得不时满足她爱美的心，要漂亮时髦的衣服鞋子和各类饰品。

    蔡远山的日子一直不好过，如果不是秦雨芬看中他这份顾家的责任心，还有这惺惺相惜的遭遇，他才没成为光棍。

    没有家庭长辈帮衬，又有个妹妹拖油瓶，家中没有余钱，每天起床就得操心一天的吃喝。

    秦雨芬嫁过来之前，刚给秦家长辈守完三年丧，嫁过来两边都是没有长辈帮扶的。

    虽说长嫂如母，可这嫂子跟蔡绿萍是同岁，蔡远山不想区别对待自己的老婆和亲妹，秦雨芬体贴蔡远山，所以凡事不会跟蔡绿萍计较。

    蔡远山打工一份钱都是分两份，一份给秦雨芬，一份给蔡绿萍。

    在蔡绿萍心里，认定是这嫂子分走了自己的一切，她觉得亲哥就应该把所有都给她，满足她所有的要求，所以平时也是诸多要求苛责于秦雨芬，闹出很多鸡飞狗跳的事情。

    直到蔡绿萍找到城里人结婚了，才似乎转变了性子，性格开始收敛很多，实际上是在城市学会了更高级的勾心斗角，不屑于再玩低级撕破脸的技法了。

    蔡绿萍偶尔口头关心一下亲哥，在城里生活很优越了，从不回老家，连家中父母的忌日也各种说辞推脱不回来。

    依旧时不时要蔡远山补贴，她一直没有上班，说着娘家要是不补贴，会被夫家看不起，日子就会不好过。

    蔡远山为难的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在秦雨芬的默许下，一直补贴着蔡绿萍。

    直到蔡乐怡出生后，在两岁时遭了一场大病，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蔡远山才开始一次次拒绝蔡绿萍，蔡绿萍见讨不到好处，也怕蔡远山找她借钱给蔡乐怡看病，这才安分了。

    后来蔡乐怡考上了j市大学，蔡远山和秦雨芬满心欢喜，想着孩子上学就在蔡绿萍的城市，这孩子亲姑年轻时候就算再不成熟，这把年纪的人了，加上年轻时受到过夫妻俩那么多年照顾，念在血脉亲情总会在生活上对蔡乐怡有所照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