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喂的好喝,尝尝。
这顿饭,昨天晚上就计划好了。九个人里少了四个,没有李名弈的饭局有些拘谨。
周耀海看着张一帆“不对呀,少爷去接人晚来也就算了,老傅和陶班长呢?”
“他们俩考了一样的分数,701,现在庆祝呢。”张一帆一脸的淡定,适当的装了一回。身为第一名的同桌和兄弟,荣辱与焉。
“多少?”周耀海问,刚才好像是他听错了。
“701,两个人1402。”张一帆放下手机“老傅发消息了,一会就到,我们先点单。”
姜楠看着他,很是佩服,“这是701不是301,你还能平静的点单?”
张一帆:“701就不吃饭了?”
考了680分的卫柯达“吃!”吃完回去接着学。
周耀海后反劲儿,“分数都一样,强强联合啊。”
张一帆不管那些,自顾自的划着菜单,他点完了把笔传给姜楠。
姜楠不得不感慨一句,心态真好。
“阿筝,”姜楠叫着一直在看手机的卫柯筝把笔和菜单一起递给她。
姗姗来迟的李名弈到了,挽着他胳膊的金孟璐一袭红裙成了饭桌上的焦点。热度上升,冲走了凶猛的701。
一行人等餐的时间,说说笑笑的换了几个话题。张一帆眼尖,第一个发现晚到许久的两人。
他扯着嗓子“刚才少爷来晚了,表演了个节目。”
周耀海起哄:“你们唱首歌也行。”他们光听说傅晏初会唱歌,还没听过呢。
傅晏初抽开椅子,贴心的让陶葡萄先坐,然后瞟了他一眼“你长那耳朵了吗。”
坐下的陶葡萄扬着笑脸“我们买奶茶了,一会儿送过来。”她还穿着那身校服,就是耳朵上多了个彩色滴釉小花朵的耳骨夹。
做工精细,可可爱爱的。
周曜海也不起哄了,咧着嘴“有你的果茶好喝吗。”
傅晏初挑眉“我喂的好喝,尝尝?”
“那算了,”周耀海摇头把菜单递给他们“一般人消受不起。”
陶葡萄点头,划菜单的手却没停。她的头虽是微低着的,桌上的众人还是看清了那个点头的动作。
“老傅,”李名弈一惊一乍的“那还是个孩……嘶……”他还没说完,腰上又被掐了一下。
傅晏初扬着嘴角,拨楞着她的耳骨夹“你点什么头。”
陶葡萄笑笑,脸上的酒窝渐显“你喜欢吃的我也点好了。”
“嗯,”傅晏初抽手把菜单递给身后的服务员,干净修长的手指还在和耳骨夹做纠缠。
几天没见,四个女生已经热络的聊一起去了。金孟璐今天化了淡妆,男生们瞧不出来,她们却从品牌一直说到化妆技巧。滔滔不绝的,其余人都插不上嘴。
李名弈闲扯了个话题,几个男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串上桌。女生之间的话题哪是那么轻易就能结束的,隔了一条街的奶茶都送到了,她们还没结束刚才那个话题。
傅晏初改成捏她的耳垂,拇指和食指用了力,陶葡萄扭头“怎么了。”
烧烤店的灯光昏黄,他垂着眉眼,手还停留在她的耳朵上“晚上回家还学习吗。”
他这话问的平常,‘回家’两个字眼却也容易让人浮想联翩。饭桌上一时间静悄悄的,眼睛是看向别处,耳朵竖着的方向却一致。
“学,”陶葡萄拍下他的手“晚上回去整理错题。”
陶葡萄有个习惯,每次考完试之后她都会把错题整理到本子上。列出正确详细的解答过程,还要记录错误的原因和注意事项。
“嗯,”傅晏初给她递了个串“数学选择题错了两个,丢分了。”
“我没错,”陶葡萄的眼睛看向纸巾,她刚吃的烤鸡翅,嘴上糊了一层油“大题比选择难多了,你应该是大意了。”
傅晏初长臂一伸,拿过了纸巾盒“从后往前写的,没检查。”
“没检查?”陶葡萄擦着嘴“那准确率极高啊。”
然后,两个人在饭桌上讨论起了学习方法。真学渣的张一帆听的云里雾里的,卫柯达边听边点头。
李名弈和周耀海交换了个眼神,误会老傅了,人家回家是纯学习。
金孟璐看着身边余下的两个小姐妹儿眼也不眨的盯着傅晏初,心里一阵感慨:男祸水。
八点饭局结束,没人敢拽着学霸出去鬼混。陶葡萄和傅晏初畅通无阻的率先离开,三分钟之后,卫柯筝姐弟也告别了几人。
张一帆看着姜楠“有人要再走,就只能去网吧包宿了。”
姜楠眼睛微瞪“你从哪儿看出我要走的。”
张一帆点头“不走就行。”
两个人吵着嘴在路灯下越走越近。
周耀海看着成双入对,无视他的四人“那我走?”
四人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周耀海识趣跟上。
晚上九点半,整个陶家市都笼罩在一片星海中。
老陶今天下班早,回来的时候陶葡萄和傅晏初还在客厅学习,他找了报纸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了起来。每当傅晏初靠近时陶葡萄时,他都会哼上两声。
这时候傅晏初就会拉开距离,只是脑袋有自己的想法,没一会儿就会不自觉的靠近。
“咳咳,咳”老陶咳着,目光不善的看着傅晏初。
傅晏初垂着眉眼,挪远了一小点儿的距离。错题本子上少了重点红,他伸着手去拿红笔。那支笔,在陶葡萄的左胳膊边。
看他的手越来越近,老陶咳的更大声了。
陶葡萄抬头“爷爷,你渴了吗?”
傅晏初捞过笔,战术性的低头。
“不渴,小葡萄渴了吧,爷爷给倒杯水。”老陶撇了一眼傅晏初,臭小子就是故意的别以为他不知道。
老陶给孙女儿倒了杯水,挤走傅晏初,坐在了两人中间。手上的报纸成了扇风的,他的腿往外支,迫使傅晏初离得更远一些。
“爷爷,你别扇了。”陶葡萄检查着错题本,没有错的之后收了笔。她喝了口水看向挤在角落里的傅晏初,亮白的灯光下,一张可怜巴巴的脸。
她放下水杯,眨了眨眼“傅晏初,你写完了吗?”
“写完了,”他的声音哑中带着柔。
180的大个子能屈能伸还会撒娇。
陶局扭着身子看了他一眼,狐狸成精了,道行还挺深。
“那走吧,”陶葡萄扬着下巴“我有东西送你。”
“要送我东西呀!”傅晏初加重了声音,嘴角最大的弧度上挑。
陶葡萄点头“跟我来。”
向她迈的步子又退了回来,傅晏初回头“那我去了,陶爷爷。”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老陶本不想搭理他但看孙女一脸期翼的望着他,他还是松了口“去吧。”
这是傅晏初第一次进陶葡萄的卧室,淡蓝色的床幔垂在地板上,窗台上的花瓶里插着他送的百合,生机勃勃的。
趴墙角的老陶心里庆幸着,还好没关门。
陶葡萄背对着傅晏初,挂在柜子里的衣服让她快速的叠好装进袋子里。很快,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她就拉着傅晏初出了房间。
老陶听到声音速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两人在他面前走过,穿过葡萄藤蔓走到了门外。
老陶坐不住了,手上拿着报纸一步步的靠近。
陶葡萄把袋子递给他,清冷的月亮不再吝啬,不留余地的泛着光,她的脸庞比月色还朦胧。
她摆着手“早点睡,傅晏初。”知道他没休息要训练,陶葡萄眉眼弯弯的说“明天下午来找我写作业。”
“好,明天早上见,”傅晏初揉着她的头“进去吧,我走了。”
门里的老陶,回了屋。
陶葡萄进屋的时候,老陶还在盯着那张报纸。她进了卧室,拿出了一件衣服。
“别看了,爷爷。”陶葡萄拿下报纸把身后的衣服拿出来,“这件是送您的。”
“诶呦,”老陶接过衣服“小葡萄的眼光真好,上面的画除了我孙女儿别人可画不出来这逼真劲儿。”
“那当然了,”陶葡萄扬着下巴,她画了半天呢。
那天她挑了两件净版t恤衫,一黑一白。老陶手里拿着的是黑色的,上面的图案是一只比虎还要凶猛的大黄猫。那是他年轻时候的绰号——陶大猫。
年轻时候的老陶,以狠著称,现在的老陶,手段依旧雷霆。
九月的最后一天,有风很暖。
金秋十月,傅晏初穿着白t恤送了陶葡萄一束牡丹花,贺卡上只有八个字:团团圆圆,阖家欢乐。
陶葡萄道完谢很痛快的接了,她招手,傅晏初配合的矮下身子。
“中午过来吃饭,今天爷爷掌厨。”
热气吹过耳边,痒痒的又麻麻的。
他“嗯,”了一声,比结束的九月还要轻。
早上八点半,还未到训练时间,篮球室就有人到了。一晚没睡的三人靠在一起,一脸萎靡的颓废样儿没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诶……”张一帆嗓音嘶哑“一天假都没有。”
周耀海闭着眼睛,“别管假不假的了,赶紧睡吧。”
李名弈不知想到了什么,啪嗒的一巴掌撂下。周耀海被疼得睁开了眼睛“那是老子的腿。”
李名弈“噢,”了一声,又拍了一下“少爷知道。”
周耀海“……”
他似陶醉般说道“小金子唱歌真好听。”
“嗯,”张一帆半梦半醒的点着头“姜小楠真好看。”
“滚犊子,”周耀海把两人都踹下去“靠着老子,拍老子的腿还想着别的女人。”
趴地上的李名弈还不忘还嘴“少爷是想好好稀罕稀罕你,可你胡子拉碴的腿还不软。”
“对呀,”张一帆站起来“跟爷们比你不够爷们,跟女人比你不够娘们,你去整整容……诶呦……”他大喊一声“仙子来了。”
“啊?”两人一同站起来。
张一帆呸了一声,“不是,是老傅来了。”
陶葡萄用了心思,送傅晏初的衣服上用简单的线条勾勒了一张人脸,只几笔就已画出他的神态。晒干的玫瑰让她一瓣一瓣的粘在衣服上,她说过花不会枯。
矜贵的花环少年有张月亮脸,橙黄色的阳光一打,这些花宛如又活了一般。
片刻,张一帆摸着下巴“少爷,和老傅的衣服一比,你的好像馊了。”
一生要强的李名弈斜了他一眼“馊的你都没有。”
张一帆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有。另一个没收到衣服的周耀海倒在座位上“本人已死,有事烧花。”
待人走近,李名弈围着傅晏初转圈圈“老傅,人家都是闷骚,你怎么净干这明骚的事儿。”
傅晏初瞟他一眼“这就嫉妒了。”
这不是嫉妒,这是在拉仇恨。同样的衣服,傅晏初整的有钱都买不起。
很怕他在说出点别的刺激到自己一夜未眠的小心脏,李名弈搭着他的肩膀“我这是善意的羡慕,换衣服去吧老傅,一会儿弄脏了。”
“呵,”傅晏初甩开肩膀上的手“离我的衣服远点。”
李名弈:“老傅成塑料的了,碰都碰不得。”
张一帆“……我需要点呵护。”
周耀海“有人给我烧花吗。”
“傻逼,”李名弈骂了一句“等清明就有人给烧了。”
“傻逼,现在都文明扫墓了。”张一帆不想理两个二逼,转身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