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娘
第二天，当周文莉与白陌走出教室时，她看到了李斌站在门口。
周文莉丝毫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起开，挡路了。”
李斌看了眼白陌，酸溜溜地问： “这就是你男友？”
白陌心领神会，一把护住周文莉。
“莉莉，这位是……”
李斌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她的前男友……兼男闺蜜。”
周文莉怒气值飙升： “你放屁！”
白陌挥了挥眼前的空气，说： “今天雾好大啊，空气质量也不好，都看不见前面的人……哦，是因为个子太矮了呀。”
李斌：……
白陌继续说： “啊，对了，莉莉，你说过你有个前男友，就他啊？嗯……”白陌打量着李斌，半晌，开口道： “莉莉，你的审美进步很快。”
周文莉：？？？
李斌：？？？
白陌吹了一声口哨： “你看，你之前的男友长‘这样’，而我长这样，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呀。”
白陌先是夸张的把手往下按，然后又把手举得高高的。
周文莉扑哧一下笑了，李斌气得脸色铁青： “你——”
白陌眉眼一横，冷淡道： “怎么了，自己长‘这样’还不让人说啊？真奇怪莉莉怎么会看上你……你也太没自信了吧？哦，你本来就没自信。”
“你——”
“你什么你，让开，挡路了。”
李斌眼看自己打不过白陌，又说不过白陌，气得七窍生烟。周文莉有了白陌这个嘴替感到非常解气，搂着白陌的手臂离开了教学楼。
·
二人无话走了一会儿，周文莉放开了白陌的手臂。
“怎么了？”白陌问。
周文莉讪讪道： “我们又不是真的情侣，没必要……”
白陌站定，看着周文莉： “如果你想，我们可以。”
周文莉：？？？
“不不不，”周文莉捋了捋思绪，说： “咱俩又不熟，……刚刚，谢谢了。”
未等白陌回话，周文莉一溜烟跑了。
这白陌这么会撩，不会也是个渣男吧？老娘不会是吸渣体质吧？周文莉欲哭无泪。
白陌看着跑远的周文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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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莉跑着跑着，天忽然下起了雪。周围人都纷纷停下脚步，赞叹不已，周文莉也停在原地。
现在应该还不到下雪的日子啊。
周文莉眼见风雪愈来愈大，便急忙往宿舍走。
就在她走到宿舍楼下时，忽然看到风雪中有一个小女孩，她似乎在拍皮球，嘴里还唱着悠远灵异的歌谣。
“拍皮球，拍皮球——大姐姐，要跟我一起拍皮球吗？”
周文莉忽然就晃了神，晃晃悠悠朝她走去。女孩将拿着皮球的双臂伸向她，她眼见就要拿到皮球……
“莉莉——”
周文莉听到王闵在叫她，她回神，看到了清冷的街道。
“你刚刚怎么了？魔怔般往前走，也不看路。”王闵数落道。
“你说，我刚刚，没看路？”周文莉感到一阵后怕。
“是啊，叫了你几遍都不听，气死人了。”王闵喋喋不休，周文莉感觉不对劲。
“刚刚有个小女孩，你看到了吗？雪下得那么大……”
“没有啊，”王闵大咧咧摸了摸周文莉的额头，说： “你魇着了？不行去找个大仙看看吧，你最近不太对劲。”
周文莉感到毛骨悚然，她强装镇定道： “我也觉得我不太对劲。”
王闵： “是吧，我就觉得你跟白陌有一腿。”
周文莉： “嗯？？？”
王闵分析道： “你看，你俩上课一起上，下课一起走，还搂着胳膊，一看就是……”
周文莉急忙摆手： “不不不，你误会了，刚刚那是……”
王闵似乎被秀了一脸狗粮：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周文莉：……
完了，被彻底误会了。
不过，白陌身为妖怪，为什么会对我如此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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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白陌与龙言霆在助教办公室对峙着。
白陌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龙言霆： “她从十岁就住在你家，你就从来没有发现什么苗头？”
龙言霆丝毫不怯，板着脸说： “没有。”
白陌：……
龙言霆一摊手： “她整天傻呵呵的，没看出来哪里像‘她’。”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收留她？”
龙言霆一脸无奈： “我看她可怜呗。”
其实，我当时也只是一时兴起，想研究看看人类幼崽与妖类幼崽成长的区别。龙言霆眼神晦暗，回忆着当时的情感。不知怎得就碰巧收养了“她”……
白陌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龙言霆，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契约已成，你赶空来一趟，帮我看看……”
白陌挂断电话，龙言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若她不是‘她’，你打算怎么办？”
白陌故作轻松坐在沙发上，吐出两个字： “弑主。”
龙言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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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弑主，就是打更人能力明显低于煌妖幡所控制的妖怪，妖怪强行挣脱煌妖幡束缚的行为。
此举会让打更人精神受损，严重可致其疯癫，但是妖怪可以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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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言霆： “小和尚，你还真是对‘她’执着啊。”
白陌也不甘示弱，回道： “那是自然，不过，比不了你。你不也在一直寻找‘她’吗？”
“叮铃铃——”
适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二人的互相嘲讽，白陌看了眼号码： “来了。”
龙言霆翻出手机： “我通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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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莉再次来到了助教办公室，她已经从混沌迷茫中转醒，认定了事实。
她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到了白陌跟龙言霆，以及……一个小女孩。
“莉姐好！”小女孩礼貌又讨人喜欢，周文莉看着龙言霆，问： “她是……”
白陌回答： “雀娘。”
周文莉： “你们这是……”
龙言霆扶额： “给你算算命。”
“我？”周文莉奇怪，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啊，说大仙到大仙就到，不过这个小孩……靠谱吗？
白陌继续道： “你也想知道，自己的幡为什么是黑色的吧？让她看看你的过去，一切就都明晰了。”
周文莉： “哦……我该怎么做？”
雀娘微微一笑： “莉姐别紧张，睡一觉就好了。”
周文莉看着她拿出一个精致复古的小香炉，点上一支香，烟云袅袅，味道好闻，周文莉很快便沉沉睡去。
雀娘拿出一个小电视，说： “白大人，龙少爷，连上吧。”
白陌与龙言霆一齐将接头握在手里，小电视闪了些许雪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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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帅，就是这里了。”
线报说完此话，退了下去，尚文莉走进了这座她熟悉已久的，风雪之中的老旧寺庙。
踏入庙内，尚文莉隐约听到了低沉好听的诵经声，伴着有节奏的木鱼敲击声。
她循声推开了房门，渺渺烟云缭绕，一个白衣和尚端坐蒲团上，他的面容看不清晰，丝毫未理会来者。
“白住持。”尚文莉走过去，一把弯刀架在了他颈项处。
“尚施主此番何意？”和尚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打更人频繁意外死亡，你可知，是谁干的？”尚文莉气得眼角发红，看起来更加妖冶。
“贫僧只是个小和尚，不明白大帅的意思。”
尚文莉： “你藏了妖怪，或者……你就是妖怪，是妖盟派遣的专门猎杀打更人的妖怪，对吗？”
“贫僧倒是不知，此时的尚施主与我，谁更像妖怪。”
“你真的是妖？”尚文莉打量着他，却未发现丝毫关于妖的踪迹。
每个打更人都是在这附近遇害的，实在难以不怀疑，这白住持与此案的关系。
而且，白住持是知道她是打更人的。难道……他们的死，是因为她？
就在尚文莉思考间，眼前的白衣和尚倏的一下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白色猫又，两条尾巴在空中有力的甩着，带起阵阵风声。
尚文莉祭出三面煌妖幡与其打斗，铿锵之间，二人不相上下。
那白色猫又蔑视着尚文莉，呼出的热气顺着气流向上，之前那白衣和尚的脸庞，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赫然是白陌。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打更人，都该死。”
·
记忆被迫中断，周文莉气息不稳，似乎在与体内的尚文莉的魂魄对抗。
白陌与龙言霆对视，他们只能确定，周文莉以前确实是打更人，但是关于“她”的事，还需再进一步探查。最关键的那一面幡并未出现，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她”。
白陌依然记得，自己当年杀了不少有名有姓的打更人，不知这位“尚施主”是不是“她”……
忽然，天地晦暗，整个助教办公室的空间开始碎裂，小雀娘护住仍在昏迷之中的周文莉，叫了一声： “不好，我忘了屏蔽妖气，白大人，可能有妖要来了！”
龙言霆瞬间祭出雷霆结界，把一众小妖拦截在外。白陌盯着远方的乌云，眼底阴沉。
小雀娘叽叽喳喳道： “原本白大人是不会释放这么多妖气的，应该是莉姐，她还不会收敛气息。所以，莉姐应该就是‘她’吧。”
白陌点点头，看到了露出真面目的大妖。
“这股熟悉到让人恶心的妖气是……白陌？哈哈哈——”大妖笑着，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骗过妖盟的眼线，不过你的心可值钱了，我好不容易晋升大妖行列，要是杀了你，岂不是又可以在众妖之中拔得头筹？”
白陌一脸不屑，挑衅道： “你可以试试。”
大妖： “你为了一个不知转世为谁的人类打更人，而背叛整个妖族，乃至妖盟上上下下皆追杀你，真是可耻！简直愚蠢！”
大妖祭出长刀，放出妖气覆盖整个刀身，致使那长刀更加锋利。
白陌大喝一声： “原水之核，现，保护周文莉！”
原水之核吐出水泡，把周文莉和雀娘包裹在内。
大妖随即朝白陌挥刀，被白陌闪开，白陌悄悄放出一丝妖气，大妖哈哈大笑： “白陌，你也不过如此，现在在人类圈里混着，竟然连挥刀的勇气也没有。你那引以为傲的绝技——‘断瀑的一刀’呢？拿出来。”
白陌阴沉的看着它，它再一次挥刀，又被白陌闪过，白陌又放出一丝妖气。
白陌悄悄释放的妖气与大妖为了壮势而放出的强大妖气相比微不足道，大妖丝毫未察觉。
大妖心下奇怪：这白陌……为什么只躲而不攻击呢？
在白陌躲了八次后，大妖怒了： “懦夫，我没空陪你玩躲猫猫。你为什么不攻击我？”
白陌笑了。
“阵——起——”
雷霆火起，大妖被烈焰焚尽，嘶吼声不绝于耳。
它挣扎着，浑身被缠绕了燃烧着的，火红的烈焰丝线包裹，阵阵黑气从大妖身体里冒出。
“白陌，你个废物，竟然用人类的法阵，卑鄙！无耻！”
白陌捋了捋头发，弹了弹白衣上的灰，气定神闲道： “我现在就是人类啊。”
大妖不明白白陌的意思， “你不是前妖盟盟主……”
大妖的话被烈焰隔绝，烧成了灰。天空恢复晴朗，万里无云。风微微吹着，实在是初冬的好天气。
这边战斗结束，众人坐在办公室地板上休息，周文莉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