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是圣母心泛滥
后面不断有人在疯狂催促大男孩赶紧去,不时还有人提醒注意安全。
“你穿一身黑衣,最好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在夜色里不容易看见。”
“戴口罩,犯罪分子不容易发现你。”
“学这个大胆哥,戴顶帽子。”
……
各种馊主意层出不穷,这时平台连番发出警告,再继续直播将封号处理。
不断有人劝阻平台,还有人打出:
“平台不是应该先报警吗?”
“你们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反而只想掩盖事实真相,又收了资本多少钱,故意的吧。”
不多会儿,直播关闭,不到十分钟,又正常直播起来。
“哟呵,快音平台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平台故意搞的噱头,专门用来吸量?”
“难说吔,不过,我已经报警了。”
“哈哈哈,楼上,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报警加1”
一时间,报警的热心市民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妖妖灵只能进入这个直播间蹲点。
警察蜀黍们一开始只以为是谁为了博眼球,搞恶作剧,等看了一会儿发现,可能真有料。
谁知还没找出重要线索,快音平台就封禁了直播间。
网警赶紧打电话,才重新开启直播。
四十分钟后,弹幕上突然出现一条很突兀的信息——
“卧槽,这泥煤是去我家的那条路呀!!!”
在快速翻飞的弹幕里,这条信息很快就淹没在字海表情中。
大男孩从头到脚都换上一身黑,蹲在大路口吹了足足十多分钟凉风,都不见那辆神秘的杀人车到来。
失望透顶,准备打道回家,突然发现,直播里的路线越看越熟悉——
泥煤,这不是朝他们家那个方向去的吗?!!
少年脑子宕机片刻,甩开飞毛腿极速向家里奔跑,一边给家里人打电话。
“快接呀,快点呀,我的老爸呀,你在干嘛呀?”
无数通电话,都没人接,少年颤巍巍地拨打报警电话:
“妖妖灵,直播间那车是开向我家这个方向……对对对。”
“我家在城西……云西路百草街……嗯,我家在39号,家里电话突然没有人接……”
少年越想越后悔,该带上爸爸妈妈一起出来的,哥哥已经没了……害怕和孤独像海浪冲击着男孩紧张的心弦。
“呜呜,会不会都遇害了?
我哥哥几年前已经死了,要是爸爸妈妈都死了,我就成了孤儿了…~呜呜呜呜呜。”
大男孩哭得稀里哗啦,接线员开始没当回事,以为和之前那些电话一样,谁知,大男孩说得很离谱,只能赶紧汇报。
男孩一路抄近道,扎进无人的小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回家。
家里黑灯瞎火,门窗紧闭,庆幸的是那辆黑色商务车暂时不见踪影。
少年松了口气,刚要翻围墙进院子,突然被人一把拽住,捂住嘴,使出刚出生时吃奶的劲儿往后拖拽。
“呜呜呜……”
恐惧如电流袭击全身,大男孩不停地挣扎踢蹬了半天,浑身软的像煮熟的面条,被人拖到绿化带里,熟悉的声音凑在他耳边:
“别吭声,不然我们全家可能都要玩球。
老子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了,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想让老子绝后是不是……”
颤抖的气音,因为恐惧哆嗦的手,宽阔起起伏伏的怀抱,压抑又无声的啜泣……少年瘫在花园里,余悸未消低声哭诉:
“爸爸,我以为你们都没了,我……”
失而复得的惊喜,没有让一家子安心,反而更加提心吊胆。
少年重新打开直播,取下一只耳机戴在父亲耳朵上,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
直播间里很多人在问:
“西城那狗子,你大爷的去哪儿了?快开直播,让我看看惊险时刻,给你打赏10个火箭。”
“有没有人知道这是哪儿?这里房子好密集,街道忒窄了,起火了绝对难逃一死。”
“城西狗子,你被嘎了吗?”
“被嘎了请回话,让我们看看你怎么嘎的。”
……
少年哆嗦着打不出来一个字,他爸缓过一丝丝劲儿,一把夺过手机,哆哆嗦嗦输入:
“暂时还没嘎,要看直播去牛奶奶直播间。”附上直播间号。
颤抖着打开自己的手机,关掉闪光,把亮度调到最低,固定在一棵贴梗海棠树干上。
试探确定稳固,才拽着不什么溜到他身边探头探脑的儿子,麻溜退到更远的安全地带,泄气的皮球般席地歪歪斜斜坐在绿篱里面。
一只手似铁钳般紧紧拽住儿子的手腕,少年木偶似的,任由老爸拽住,紧紧靠在父亲身上。
蚊虫嗡嗡嗡嗡在身上叮咬出密密麻麻的红疙瘩,两人都恍若未知,只偶尔轻如羽毛般按住几只吸满血的蚊子,身上血糊糊,黏腻腻的。
黑色商务车如流星划过逐渐变窄的马路,呼啸着钻进一条两辆车都不能并排行驶的小巷子。
扬起一阵热风和几缕带着尾气的青烟,散发在寂静的巷子里。
中年男人鼻翼煽动,眼睛鼻子皱成一坨,拽住儿子的手哆嗦着又紧了紧,另一只手干脆搂住儿子,似乎生怕一松手,儿子就没了。
把汗巾塞进儿子嘴里,生怕孩子叫出声,惊扰了夜色。
不到两分钟,黑色商务车就进入了父亲的直播间,吱嘎一声停在他们家门口。
男人张大嘴巴,紧紧咬住自己的拳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开车门,砰,又关上。
戴黑色鸭舌帽的黑衣男人出现在镜头里,尽管有些模糊,却能清楚看到,他正打开后备箱盖,从里面提了两个大铁皮桶出来。
若是顾小小还没睡着,一定认得出来,就是她看到的那两只。
系统看看睡得像头猪的宿主,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她竟然就这么错过了,唉,回放哪有现场直播来的刺激?
中年男人目呲牙裂,摸索着操起事先准备好的斧头,满是厚茧子粗糙的大手在儿子脑袋上大力摸了摸,似乎摸一次就少一次。
“儿子,你在这儿待着,爸爸不能让他毁了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