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很大可能是弟弟
翁姑又去了后边的房间。
隔着珠帘，望着正在绣花的美妇。
“楼主，这次荣大小姐并不是要查方锦。”
美妇被针刺破手指，她看着手指尖沁出的嫣红血珠，只轻“嗯”一声。
翁姑就要挑起珠帘走进去，却被美妇遏止住，“不过是被针扎了一下！她要查什么？”
“也不能说与方锦全然无关。”
美妇蜷起手指，挑起珠帘，走出来，那双漂亮的宛若冰魄一般的眼睛，就那么静静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便让人有种心神俱灭的惶恐压抑感。
“查方锦当初是否怀有身孕！还说是否生下一个蓝眼睛的男孩。”
美妇呼吸骤然变得紊乱，“你怎么说？”
“您之前不是叮嘱过属下，只要调查方锦，就一律推了吗？这一次，荣大小姐问属下是否对她有敌意，属下怕闹得太大，反而让她有所怀疑，所以就说定金要付五千两！”
“你先调查，至于什么该告诉她，我会告诉你！”
翁姑颔首，躬身退下。
美妇眼神飘远，心口窒闷的宛若针刺一般。
她望着院子里那棵芙蓉树，许久许久……
荣晴离开明月楼后，并没有急着回国公府，而是去了京兆府。
毕竟是洛尘逸要罩着的人，听说她要见曾嬷嬷，狄罡并没有为难。
“时间不要太长！”狄罡亲自带着她去了京兆府大牢。
扑面袭来让人作呕的臭味，荣晴用帕子捂着鼻子，脚步未停。
狄罡顿足，“要不荣大小姐先去后衙，我一会儿将人带过去。”
荣晴福身，“那就有劳狄大人了。”
“哪里，你是玲珑的好友嘛！自然要多加照拂。”
荣晴未语，转身离开。
在大牢关了这么长时间，曾嬷嬷整个人都憔悴的厉害，双眼空洞，没有什么华彩。
狄罡亲自来到大牢，她吓得尖叫，生怕直接将她拉出去砍了。
见到荣晴，她又怕又充满希冀。
“噗通”一声，曾嬷嬷跪了下来，泪水滚出来，在布满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痕迹。
“大小姐，老奴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可是老奴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不该待在大牢里啊！”
荣晴面无表情。
像曾嬷嬷这种刁奴，她若是和颜悦色，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久也没有得到回应，曾嬷嬷止住泪水，讷讷看着她。
“曾嬷嬷，你也想让自己的孙子过上好日子，对吧？”
曾嬷嬷疯狂点头。
“你也想让自己的儿子跟儿媳能够离开这让人作呕的大牢，是吗？”
“老奴谢谢大小姐！老奴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大小姐！”曾嬷嬷用力磕头。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曾嬷嬷转了转眼珠子，暗自猜测荣晴要问的问题，肯定是一旦回答就有可能性命不保的那种的，当即有些纠结。
荣晴犀利的目光一直锁着她，见状，声音拔高：“你说的倒是好，可却跟我动歪心眼！曾嬷嬷，你是觉得我比较好欺负，是吗？”
“老奴不敢的！”曾嬷嬷有些害怕跟荣晴对视，总觉得她的眼睛能够看透她的内心，让她内心丑陋跟龌龊的心思无所遁形。
“你是永诚侯府的老人，当初我母亲是否曾怀有身孕？”
方锦那时候与永诚侯吵得厉害，她记得有段时间方锦确实是去了净月庵。
而她与方锦不亲近，并没有跟着过去。
瞥见曾嬷嬷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荣晴扬声，掷地有声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我这个人非常的小心眼，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要是错过了，想想自己那可爱的小孙子！”
话音落下，果然就看到曾嬷嬷狠狠的抖了几下，一张脸也变得惨白如纸。
“夫人去净月庵的时候，确实怀有身孕。”
“那孩子呢？”
“当时夫人时常精神不济！老奴以为夫人是与侯爷日日吵架，伤了心，谁也没有想过夫人那时候怀有身孕！”
“继续说！”
前世，柳氏既然能动了火烧母亲的恶毒心思，且还给她暗中下毒，保不齐她也给母亲下了毒。
若她中毒，能安稳生下孩子吗？
荣晴总觉得她明明很快就能触到真相，脑子里却好像有一团浓雾，阻碍着她。
“侯爷正好去看望夫人，劝夫人回侯府去，夫人又与他吵起来，动了胎气，生下一个死胎。”
“死胎？！怎么会是死胎？谁负责接生的？就算是死胎，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荣晴的心脏用力收缩，全身血液冷凝，让她有种坠入寒潭深渊的感觉。
她反复深呼吸，用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恢复一点点的力气。
纵然如此，声音溢出口时，依旧沙哑如同粗粝砂纸。
曾嬷嬷现在也是抖如筛糠。
这件事是一直藏在她心里的最大秘密，每晚睡前，总担心自己会不会说梦话说漏了嘴，为自己惹上祸端。
一直小心翼翼，可算是熬到她带着一家人去庄子。
以为这辈子总算是能有点好日子过了，永诚侯竟然又将方锦送到了庄子上。
荣晴全身的血液沸腾。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阿晏或许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永诚侯！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这个渣爹，前世一剑刺穿她的胸膛，更过分的是亲手处理了自己的亲儿子！
曾嬷嬷感觉到以荣晴为圆心，不断向外扩散的寒意，一颗心揪紧。
“狄大人。”荣晴慢慢回神，呼吸很乱。
狄罡走进来，“都问完了？”
“曾嬷嬷的小孙子年纪尚小，先将他娘跟他放出来吧！”
“荣大小姐倒是心善，不怕纵虎归山？”
“我自有办法。”
她附耳对绿萼低语几句，而曾嬷嬷则一直紧张惴惴的盯着她，生怕她会改变主意。
“荣大小姐要不要尝尝我才得的云雾茶？”
荣晴满目狐疑，“云雾茶据说是和国进贡，即便是皇室，能得到的也没有几人。”
“荣大小姐有兴趣品尝一番吗？”狄罡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荣幸之至！”
“好好看着！”狄罡离开前，叮嘱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