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是捧杀！
“这人怕不是个蠢蛋吧？”柳氏不禁气急。
哪家绸缎庄都不可能存千匹织锦，毕竟，这织锦，寻常百姓家也用不上。
“不过若是黄大钟娶妻，那这一根筋倒也没有什么。”王掌柜捻须，继续道。
“怎么说？”柳氏挑着细长的眉。
“黄大钟这个人向来毛病多，他前年给自家老寿星过寿，购置的万盆牡丹，全是在同一个地方购置的，按着他的说法，同一个地方的牡丹差的不算多，据说，这负责采买的人还得了五百两赏金！”
柳氏听得咋舌。
人人都说她有一手点石成金的本事，可若要跟黄大钟比起来，她连人家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这人一旦过上了富贵日子，银子多的跟地上的石头似的，确实是会吹毛求疵一些。
王掌柜见她动了心思，便又躬身道：“东家，这件事小的就是来跟您知会一声，若打听清楚了，小的再过来。”
“你去吧。”
柳氏现在急需要银子，若真的能做成这一单生意……
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她连日来郁结在心头的闷气都散了大半。
王掌柜当天晚上又来了侯府。
“东家，消息属实，就是黄大钟的人。他都已经从江南一路问，问到了京城！据说，黄大钟非常爱自己的妻子，这一次打算全部都用红色织锦。”
柳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两万两啊！
除去本钱，这一笔生意若能做成，就算两三年不开张都没有什么。
“东家，还有一件事。”
“说。”
“小的看到方家四公子也在永昌客栈外，听说他们也是打算开绸缎庄。”
“什么？！”柳氏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是激动。
国公府家大业大，想要购入千匹织锦，那可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你马上去联系这人，就说我们裕隆接了！”
“东家，这账上的银子……”
“银子你不必担心，我来解决！务必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王掌柜颔首，“小的这就去办！”
离开永诚侯府，王掌柜特地去了一趟荣晴的那间铺子。
虽说还没有营业，但他看到门口竟然停放着数辆马车，还有好几个木箱子。
以他的经验看，这些箱子里绝对都是布料，且价格不菲。
“砰”的一声，两个伙计许是累了，箱子掉落在地上，尘烟四起，王掌柜清楚的看到那上乘的红色织锦，脸色震变。
放下窗帘，让车夫快些去永昌客栈。
“程老兄，我方才去问过东家，东家说，这千匹织锦就是小菜一碟，我们库房就有现成的！”
程路乜斜着他，“你可莫要蒙我！我这一路从江南来到京城，可是将大大小小的绸缎庄都转了个遍。要么品质不好，要么就是数量不够！”
“你放心，我们库房就有！”
“那恒祥的人也说他们有千匹织锦！”
“恒祥？”王掌柜蹙眉，“可是那家还没有开始营业的铺子？”
“是！”
“这恒祥都没有开始营业，程老兄也敢相信？”
他粗略算了算，就刚刚那几个大箱子，少说也有三四百匹，应该是想要先让程路看看品质。
“他们不可信，你就可信？”程路灌下一大口酒。
“我们裕隆这么多家铺子，生意做的那么大，程老兄仔细斟酌。”王掌柜又凑近，“若是能促成这单生意，东家说了，酬金丰厚。”
程路双眼闪闪发光，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生动亲切。
王掌柜好话说尽，才终于劝得程路明日先去裕隆看看。
翌日，程路去了裕隆库房。
“这织锦的品质确实是很好！”程路满意点头，兀自嘀咕：“婚期定在十月初，这时间肯定来得及，找你们东家签契吧。”
王掌柜赔着笑脸，“好好好！”
柳氏趁着永诚侯出去，也悄悄离开，去了裕隆。
确定契约没有任何不妥，柳氏签字，按下手印跟印鉴，程路便道：“若不是王掌柜死缠烂打，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弄到这些织锦，我是绝对不会选裕隆的！恒祥的织锦品质明显比你们的要好很多！”
程路将两千两定金银票推过去，“契约上写的清楚，下个月，我会带人再来！如果误了我的事，我可是不应！”
“你放心！”柳氏将两千两银票收好，让王掌柜送程路离开。
王掌柜再次回来，柳氏让他马上去进货，务必要尽快弄齐这千匹织锦。
“东家尽管放心！”
柳氏美滋滋的离开。
三天后，裕隆的伙计鼻青脸肿的来到永诚侯府告状，说是被方子璞揍了一顿，还让他们给柳氏带句话。
“呵！‘走着瞧’这三个字该我说才是！”柳氏将茶杯用力放在桌子上，眸色阴沉冷厉。
荣晴听得这事，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弧度。
方子璞今日揍人，骨节处有些发红，荣晴将一盒药膏推给他。
“四表哥辛苦了！”
“不辛苦，老解气了！”方子璞眉飞色舞，笑的见牙不见眼。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依旧还是没有方锦的任何消息，荣晴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只能耐心等待。
很快便到了和国使臣来访的日子，在此之前，同济诗社举办了一次赛诗会，荣晴再度一鸣惊人，所做五首诗词，竟是被人广为传播。
坊间紧跟着也多了些传言，全都是赞美荣晴的。
方子璞从恒祥回来，与有荣焉的笑着道：“表妹真是才女！现在好多人都说表妹有才有貌！”
方子瑜与方子琪交换一下眼神，彼此的神色都不轻松。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这个表情？难道别人夸赞晴儿，你们不开心吗？”
“阿璞，你可知道‘捧杀’？”方子琪问。
方子璞撇嘴，“二哥，我虽然是个武夫，可我也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词儿都不明白！”
他正准备说说捧杀是怎么回事，瞳孔蓦然收缩：“大哥，二哥，你们难道是觉得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看起来大肆赞赏晴儿，实际上是捧杀晴儿？”
“四哥这次总算是长了脑子！”方子琮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