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柳氏留着后招
柳氏几乎忘记呼吸，双眼圆瞪，恐惧与忐忑在眸中交替闪烁。
“你不敢！你从一开始就想要做永诚侯夫人，所以，你恨不能我母亲死，好给你让位置！”
“你不要胡说八道！”
“怂恿父亲以正妻之礼迎娶你进门，就是你的动机！三年前，你故意隐瞒不报，阻拦府医去庄子上，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叮嘱府医给母亲下毒，又教唆曾嬷嬷毁尸灭迹！”
柳氏的那张脸随着她的话，越来越苍白。
她几乎站立不住，双手死死抓着桌子边沿，才勉强没有瘫坐在地上。
“父亲这个人骨子里凉薄，我母亲当年为了嫁给他，不惜与国公府一刀两断，却依旧换不来他的一颗真心！至于你？当你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或者是他的利益受到损害时，他会怎么选择？”
柳氏瞳孔收缩，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快速闪过。
她呼吸越发紊乱，唇瓣也几乎被她咬破。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任何伤害我母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荣晴转身离开，行至门口，她目光冷锐如刀，狠狠剐着柳氏。
“噗通——”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绿萼扭头看过去，只见柳氏狼狈的瘫坐在地上。
另一边，柳晖三跪九叩回到永诚侯府，就听说狄罡来了。
他实在是太累，饶是膝盖上绑着护膝，这一路走到横山寺，膝盖也早就破了。
柳芊芊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时，他正在给双膝擦药。
“哥，荣晴那个贱人竟然把父亲跟娘告了！”
柳晖眉心深拧，眸光晦暗：“怎么回事？”
听得柳芊芊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通，柳晖意识到事情不妙，忍着双膝的刺痛，直奔书房。
正好半路碰到脸色苍白如女鬼的柳氏，母子三人交换眼神，彼此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去了书房。
永诚侯那半拉秃瓢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亮。
听到通禀，他扬声：“进。”
柳芊芊恼着永诚侯不如以前那般疼爱她，这一天都没有见到他，看到他那半拉秃瓢，一时没有绷住，笑出了声。
永诚侯丢过去一记凌厉的眼刀子，她收敛笑容，挺尴尬的抿抿唇。
“晖儿，辛苦你了！”永诚侯眼含关切。
柳晖借着垂首的动作，掩去眸中的阴沉。
“能为父亲分忧就好。”
柳芊芊觉得柳晖虚伪，不屑的努嘴。
柳氏顾不得其他，满眼焦灼，急声问：“侯爷，方才荣晴怒气冲冲的跑到棠院，迎头给了我一巴掌，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永诚侯双手攥成拳头，充血的眸子里似焚烧着烈焰。
“她是觉得找到了国公府，有了靠山，越来越不像话了！”
“父亲，究竟怎么回事，您说出来，看看我们是否能帮您分忧。”柳晖道。
柳芊芊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永诚侯横她一眼，她撇嘴。
“芊芊，你先出去。”
“凭什么要我出去？”
永诚侯目光倏然沉暗下去。
以往觉得这个女儿千般万般好，现在越发觉得她不堪。
“出去！”
柳芊芊被这振聋发聩的吼声给骇的狠狠打了个激灵，脸上攀爬上怒色。
“出去就出去！不是我瞧不起你们，荣晴现在奸诈狠毒，你们绑在一块，也未必……”
话没有说完，便被永诚侯砸过来的一方墨砚给砸中了小腿，疼的她倒吸凉气，愤然转身跑出去。
“侯爷，三年前曾嬷嬷确实派孙茂前来通禀，您当时不在，妾身就让府医马上去庄子上。只是那天京城戒严，就耽误了！”
柳氏行事，素来瞻前顾后，也是荣晴突然转了性子，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才会让她变得有些弱智。
“你是说那天京城戒严？”
“三年前，好像是说有敌国细作潜入京城，晚上宵禁都提前了。侯爷那段时间忙疯了，几乎彻夜都在衙门。”
永诚侯原本忧忡的脸上忽的现出一抹笑意。
果然是天不亡他！
“本侯知道了，这便去京兆府！”
“侯爷！”柳氏唤住他。
永诚侯心头积聚的糟糕情绪散去大半，这才看到她脸上的五指印。
“你受委屈了，本侯稍后会好好训斥晴儿，让她给你道歉！”
柳氏假惺惺推让几句，便顺了他的意思。
“侯爷，您还是戴顶帽子吧，这般，实在是让人耻笑。”
永诚侯越发气恼。
都怪何氏那个刁妇！
他拿了一顶丝帽，绷着脸扣在脑袋上。
出了书房，柳氏扫了一眼柳晖的双膝，嗔怪：“你没事逞强做什么？”
“娘，方锦一事，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暗夜之中，柳晖的一双眼眸却犀利的好似一把剑，可以劈穿柳氏的灵魂。
她眼神闪躲，不自在的伸手拢了拢鬓发：“我当然什么都没做。”
柳晖攥住她的手腕，她吃疼，怒瞪他一眼：“晖儿，你想要做什么？”
“娘，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的话，说不定您这一次能成为侯夫人。”
柳氏眉梢眼角间浮上笑意：“真的？”
“父亲之所以只是娶你为妾，就是碍着国公府！荣晴自作聪明，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敢告到京兆府去，那狄罡可不是个糊涂蛋，怎么可能就凭着她的几句片面之词，就断定方锦已经死了，且还是你害死的。”
柳氏精明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嘴角缓缓勾起，笑意森寒，充满嘲讽。
“她自以为攀上国公府就能为所欲为？总有她落入我手中的那一天。”
“娘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免得做多错多，反而被荣晴抓住把柄！”
“晖儿，你今天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三跪九叩？”柳氏今天琢磨了一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三皇子的考验，若别人问起，娘实话实说就好！就算要添油加醋，也只要说荣晴这个嫡女飞扬跋扈。”
柳氏见他盯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看，笑的宛若一个吃人恶魔似的，“放心，娘再怎么说，走过的桥比她吃过的米都多，她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