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都在算计
永诚侯到底还是顾忌着自己的那张脸,让车夫调转方向。
巷口驶入一辆马车,白芷率先下来,正好看到永诚侯府马车的徽标。
“怎么了?”何氏掀开车帘,见她蹙眉看着不远处驶远的那辆马车,眸中尽是探究。
“没事!”白芷扶着她下了马车。
何氏还没有进荣晴的院子,笑声便已经到了。
荣晴满脸笑意:“大舅母。”
“喏!”何氏将她的庚帖递给她,顺势还掐了一下她那几乎一戳就能滴出水的嫩脸,真是越看越喜欢,恨不能马上就听她开口叫“婆母”。
“有劳大舅母。”荣晴莞尔。
两人进房间说了几句体己话,何氏就开始酸了。
“听说你给他们哥六个都送了荷包?”
荣晴颔首,“六位表哥都给我送了礼物,我也不知道该送他们什么!尤其是,之前还看到大表哥竟然收藏着我幼时绣的帕子。”
何氏嗅到一丝丝的暧昧气息,“阿瑜这个人看着温文尔雅,实属君子典范,可他跟阿琪的那种儒雅完全不同!若非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是断然不会在意的,更不要说他还收藏着你幼时的帕子。”
听出她还是没死心,想要撮合她与大表哥,荣晴讪讪的扯动嘴角。
何氏只当她害羞,又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荣晴吐出一口气,目光移到白芷脸上:“可是身体不舒服?”
被乔嬷嬷重伤,到底是损了身体的底子。
若非今天去唐家拿回庚帖,她是不舍得白芷跟何氏走这一趟的。
“大小姐,奴婢没事!只是奴婢与大夫人方才回来时,看到了侯府马车!”
“侯府的马车?”荣晴微微拧眉,眼底的厌恶怎么都遮挡不住。
“距离太远,奴婢只看到徽标,不知道马车上的会是谁。”
“如今,柳氏恨我恨得咬牙切齿,柳芊芊受罚,被禁足侯府,柳晖向来懂得趋利避害,未必会在这种时候冒冒失失的来国公府!”
“所以,是侯爷?”白芷不由拔高声音。
荣晴眯起眼睛,绯红的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父亲向来会算计,没让他去户部任职,真的是可惜了这么个会精打细算的人才!”
“侯爷这是准备来接您回去?”
“你去告诉守门的侍卫一声,若他再来,不必理会!第三次来,你让他们请他入府。”
“奴婢晓得了。”
……
柳芊芊得了柳晖的一番点拨,心头郁气与委屈一扫而逝,陈嬷嬷再次来到永诚侯府,看到她认真抄写的《女诫》《女德》,不由多看她一眼。
发现里边竟然夹着几张佛经,她眉头微拧。
“柳小姐,老奴在宫里待了十几年,自问虽然没有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却也能辨别出是人是鬼。”
柳芊芊袖下的手用力一攥,心里将陈嬷嬷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犹且不解恨。
“陈嬷嬷,我知道我在赏莲宴上闹了笑话,可人活着,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而且,那诗也确实是我自己所作!”
“这些事情老奴可管不着,老奴是来这里监督柳小姐受罚的!”陈嬷嬷态度严肃。
“陈嬷嬷,我回来后,便发了高热,您是知道的!我已经诚心悔改,否则,又怎么会带病受罚?偶然听哥哥说了五皇子出了事情,我就想着抄经为他祈福!这是作为大燕子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呀。”
陈嬷嬷依旧不为所动。
柳芊芊流下颓然的泪水,自嘲一笑:“陈嬷嬷目光犀利,没错!我潜心抄写佛经为五皇子祈福,其实也不是没有什么私心。”
陈嬷嬷眉眼冷冽,“柳小姐,这人做错了事情不可怕,冥顽不灵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耍小聪明,奢求一些怎么努力都抓不到的东西。”
柳芊芊本就肿成猪头的一张脸乍青乍白,跟开了染坊似的。
老虔婆!
“陈嬷嬷,我只是想求个恩典,准许我去国公府,亲自将姐姐接回侯府,您怎么这样说我?”
泪水储在眼睛里,欲落不落的,倒是惹人怜惜。
可惜,如陈嬷嬷所说,她在后宫看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柳芊芊这种段位,根本就不够看的。
“老奴自会如实禀报给皇后娘娘!”
心知再说下去也无益,柳芊芊索性也就不说了,安静的抄写《女诫》《女德》。
日落时分,陈嬷嬷拿着柳芊芊抄写的那些东西回宫复命。
皇后也没有看,眉间笼着愁绪:“陈嬷嬷,虽说洛督主查明是阿宁身边的小太监徇私报复,可本宫却觉得不太像!”
陈嬷嬷来到皇后身后,帮她捏着肩膀:“皇后娘娘其实心里知道五皇子这祸事是怎么来的,却绝对不能说出来!皇上只信证据。”
“本宫心里苦!最近真的是诸事不顺。”皇后柔婉的面庞上笼罩上一层阴翳。
最让她痛恨的事情,一来是五皇子出事,二来是慧妃这一胎怕是皇子,三来便是荣晴的拒绝!
陈嬷嬷沉吟片刻,将柳芊芊说的那番话一五一十告知皇后。
“呵!”皇后哂笑,“倒是懂得阿谀谄媚!”
“皇后娘娘,老奴倒是觉得可以来个将计就计。”
“怎么将计就计?”
陈嬷嬷附耳低语,皇后拧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末了,竟是露出激动神情,“就按着你说的做。”
“皇后娘娘尽管放下心来,最终一定会得偿所愿!”
皇后戴着护甲的手轻轻覆在陈嬷嬷的手背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永诚侯第二天又去了国公府,依旧还是没有下马车。
他掀起窗帘,看着眼前威严的国公府门庭,指关节泛白。
他今日若是踏入这道门,那就是示弱,荣晴本就对他不恭,他断然不可能拿着自己的脸面上去给荣晴随意践踏。
听得守门侍卫的禀报,荣晴嘴角上翘,眼底尽是嘲弄。
“大小姐,您说侯爷真的还会第三次登门?”
“我之前交代你找说书先生大肆传播他宠妾灭妻的丑事,前两天又让赤芍去了一趟茶楼,说母亲早已经被他们害死,这些流言蜚语传入耳中,已然被皇上厌恶的他,自然想要尽快破了眼前的困局!
可他又十分看重颜面,就这么踏入国公府,背弃当年誓言,岂不是自己把脸面呈上来,等着大家可劲上去踩?”
“那您怎么就笃定侯爷第三次一定会登门?”
白芷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白皙的鹅蛋脸上都是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