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把照片还给我
林易舟和六年前不一样了。
这是她被吻得意志羸弱时,脑中最后闪现的一句话。
六年后,他强大的控场能力不仅体现在商业交锋上,在二人这段本该渐行渐远的关系里,他也渐渐占据主导。
他不允许她退。一步都不行。
薄唇沿耳垂一路向下,吻向她修长的脖颈。指腹反复摩挲她的锁骨,一下重过一下。
从蜻蜓点水,到狂风骤雨。
身上一阵阵发软,她失去支撑,头倒向他颈窝之际,一口咬在他肩上。
林易舟吃痛得闷哼一声。
“属狗的?”
“放我下去……”声音在肩上破碎不堪。
银色的碎钻高跟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脚上滑脱。脚踝处白嫩细腻,无意识地蹭在他薄薄的西裤上。
林易舟眸色渐深。
他一把捉住那只不安分的脚。滚烫的掌心贴着脚踝到大腿,一路快速抚过。压抑着的呼吸声陡然急促。
“知秋。”他哑声唤她,“你想玩到什么程度。”
怀中身体忽的僵硬。
她脑中缺氧得厉害,还在思考他那句话的含义,身下一阵手机震动声适时响起。
阮知秋直起身子,泛着水汽的眼睛渐渐清明。
才意识到她整个人还坐在林易舟腿上,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我要接电话。”
环抱着她的手臂未动,“就这样接。”
她长舒一口气,将手机贴在耳侧,“什么事?”
“阮姐姐,你还没下班吧?我来你办公室等你吧,霜霜姐说她的新书快出版了,约我们去她家庆祝……”
“我下班了。”阮知秋急忙打断她,“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你下班了?”
“嗯。”
江鸢站在走廊里,看着尽头那间亮着灯的办公室,脚步微顿。
“那……那就改天。我来和霜霜姐说一声。”
说罢,江鸢掐了电话。飞快掏出手机,给陆霜发了条信息。
「阮姐姐可能在公司藏了男人。」
「谁?」
「不知道,没敢进去。」
「……你说个灯笼?」
阮知秋收起手机,趁林易舟手上松了劲,一步从他身上跳下去。
一只脚踩着高跟鞋,另一只脚就这么光着,点在地上,堪堪站稳。
“我会吃人吗?跑那么快。”林易舟舒了眉头,轻笑。
“我就知道是引狼入室。”阮知秋咬着嘴唇,撇过头,“你别再来了。”
林易舟只笑笑,未应承她的话。俯下身,捡起她掉在地上的高跟鞋,半跪在她面前。
“伸脚。”
“我……自己会穿。”脚往后缩了缩。
从她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他低垂的头。刚才还是他在上,她在下。现在已完全调换位置。
心不由得发颤。
林易舟抬手捏住她纤细柔白的脚腕。她瞬间失去重心,手下意识地搭在他肩上,身子半倚过去。
替她穿好后,他直起身体。眸光凝向她,似笑非笑。
“小骗子,下班吗?”
阮知秋怔愣了瞬,才知道他说的是刚才那个电话。她低嗤一声。
“你不仅是骗子,还是强盗。”
从今晚进这个门开始,就在巧取豪夺。
-
送阮知秋回去的路上,林易舟倒是规矩的很。
“钟向松的事你准备怎么办?”他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淡淡开口。
资料已经让王睿给了她,作为创恒的股东之一,他本可以亲手帮她料理这些事。
但她新官上任,没什么比亲自动手改朝换代,更能收服人心。
这是挑战,更是机会。
阮知秋并不想瞒他,偌大董事会,能信任的人不多。
“我们马上会和云森地产有一块商住两用地的竞拍。这次,我想让钟叔自食恶果。”
将计划全盘托出后,林易舟脸色稍缓,“不错,我可以再给你添把柴。”
“只是钟叔是创恒几代的老人了,这次的事,外公和母亲应该都会很伤心。”
这件事非同小可,还得找机会知会家里。
“商场如战场。若对钟叔一人仁慈,你怎么和上下几千号员工和其他董事交代。”
林易舟的话虽冷酷,却点醒了阮知秋。
她转头,瞥见方向盘上,他骨节修长的双手。夜色在他冷白的手背上变幻光影,她思绪渐渐飘远。
接手公司以来她如履薄冰,商场之残酷她也许还没体会到万分之一。他这双曾经读书绘图的手,是不是也曾沾上污秽?
她不由想起王睿曾经带给她的那叠资料。
她费尽心思也查不出的东西,林易舟却能轻松获得。
虽然她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白与黑。但如果对象是他,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黑色的慕尚平稳行驶在夜色里,很快到了阮知秋的公寓。
她回过神,解了安全带就准备下车。
“走了。谢谢你的晚餐。”
手刚搭上车门。
“咔哒——”车门被驾驶位控制,迅速落了锁。
阮知秋脸色微变。准备开门的手一僵,随即自然地收回身侧。
她动了一下腰,调整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坐姿后,侧头莞尔一笑。
“我今天玩够了。莫非你还没尽兴?”
林易舟无视掉她语调中的戏谑。他仰靠在座椅上,薄唇微抿,手指无意识地在膝头轻敲,而后又微蜷拢起。
“把照片还给我。”
阮知秋一惊,不自然地撇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从我书桌上拿走的照片。”
他嗓音沉沉,半张脸在阴影里,情绪被夜色抹了个干净。
阮知秋深吸口气,抬手把窗户摇下来。夜风从车窗灌入时,她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扔了。”
林易舟倏地转头,黑眸对上她如瀑的长发。
“没有用的东西,为什么要留着?何况照片是我的,我有处置的权力。”
漫不经心的嗓音夹杂了风声,他却听真切了。
其实阮知秋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将照片拿走。也许是合影的两人太过甜蜜,时移世易,她看着实在刺眼。
一片寂静中,林易舟率先撤回视线。前挡外雾霾深重,近光灯开着能见度也不过十米。
他低笑一声,嗓子有些发紧。
“真残忍。”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