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吃了不少苦吧
“你爸是被害死的吗？”常汉江问道。
张春雷没了疑虑，他说道：“跟被害死也差不多，他太累了，死在了井下。”
“为什么不让他休息呢？”
“为了多出矿！”
“死人也不要紧吗？”
“没有人关心我们的死活。”
常汉江心情沉重，他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扭转现在这个局面！这时苗桂花回来了，她说道：“我见过你。”
“嫂嫂，我是董事长派来的，您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
“那就好，孩子他爸临死前整理过一个材料，让我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
“什么材料？”
“矿业公司违法使用童工，还有让工人疲劳作业的问题。”
“材料在哪？”
“我只相信董事长，他来了我就给他。”
常汉江跟张家娘仨告别后，准备返回市区，在路上却突然遭遇车祸
“常汉江！常汉江！”关有康站在常汉江的病床前心急如焚，他问道：“你怎么样了？看看我是谁？”
常汉江迷迷糊糊看到个人影，他聚了聚神，才发现是关有康，他说道：“董事长！”
“感觉怎么样了？”
“头疼的厉害！”
“能说几句话吗？”
“可以。”
关有康把门外的几个人叫了进来，他对常汉江说道：“这是市公安局的俞永源局长，他们负责调查这起事故，你还记得点什么吗？”
“我开车返回市区时，经过一条偏僻的公路，对面驶来一辆渣土车直接朝我撞过来。”
“车牌号你还记得吗？”俞局长问道。
“没注意。”
“还有呢？”
“后面的事，我不记得了。”
“好，你好好休息。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俞局长一行走后。关有康对常汉江说道：“我已经向1号作了汇报，领导们高度重视，责成公安系统一个月侦破此案。他们安排了特勤人员在暗处保护我们的安全。”
“有人坐不住了，反对合并重组的事。”常汉江说道。
“这是大势所趋，他们是螳臂当车！”
“就怕有人不这么想。”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白流血的。”
这时关有康的手机响了，是关有为打来的。
“二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同事受了伤。”
“没想到，法治社会、乾坤朗朗，有人竟然狗急跳墙？在扫黑除恶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真是太嚣张了。”
“我跟1号说了我怀疑的对象，他应该有所动作吧？”
“那就好！”
“你注意安全！”
“我知道。”
关有康等来大海省省委的决定是，毛大桥进入江钢重组领导小组担任副组长，负责协调江钢内部事务的梳理，在这个领导小组里，他和关有康一样是副组长，两人是平级关系。这下把关有康给郁闷坏了，他找去关有为家里发牢骚。
“你说怎么回事啊？”关有康说道。
关有为反问道：“你不是最善于斗争的吗？你怕了？”
“我不是怕，我只是有点寒心。”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你这才哪到哪啊？省里有省里的考量吧，这个时候可能还动不了他。你就接受吧！和而不同！”
“和而不同？说得好！我一下子昏了头了！”
但是，毛大桥进入江钢重组领导小组后，他让公安局俞永源局长停止侦察常汉江的车祸事故，让公安局把工作重点放在维稳上。
关有康坐不住了，他敲开了大海省省委1号的办公室大门。
“蒋书记，我的工作开展不下去了，江钢重组绕不开冶城矿业，常汉江又是因为冶城的事受伤的。”关有康抱怨道。
“有康，有什么话你直说。”蒋正治说道。
“毛省长进入江钢重组领导小组后，他让公安局俞永源局长停止了对常汉江车祸事故的侦察。”
“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
“你放心，我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属实，我会直接安排公安厅的人恢复侦察。”
“绕过公安局？”
“是的。”
常汉江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头脑略微清醒了些。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关有康的电话。
“董事长，我忘了一件事。”常汉江说道。
“什么事？”关有康问道。
“苗桂花说张正义死前整理过一份材料。”
“什么材料？”
“矿业公司违法使用童工，还有让工人疲劳作业的问题。”
“材料在哪？”
“在苗桂花手上，她说只相信董事长，她只肯给你。”
“你怎么不早说？”
“我脑袋疼得厉害，病糊涂了！”
关有康立即向大海省省委1号作了汇报，1号安排了公安厅的一组特勤人员和他一起去找苗桂花。
一行人驾车前往冶城矿业，他们穿过脏乱不堪的铁矿棚户区，到了张家门口。特勤组长觉得不大对劲，屋里鸦雀无声。
特勤组长说道：“都不要靠近，6号跟我进去，7号、8号去后门，其余的人在这守着。”关有康只见他将手枪上膛，缓步走进张家。
不一会儿，里屋传来特勤组长的声音：“快叫救护车，人还活着。”特勤组员赶紧用无线电呼叫申请医疗支援。
关有康跑进屋内，他看见地上有三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正是张家娘仨。
“苗桂花和张春电还在抢救，张春雷已经去世，他身上有搏斗的痕迹。”关有康正在向1号汇报。
“是我的疏忽啊！公安厅侦察常汉江的案子有了结果。”蒋正治说道。
“他们怎么说？”
“是蓄意伤害，人已经抓到了，他供出了毛江河。我已经让公安厅去抓捕毛江河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毛省长知道吗？”
“我跟他通过气了。”
这时关有康的手机响起，是特勤组长打来的电话，特勤组长说道：“关董，苗桂花醒了，他要见你。”
“好的。”关有康说完就挂了电话。
“书记，苗桂花醒了，我要赶去医院了。”关有康对蒋正治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关有康心想1号去看望矿区工人和家属，这必定会传为佳话。
在大海省省委1号和特勤组的帮助下，关有康拿到了苗桂花用生命守护的材料。大海省冶城矿业公司违法使用童工，让工人疲劳作业的问题都被曝光了。作为分管副省长，毛大桥难辞其咎，他向常委会作了深刻的检讨。同时，他申请退出了江钢重组领导小组，辞去了副组长的职务。毛江河被抓后，江钢股份的重组方案得到常委会的全票通过。
不久后，关有康、常汉江为张春雷在冶城矿业厂区举办了追思会，两人高度赞扬其父亲张正义的高尚行为，号召全体矿业工人主动向他学习。两人还制定了矿业工人劳保的相关制度，从此，大海省冶城矿业公司矿工们的生产和生活环境、工资待遇得到改善。
关有康处理好大海省两江钢铁的事务后，他返回吉省省城岳江市处理吉钢股份的事务。由于吉省1号甘家宇全力支持吉江集团的建立，吉钢在未来的吉江集团中又占有优势的地位，所以吉钢股份这一方的重组条款推进的非常顺利。
两年半后，吉钢股份、江钢股份同时发布停牌公告，宣布两家上市公司的母公司吉江集团正在筹划战略重组事宜。三个月后，吉钢和江钢的吉江集团重组方案获得国资委的批准，吉江集团总部设在吉省岳江市，关有康董事长常驻吉省办公，分管吉钢事务。常汉江升任吉江集团副总经理，常驻大海省办公，分管江钢事务。
据统计，吉钢股份粗钢产量为3000万吨，江钢股份粗钢产量为2000万吨，两者相加之后产量为5000万吨。合并后的两家企业拥有高炉50座，转炉电炉51座，产能世界排名第二。
据悉，吉钢股份与江钢股份的合并是通过换股方式进行的，换股比例是基于两公司的换股价格来确定的。换股价格是，吉钢股份的换股价格为4元\/股，而江钢股份的换股价格为2元\/股。基于上述换股价格，江钢股份与吉钢股份之间的换股比例为1:05，即每1股江钢股份的股票可以换取05股吉钢股份的股票。
该笔交易完成后，关有康奉令去首都述职
“有康又要升官了吧？”关有为给关晓林打来电话。
“是啊，苦尽甘来。”关晓林说道。
“老爷子身体还康健吧？”
“好得很，他听说有康的消息后，把珍藏的毛奈酒拿出来喝了。”
“二哥去了首都，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趟家，二十三年了，老爷子的气也该消了。”
“好。”
关有康和甘家宇从上勤门出来后，便接到了关晓林的电话。
“有康，回家一趟吧。爸爸在家等你呢！”关晓林说道。
“我和甘书记在一起。”关有康回答道。
“那就请甘书记一起来吃个便饭。”
“好的，我跟甘书记说。”
关有康挂了电话对甘家宇说道：“甘书记，我父亲关忠培请您去家里吃个饭。”
“好啊，我让曹孟诚买点水果一起带去。”
关有康、甘家宇一起来到关家的四合院，甘家宇让司机和秘书找地停车等候。
只见四合院是由一圈房屋围合而成的庭院，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彼此之间有游廊相连，整个院子充满了舒适与和谐。院落布局典雅、轴线分明，尽显古朴意韵。庭院内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暗香扑鼻。树上的小鸟正在婉转鸣唱，仿佛在欢迎关有康的归来。
关忠培此时正在院内修剪盆景，关有康喊了一声：“爸！”便跪在地上了。
“首长好！”甘家宇看到关忠培便放下了水果，立即稍息、立正，行了个军礼。
关晓林听见动静便跑了出来，这一人下跪、一人立正，这是什么情况啊？她一下懵圈了！
关忠培随即放下手中的剪刀，站直了身子，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小宇子啊，来！来！进屋里坐吧。”关晓林赶紧把甘家宇请进客厅坐下。关忠培双目注视着关有康，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你还晓得有这个家啊？”
“孩儿不孝，请父亲责罚！”关有康哽咽着说道。
“请家法！”
屋内没有动静。
“请家法！”
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关忠培想着肯定是关晓林偏袒关有康，久久不让拿木板过来。他叫道：“晓林，把木板拿来。”
“我不知道放在哪了？”关晓林回复道。
“姜婶，你去找来。”
姜婶是家里管事的，她没有办法了，于是回答道：“好的，您稍等。”
“你们不让我打，我偏打！不打他，别人会笑话我们关家没有家教。”
话音未落，姜婶把木板递给关忠培，关忠培抡起木板就打在关有康的背上，众人不敢阻拦。
“一杖，你忤逆长辈！”
“二杖，你私定终身！”
“三杖，你不尽孝道！四杖”
关晓林见势不妙就冲到了院子里，她说道：“爸，人回来就好了，再打就打坏了，他还要工作呢。”
甘家宇也走出客厅，他劝慰道：“首长，有康知道错了，您就消消气吧。”
关忠培这才停住手，他气喘吁吁地说道：“老了，不中用了！都进屋吧。”
关晓林和姜婶赶紧去扶关有康进到里屋，两人帮着检查伤势。关晓林心想，这顿打是进屋的钥匙吧，老爷子的心结也应该解开了。
甘家宇也扶着关忠培进了客厅，他说道：“首长，有康进步得很快。”
关忠培打断了他的话，他问道：“上勤门的领导们怎么说？”
“首都的1号表扬了有康，让他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2号呢？”
“他也表扬了有康，说他待在吉省太屈才了。”
“哦？怎么说的？”
“他说，目前扫黑除恶形势严峻，政法线上迫切需要有康这样的干部。”
“我交代你办的事，你没和有康说起过吧？”
“没有。”
“那就好。”
由于关有康要养伤，甘家宇自行返回了吉省。关忠培看到二儿子关有康天天陪在身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有为，爸爸把有康揍了一顿。”这天关晓林给关有为打电话告诉他四合院里发生的事。
“啊？有康没事吧？”关有为赶紧问道。
“没事，一点皮外伤，静养几天就好了。我有时就在想，这老爷子是故意的吧？把二弟狂揍一顿后，他们就可以朝夕相处一段时间了？”
“应该不会，事有凑巧，天下哪有父亲故意打孩子的。”
“也是，你还别说，两人之间的隔阂好像正在慢慢消融。”
“那就好，我想过段时间，二嫂和孩子们应该就可以进门了。”
“早该如此了。”
“有康，你那夫人是做什么的？”关忠培正在和关有康在院子里喝茶。
“她在吉省大学文学院当院长。”关有康回答道。
“叫什么？”
“林雨飞。”
“她是个怎样的人？”
“温柔贤惠、才貌双全。”
“你们有几个孩子？”
“一个女儿，她在吉省读大四。”
“你离开家也有二十三个年头了吧？”
“您记性真好。”
“你吃了不少苦头吧？”关忠培想起当年的事依然很愤怒，但他最牵挂的、最欣赏的还是二儿子关有康。老伴去世后，他一直盼望有一天关有康能回来看看他。
关有康眼眶有些湿润，他哽咽着说道：“都是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