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等着钱救命
李苍吾痛得死去活来，刘桂英借来一辆板车把他又送到了医院，另一位医生确诊是阑尾炎，开刀动手术的时候，李苍吾右腹腔已经大面积溃烂了，他遭了不少罪。他阑尾炎还没好利索便开始低烧不退、神智不清了。李树舜只好向学校申请休学。
镇医院医生觉得孩子昏迷的时候居多，便让李树舜把李苍吾转去蔡市医院，蔡市医院没住几天，他们的医生又说：“孩子的血象很诡异，白细胞很不正常，拍片又看不出什么，你们还是转院到大海省省城两江市的和通医院吧！孩子在这多住无益，只会耽误病情，和通医院医生见多识广，说不定他们有办法，越早转院越好。”
刘桂英强打精神，她把女儿李昭交给冯木兰照顾。两人连背带驮把李苍吾带到了和通医院，在医院住了十多天，主治医生也没说是什么病，只说还要多观察几天，没几天住院时交的钱不够用了。刘桂英开始发愁，她和李树舜在镇上商贩街做小生意，没有多少积蓄，她让先生在医院照顾儿子，她回家找亲戚们借钱。
借钱是个难堪的事，好在刘桂英的邻居们都是好人，争先恐后地送来温暖。有一个李爹爹65岁了，跟老伴一起也在商贩街做点小买卖，看着刘桂英家里的光景，心生疼惜。
老两口这晚来到李家，李爹爹敲门道：“桂英在家吗？”
“在的，在的。”刘桂英马上开了门。
“孩子，我们知道你们生活不容易，儿子又得了重病，这点钱你先收着。”
刘桂英鼻子一酸，就要掉下眼泪来，她说道：“您家也不容易，我们非亲非故，您真是太抬爱我们了，这钱我不能收。”
“好孩子，你们小两口心肠好、敬老爱幼、人也很勤快。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是真心心疼你们的，拿着吧，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李爹爹说道。
刘桂英不好再推辞，便说道：“那好，那咱们说好是借钱，我才能收。”
“这孩子，叫我说什么好，行吧，都依你。”
李苍吾病因不明地躺在医院里，刘桂英只能不停地借钱，她在刘桂香、刘桂义、刘桂廉、李树舜三叔李忠玉那筹到了一些钱。她又去看望冯木兰、女儿李昭，冯木兰跟刘桂英说道：“我这还有点老物件，你拿着。”
“是什么？”刘桂英问道。
“那些年天天搞运动，我把30多个银元藏在了粪坑里，一直没舍得用，这次派上用场了。”
“这这我不能要。”刘桂英想着这肯定是母亲的棺材本，坚决不能要。
“没事的，几个兄弟姐妹就你多灾多难，这关肯定很快就过去了。苍吾这孩子，我为他算过命，他多子多福，将来会过得很好。”冯木兰执意让刘桂英收下。
“哥哥姐姐们有难处时都没拿出来用，这太对不起他们了。”
“不跟他们说就是了，你知我知。”
刘桂英知道没法拒绝了，顿时泪如雨下地说道：“妈，我给您磕头了。”她立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好孩子，起来吧。你把苟大嫂的钱，今天就还给她。”
“苟大嫂她又怎么了？”
“别提了，我听说你大哥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她把锅给砸了。说刘家亲戚个个是讨债鬼，见不得她手上有几个钱。”
“唉！昨晚我的邻居李爹爹和他老伴给我们送钱来，他65岁了，跟我们非亲非故，他真是个好人。人比人，唉！您放心，我这就把钱还给大嫂。”
“苟大嫂还说，那和通医院去得吗？那里是个无底洞、吞金兽。”
“妈，别提她了，我原先还想跟大哥的几个儿子借点钱，算了吧。”
刘桂英想了想，还有谁可以帮上忙呢？她想到了李树舜的弟弟李树军，于是他又去往李树军的家里，刘桂英向他说了李苍吾的情况。
“我们家里也不富裕，我这还有几百块钱，你拿去吧，别让牡丹知道。”李树军惧内，他和夫人高牡丹的婚姻生活并不和谐。
“好的。”刘桂英连忙道谢后离开。她来到车站，准备赶往蔡市去找李忠富的子女们借钱。
“嫂子，家里揭不开锅了，你把钱还给我们吧！”高牡丹最终还是得知了消息，她追到了车站。话音未落，她便把手伸进刘桂英的口袋里。
刘桂英气得火冒三丈，她又一想，算了！为了不让李树军难做，她说道：“你别抢，我还给你就是了。”
刘桂英又来到蔡市去找李忠富，他是李树舜父亲李忠发的族弟，李忠富年少时，李忠发资助过他。
“二爷爷好！”刘桂英来到李忠富家里，以李苍吾的辈分喊他。
李忠富说道：“是桂英啊，快进来坐。”他原配蒲大姑去世多年，韩雪梅现今陪伴在旁。
“李苍吾生病了，现在医院开支太大，我和树舜有点支撑不住了。”
李忠富清楚了她的来意，便说道：“那年郑村的刘五收了我的鸭子没给钱，你去找他，叫他给你钱，就说是我说的。”
韩雪梅正襟怒目地对李忠富说道：“你有钱就借，没钱就说没有，苍吾等着钱救命，你扯这些有什么用？”
刘桂英以前对韩雪梅并不感冒，她更喜欢蒲大姑，这时听到韩雪梅的话，她很是感激。
“我也不是找您借钱，我只是跟您打个招呼，我要跟树全、树国、小美借钱，您不反对就行。”刘桂英说道。
李忠富说道：“我不反对。李家族内还有个李树仁，他也在蔡市，你可以去找他借钱，他是个热心肠的人。”
“我知道他，苍吾上高中还找过他帮忙，他还在蔡市教育局吧？”
“还在的，听说要调进省里，可能会升官。”
“谢谢，我去找他。”
刘桂英先去李树全家找曹清，曹清很爽快地给了她一笔钱。曹清又带她去找李树国，李树国二话不说，立即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了她，根本就没数数。刘桂英满是感激，泪水充盈在眼眶里打转。
李树国安慰道：“桂英姐，我知道你不容易，树舜哥把手伤了后，你们一直不太顺利。把钱都拿着吧，要是不够再来找我。”
曹清接着陪刘桂英去找李小美。刘桂英早上去李忠富那儿时，在街上碰见过她，当时提了一句借钱的事，李小美口头答应了。
刘桂英、曹清两人来到李小美家敲门，很久都没有回应。
“可能不在家。”曹清说道。
“在家，她刚送完孩子，才从菜场买菜回来的。”曹清闻声看人，原来是李小美的小叔子但小旺路过，他是但巴旺的亲弟弟。
“我看着她进的门。”但小旺补充道。
曹清又敲门，还是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