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脸在镇上工作
响声把屋里的男人们吓了一跳，还没人敢在这里拍桌子、摔茶杯呢？这个女人绝对是第一个，男人们都睁大眼睛瞪着她。
“放肆！”舒镇长一脸怒火地大叫了一声。
刘桂英冷笑道：“你照顾了不该照顾的人，他们好手好脚、工作体面，凭什么可以免缴集资费？我家先生是个残疾人，只有一只右手，他是在集体企业因工负伤的。你不照顾我们，却把好政策给了别人，这是何道理？”
“是谁？你说出他的名字。”
“你自己签的字，你自己知道。”刘桂英给他在众人面前留点面子。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们研究研究。下午上班的时候你再来讨个准信。”
下午一上班，刘桂英就来到了舒镇长的办公室，舒镇长热情地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顺手把门关上了。
刘桂英坐定后，舒镇长便开口问她：“谁好手好脚，工作体面呢？”
“田志军的爸妈，我看到你给他们签字的纸条了，交费时我看的清清楚楚，她没交集资费。”
“”舒镇长说不出话来了。
“你给我家孩子初中这三年共六个学期一起把字签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一年一签不好吗？”
“不行，出了这个办公室，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好吧。”舒镇长把她当瘟神，巴不得快点把她送走。
刘桂英在姐姐刘桂香家串门，外甥女柳蓉告诉她李树国辞职了，没在企管组工作了。这时李树全还在奓镇砖瓦厂当着车间主任，这天看着李树国一脸疲惫地回到家里。他了解情况后，便开口说道：“树国，我在砖瓦厂给你安排个活，你总不能闲在家里吧，待着待着人就废了。”
“我没脸在镇上工作，我要去蔡市闯出一片天地来。”李树国拒绝。
李树国扛着铺盖卷，怀里揣着几十块钱来到了蔡市，他晚上在蔡市三桥的桥洞里找到了过夜的地方，他用旧床单做了个门帘，晚上胡乱对付着，白天天一亮就出去找工作。他是个文化人，建筑工地的活他干不了，他买来《蔡市日报》，看看有没有文书之类的岗位在招聘。十多天过去了，报纸上大部分招的是工人、公关小姐，跟文书沾边的工作，只有学校在招聘教师。但他觉得教师工作跟在企管组一样有太多的束缚，不太适合他。
晚上，李树国开始反思，是不是招工还有别的渠道，他一下子恍然大悟，对了！还有电视！他马上找到一家正在播放电视的小卖部，老板把电视机摆放在柜台上，屏幕正对着马路，好像是专给路人看的。李树国定睛一看，蔡市电视台正在转播新闻联播，他买了几根蜡烛和一瓶汽水，便开始跟老板套近乎。老板并不介意，看电视的越多越好，渴了要喝水吧，烟抽完了要再买吧，这是生意经。
蔡市台果然在19：30新闻联播结束后，插播了一条招聘广告。一家私营企业“蔡市储罐附件厂”招聘业务员，要求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李树国是高中毕业，自然是没问题的。他赶紧找老板借了纸和笔，记下了联系人、电话和地址，他准备去碰碰运气。
李树国回到桥洞，水面有一丝凉意袭来，他打了个冷战，点燃蜡烛后便收拾了几件干净衣服准备明天用。他想，住在这绝非长久之计，立秋前必须找到工作并落实好住处。
次日，李树国好生装扮了一番，带好相关证件便出发了。他经过护城河公园时看到一片荷塘，正是“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绿色的荷叶铺满了池塘，粉红色和白色的荷花高高耸立、迎风摇曳，像一个个少女在舞弄清影，木栈道穿梭在水面之上，通向池塘中央的六角亭，更显古典园林之美。
蔡市储罐附件厂厂长付国喜得知李树国上过高中，便亲自过来见他。
“小李，你上过高中，还在企管组工作过？”付厂长边说话边打量着他，小伙子个子不高、但很结实、充满活力，眉宇间气度不凡、英气逼人。
“是的，我犯了错误，主动辞职了。”李树国不敢隐瞒，他看到付厂长大概五十多岁，国字脸，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是经济问题吗？”
“不是。”
“那就没事，男人嘛，总会有些小毛病，除了经济问题都不算什么！”
两人相谈甚欢，李树国当天就上岗了，搬进了工厂的宿舍。晚上，工人们告诉李树国，付厂长下海前也是在政府部门任职的。
李树国在付国喜的安排下，先在生产车间熟悉产品，随后跟着付厂长跑业务。
付厂长说：“我们这个生意是为国家的三桶油服务。”
“三桶油？”
“石油、石化、海油集团，国家要做石油战略储备，就需要建设大量的油库，每座油库都需要许多储罐附件。例如：呼吸阀、阻火器、排污孔、内浮顶、鹤臂输油管等等。像呼吸阀就是刚需，石油等介质进出储罐时，为了控制罐内压力与外界大气压力的平衡，就必须使用咱们的产品。阻火器就是用来隔绝火源的，你要认真学习每一个产品知识，要掰开了、揉碎了，融进大脑里。你见了客户就不会哆嗦，把自己培养成产品专家和石油储运的顾问，我表达的还清楚吗？”
“明白了，我在车间也初步了解了这些产品在石油储运中的重要性。”
“对头！这个市场潜力无限，我国的石油战略储备远不及发达国家，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这就是我们的市场机会。”
“明白了，我在工厂阅览室的《化工报》上看到过。”
“商机的获取，主要是靠设计院，先了解哪些地方需要建设大型的油库，或者要做大型技术改造。你要把两江院、中南院、电力院、华南院、轻纺院、煤炭院、华东院、化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