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提拔戎人
显然，卫伊已经听到了吴法说的话。
他一边走，一边高声大喊道：&34;君上难道想要自绝于诸夏吗？为什么要杀害士人呢？&34;
吴法冷漠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此情此景，加上吴法身后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大量的尸体，猩红的血水染红了洛水，卫伊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
他开始有些怀疑，如果自己再继续阻拦下去，或许也会成为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中的一具。
从吴法眼神不能看出，这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随后赶来的齐纠，眼神复杂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始终保持沉默不语。
坤则看了一眼卫伊，然后继续指挥手下将人往外拉扯。
当这些人被拖出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许多人惊恐万分，甚至纷纷开口求饶。
然而，坤的手下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坤本人更不可能心生怜悯之心。
孟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无奈地闭上双眼，决定不再多言。
他心里清楚，即使是卫伊出面劝说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是自己呢？
坤的行动异常迅速，没过多久便轮到了洛邑宰的副将。当这位副将被拉出人群时，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惶恐和慌乱。
可惜他无力反抗，只能扯着嗓子嘶声力竭地大喊道：“吴君法，你这个残暴不仁、毫无人性可言的暴君啊！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地残杀那么多百姓（贵族），如此暴行必定会遭到报应，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面对副将的怒斥与咒骂，吴法只是云淡风轻般地轻声回应了一句：“哦！”
这种满不在乎甚至略带轻蔑的态度，令副将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就在惶恐不安之中，副将最终还是被坤亲自动手处决了。
随着洛邑宰私军的士人们纷纷惨遭杀戮之后，原本骚动不安的数千国民也变得安分守己起来。
而有了洛邑宰私军悲惨命运的前车之鉴，晋孟孙所遗留下来的那支军队自然不敢再有任何反抗之心，只得老老实实地戴上象征奴隶身份的沉重镣铐。
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卫伊气得脸色铁青，二话不说便拂袖离去，同时嘴里还不停地低声咒骂着。
然而，齐纠并没有像卫伊那样转身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等待着。
此时，他已成功收拢之前被击溃冲散的部队，并准备向吴法禀报此次战斗中的具体损失情况。
待确定吴法安然无事之后，齐纠这才迈步向前，躬身施礼后禀告道：“启禀君上，此次战臣麾下共损失士人二十一人，战车九辆，国人一百四十五。”
齐纠从齐国所分得的财产和人口数量并不多，如此轻微的损失，却已对他造成了沉重打击。
吴法注视着齐纠，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你去寻英布调拨二十车粮食，将其分配给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们。”
依照常理而言，吴法并未征召齐纠参战，所以对于齐纠所禀报的伤亡情况，只需听听即可，无需给予任何补偿。
毕竟这些伤亡皆属于齐纠这位大夫自家之事。
因此，当吴法赐予二十车粮食时，齐纠感到万分惊喜，连忙躬身致谢：“臣代麾下隶民多谢君上恩赐！”
吴法摆了摆手，目光转向孟羽，询问道：“我们的伤亡状况如何？”
听闻吴法的发问，原本正发愣的孟羽猛地回过神来。
他望向吴法，叹息一声，答道：“我国百姓伤亡将近两百人，士人阵亡人数近乎半数，而战车更是尽数被毁。”
这样的伤亡数字，比起齐纠一方还要严重许多。
吴法将目光投向坤，正欲张口发问，却见坤率先开口答道：“强人死五十四，其他人无数。”
所谓&34;强人&34;，乃是对戎族中具备煅骨期以上战力者的特定称谓。
毕竟普通戎族人数量众多，无法确切统计亦属常事；又或许在坤眼中，这些平凡戎人之性命微不足道的。
吴法沉吟须臾，方缓声道：“你们去寻英布，共商领取粮草物资事宜，并分发予伤亡者亲属。”
“唯！”二人齐声应诺。
孟羽语调略显疲态，而坤则显露出满心欢喜。
二人旋即转身离去，但仅行数步，坤忽又回首询问道：“那么对于那些人呢？当如何处置？”
吴法心知肚明，坤所言“那些人”正是原老首领所属部族之人。
他泰然回应道：“自当一视同仁相待。”
“唯！”坤再度高声应和，随即便加快步伐折返归去。
此刻其步履明显加快不少，且面带喜色，喜不自禁之情溢于言表。
坤刚刚走出没几步远，吴法便急忙又叫住了他：&34;对了，关于此次戎人在战争中的卓越表现，寡人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要专门为你们创立一个全新的阶级——&39;羡&39;。从今往后，你以及你所率领的部众将与国人一样，履行纳赋义务！同时，鉴于你领导有方，特晋升你为国人身份。&34;
听闻此言，在场的众多本国人面色骤变，纷纷欲言又止，显然想要维护自身原有的阶级利益。
要知道，所谓纳赋，乃是国人所独享之权利，涵盖纳税、出征作战以及分配土地等诸多方面。
其中最为关键的当属参战权，因为唯有通过参加战斗并立下战功者，方可获得功绩，并有权参与战后战利品之分配，从而有望得到更多土地份额。
而那些拥有参战资格之人，则被统称为&34;徒&34;。
若非因兵力短缺，以吴法国人为主体组成的军队实难应允坤率其部属投身战场。
他们又怎会甘心让这群外来野蛮之辈与己共享相同权益呢？
此前戎人成为属民尚可接受，但如今情况迥异，他们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
正当国人准备冲上前去向吴法提出抗议时，孟羽迅速投来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两者间的眼神交汇，尽收吴法眼底。
尽管对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摸不着头脑，但吴法还是爽快地承诺：&34;倘若尔等能立下功勋，寡人也会论功行赏，赐予你们升阶！凡国人者可擢升为士人，而士人则有望加封至大夫之位！&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