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年快乐

    张默一路小跑，怀里抱着李沁雪，仿佛奥运百米冲刺般冲回家中，庆幸的是林雨和沐晚秋还未归来，省去了一番唇枪舌战。家中空无一人，正好成了李沁雪治疗的私密空间。张默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房间，然后像变魔术一样，瞬间替换了自己的替身，毕竟，这种治病救人的大事，还是得亲自出马，替身和‘猎手’？先去黄埔江边潜伏着吧。

    李沁雪已经不省人事，张默赶紧给她把脉，发现她体内经脉乱成了一锅粥，几道真气在经脉里横冲直撞，这可不是钱飞和周晧那两个小角色能造成的，而是李沁雪自己的真气在作祟。张默掐指一算，估计是她以前练功时走火入魔，导致经脉受损闭塞，本应静养，却因今日保护张默而强行运功，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李沁雪躺在床上，面红耳赤，全身发热，皮肤下毛细血管破裂，细小血珠渗出，情况危急，若不立即疏通全身经脉，她即便不死也将瘫痪终生。

    张默向来不喜欢欠人情，李沁雪之所以伤重，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保护他，所以，他必须出手相救。他立刻取出医针，准备大展身手，彻底梳理李沁雪全身筋脉。

    &34;我&34;李沁雪此时微微苏醒，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被棉花塞住了喉咙，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痛苦难当。她侧脸望向张默，只见他握住自己的手，一股温和内息涌入，瞬间平复了所有不适。李沁雪瞪大双眼，满是惊异，然而一阵睡意袭来，耳边响起张默平淡而柔和的声音：&34;别说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34;

    李沁雪再次陷入沉睡，张默这才着手治疗。正思索从何处下针之际，忽见李沁雪身上血迹斑斑，只得将她衣物一一褪去，直至仅剩内衣，张默稍作犹豫，终究还是将衣物全部除去。他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为她擦拭全身血污，然后开始施针。

    为救李沁雪，张默不惜动用体内元力，细致修补疏通她的经脉。针灸结束后，更以精神力活化她全身细胞，如此才算大功告成。

    治疗耗费了大量精神力，张默感到些许疲惫，坐于床边。不经意间，目光落在李沁雪身上，她此时未着寸缕，身姿匀称，肌肤白皙晶莹，与她黑黑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张默猜想，这或许与她体内经脉混乱有关，他在龙岛曾见过记载，高深武学若修炼不当，便可能导致身体出现意想不到之变化。

    张默不敢多看，急忙为她盖上被子，退出房间。见时间已晚，便思量着准备晚餐。自比特龙晶体事件后，张默已许久未亲自下厨，此刻竟略感生疏。他步入厨房，开始忙碌起来，还特别为李沁雪准备了易消化的食物。

    约莫二十分钟后，楼上传来响动，张默知是李沁雪苏醒，便上楼探视。推门而入，见李沁雪坐于床上，紧紧裹着被子，见张默进来，神色惊疑不定。

    张默见此情景，不免尴尬。虽出于治疗需要，毕竟看光了人家姑娘，心中难免有些愧疚。张默关心问道：&34;你好些了吧？&34;

    &34;嗯。&34;李沁雪轻声应道。

    张默欲言又止，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什么。

    &34;谢谢。&34;李沁雪细声道，随即低下头，满脸通红，耳根也红透。

    &34;那你休息，我先出去了。&34;张默说完，匆忙退出房间，李沁雪的模样让他颇感不自在。

    不久，沐晚秋和林雨归来，苏麟和徐慧送她们至家。今日三女一同逛街购物，亲密无间。

    沐晚秋和林雨挽留苏麟和徐慧共进晚餐，二人欣然同意。于是，餐桌上又多了两位食客，张默只得再次进入厨房，添炒两道菜肴。

    用餐时，林雨问道：&34;张默，沁雪呢？&34;

    &34;哦，她有些不适，我在楼上让她休息。&34;张默答道。

    &34;她吃过饭了吗？&34;

    &34;还没，我这就去给她送上去。&34;张默说着，将为李沁雪准备的饭菜置于托盘之上。

    张默将饭菜送至李沁雪房间，见她已着装整齐，坐于床上，神色呆滞。二人相顾无言，张默心中暗生无奈。

    &34;哎呀，这位兄弟的厨艺真是棒极了。&34;苏麟边吃边赞，向张默投来一笑。

    &34;过奖。&34;张默淡淡回应，不再多言。

    &34;张默做的饭最美味了，他若不开餐馆，真是浪费了。&34;沐晚秋道。

    &34;他若去当大厨，你吃什么？&34;林雨笑着问。

    沐晚秋思索片刻，道：&34;也对，现在这样就很好，若能永远如此，就好了。&34;

    &34;永远这样？晚秋，你不想结婚了？&34;徐慧笑问。

    沐晚秋不依，道：&34;慧姐，你又取笑我。&34;

    苏麟插话道：&34;嫁给他不就得了，这样就能天天吃他做的饭了。&34;说着，向张默连使眼色。

    徐慧也凑趣道：&34;这主意不错。&34;

    沐晚秋停下筷子，面露苦恼之色。

    &34;在想什么呢？&34;林雨问。

    &34;唉……&34;沐晚秋叹气，未多言。

    &34;肯定是在想她心里的那个人了。&34;徐慧笑道。

    沐晚秋默不作声，继续大快朵颐。

    &34;林雨，复习得如何了？&34;张默转移话题，他不喜欢饭桌上尽是些情爱话题。

    &34;还行，应该能过，只是高分没把握。&34;林雨面露难色，又问：&34;张默，放假回家吗？&34;

    &34;不回，家里没人。&34;张默答。

    &34;这样啊，我本想邀你一起回去，说不定能遇到你心仪的人哦。&34;林雨道。

    沐晚秋听罢，放下碗筷，撇嘴道：&34;他……不可能，那么木讷，机会来了也抓不住。除非有女生主动追求，不然张默的婚姻大事……难啊。&34;

    张默沉默不语。

    晚餐后，徐慧和苏麟并未立即离去。徐慧与林雨、沐晚秋上楼看望李沁雪，随后至沐晚秋房间试穿今日所购新衣。苏麟则与张默留在楼下，张默在厨房清洗碗筷，苏麟则站在一旁，惊讶道：&34;兄弟，你平时就这样过日子？这可不像你的风格！&34;

    张默以精神力封闭周围空间，才道：&34;那你觉得该怎样过？&34;

    苏麟沉思片刻，挥手比划道：&34;至少……至少不是这样。你换身行头，戴上墨镜，手持沙鹰，多酷！像个职业杀手，冷酷无情。你不知，上次你一举歼灭众多顶尖杀手，道上都传开了，都知道了你的名号，还送你个外号‘死亡之鹰’。现在我们华炎办事，谁不给面子，我也沾光了。&34;苏麟越说越兴奋。

    &34;听起来不错。&34;张默继续洗碗。

    &34;老爷子提议成立鹰堂，让你来掌管，你有兴趣吗？&34;苏麟问。

    &34;没兴趣，别给我找麻烦。&34;张默冷冷回应，瞪了苏麟一眼。

    &34;看看，这才是你，本性难移。平时装模作样，我真佩服你。&34;苏麟道。

    &34;找打是不是？&34;张默语气严厉。

    苏麟耸肩，无奈道：&34;我就说说，你别生气，楼上几位听到就不好了。&34;

    张默便不再计较。苏麟虽然油嘴滑舌，废话连篇，但为人还不错，办事也靠谱，否则张默早将他扔进黄埔江喂鱼了。

    见张默不生气，苏麟小声问：&34;我看你对林雨很有意思啊。&34;

    &34;是又如何？&34;张默道。

    &34;我看她却对你无感。&34;

    &34;那又怎样？&34;张默问。

    &34;那你打算怎么办？沐晚秋喜欢你，我却告诉她你出国了，否则她非闹不可。你又喜欢另一个，她却对你不来电，这可难办了。&34;苏麟道。

    听了苏麟的话，张默眉头紧锁。

    &34;以你的能力，直接点，先斩后奏……&34;苏麟连忙捂嘴，因张默正不满地瞪着他。

    &34;你怎能不将小慧先斩后奏？&34;张默反问。

    苏麟尴尬道：&34;我不敢，我哪敢那样做。&34;

    &34;那你认为我就敢？&34;张默不满。

    &34;我只是帮你出主意，我也是为你好。有我这个情圣在，什么女人不在话下，手到擒来。&34;苏麟自诩情圣，洋洋自得。

    &34;谢了。&34;张默的感谢听起来毫无诚意。

    &34;我还有个主意。&34;苏麟不放弃。

    &34;什么主意？&34;张默好奇这个小子又有什么馊主意。

    &34;你不如直接和沐晚秋好了吧，我看那姑娘不错，长得漂亮，性格虽然差点，但本质挺好。你们在一起，也省得寂寞。&34;苏麟提议。

    听了苏麟的话，张默轻叹一声，淡淡道：&34;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和她们都没可能的。&34;

    &34;你……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34;苏麟大惊，随即安慰道：&34;没事的，我认识几个男科圣手，只要关键部位还在，总有办法的。&34;

    张默差点没把苏麟扔出去，这家伙的思维也太跳脱了，没好气地道：&34;不是你想的那样。&34;

    &34;那究竟是怎样？&34;苏麟不依不饶。

    &34;想活得久点，就别问东问西的，还有，闭上你的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34;张默终于对苏麟失去了耐性，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苏麟只好闭嘴，他可是领教过张默说到做到的风格。

    张默注意到徐慧三人下楼了，这才放开苏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34;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34;徐慧问。

    &34;没什么，就是闲聊。&34;苏麟回答。

    &34;那……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我明天还得上班，一堆工作等着处理。&34;徐慧道。

    &34;好，我们明白了，走吧。对了，小慧，你每天这么忙，不如换个工作，别当我爸秘书了，当我秘书怎么样？保证你……&34;苏麟一边走一边对徐慧说。

    张默心里暗笑，苏麟这情圣手段，怎么看都像是自作多情，还情圣呢，情剩差不多。

    接下来几天，生活恢复平静。考试临近，林雨忙于复习，沐晚秋也临时抱佛脚。考完试就是假期，现在已经是一月，2007年已经到来，春节也快到了，又一年过去了。

    除了林雨和沐晚秋忙于复习，四人的生活一切如常。李沁雪的身体也在逐渐康复，她像往常一样和张默一起做饭、购物、照料花园里的花卉。她和张默都知道对方心中有秘密，但彼此都默契地不去探问，守着这不成文的规矩。张默觉得这样挺好，他也希望李沁雪永远不要问起。

    一天，苏麟来电，说龙家的人送来请帖，邀请张默参加什么古武术大会，时间是二月四号立春，地点在四川峨眉山的清风观。张默事务缠身，哪有心情参加古武术大会，何况还要扮作阿鹰的样子，他便没多理会。比特龙晶体的事，张默一直在关注，但至今没有消息。他正忙着整理地球上各民族的神话资料，希望找到宇宙树遗落部分的线索。初步整理下来，张默确定了几个可能性，如传说中的仙人居住地“昆仑”，蚩尤冢等。在整理过程中，张默无意中得出一个结论：东海龙岛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东海龙宫，别说龙宫里还真有一条龙，他想到了那寒潭底下沉睡的那条黑龙。

    时间飞逝，考试结束，林雨乘火车回家，张默亲自送她上车。

    过年之前，有件让张默高兴的事：南云千秋从日本寄来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串精致的风铃，每个铃铛上都有日本传统彩画。南云千秋在信中向张默问候，祝他新年快乐，并分享了一些近况。张默把风铃挂在书房窗口，微风吹过，风铃轻摆，铃声悦耳。他立即也回了一封信给千秋。

    过年了，今年与往年不同，有李沁雪陪伴。沐晚秋被父母叫回家，本想邀张默一同过年，张默婉拒，也谢绝了柯云南的邀请。最近，聆星时不时在张默耳边抱怨，让张默有种错觉，自己像是克扣工资的黑心老板，而聆星则是任劳任怨的农民工。张默不敢断开与聆星的连接，很多工作需要他们协作完成，聆星还在消化宇宙树传给她的庞大资料。张默努力适应，尽量体谅聆星，虽然她是智脑，但毕竟有了意识，很多事情习惯了也就自然了，张默的适应力一向很强。

    除夕之夜，张默和李沁雪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共度年夜饭。为了避免气氛沉闷，张默主动与李沁雪交谈，两人举杯祝福对方新年快乐。原本冷清的屋子也因这节日的庆祝而增添了些许暖意。张默心中忽然冒出一句古诗：&34;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