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散
海面上，距离顾飞下海已经过去了24分钟了。
此时库巴和碧姬两人所乘的船上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死鱼。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强度活动的库巴和碧姬两人的体力已经近乎透支了，现在全凭一口气在撑着。
两人清理鱼堆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上许多了。
更要命的是，随着船上的死鱼数量不断堆叠，沉重的重量致使整艘小舢板的吃水线急剧升高。
此刻仅比海面高出不到十厘米的高度，这就更让两人不敢轻易做出任何幅度过大的动作，避免船出现剧烈摇晃。
现在的小舢板稍微有点剧烈晃动就会灌进海水，严重的还有可能直接倾覆。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这条船要超重了！”
“顾还没找到那个杯子吗？”
“看样子是还没找到。”弯腰用力即将身前一堆鱼推下海后，碧姬有气无力地回道。
她已经快要吃不消了，长时间出力，对她的体力和精力造成了极大的考验，这会还没瘫下去完全就是靠毅力在撑着。
不过看她那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估计再过两分钟也就差不多到极限了。
“看样子他是失败了。”眼见船身吃水线不断升高，马上就要超过船沿了，库巴这时候也有些绝望了。
尽管他们两个已经尽力去避免船只超重了，当初顾飞问库巴能撑多久的时候，库巴给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限。
但其实那只是库巴的保守估计，按照库巴的猜想，其实自己和碧姬两个应该还能撑一个小时才对的。
可惜，他失策了，没想到这些鱼的重量会这么重，明明每条鱼看着体型都不大，结果堆在一起却会这么重。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顾飞醒来并下海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似乎海里的死鱼群更加活跃了。
是的，这些死鱼群往船上跃的频率更高了，并且数量也更多了。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体力下滑，导致远远跟不上鱼群的堆积速度。
等到两人咬牙强行提速后才发现，是鱼群变的更活跃了。
意识到这点的两人顿时心里就是一咯噔，暗道糟糕。
果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到二十分钟，两人身下的小船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偏偏两人还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咬牙苦撑着。
倒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弃船。
但就两人这副状态，弃船怕不是死的更快，再看一眼海中的死鱼群。
两人也不敢赌这群鱼全都是吃素的啊。
按照诺曼所说，在梦中的时候，那些死鱼可是会一个劲的往自己喉咙里钻的。
至于说现实中的死鱼群会不会也拼命往自己喉咙里面钻，他们不知道，也没法尝试啊。
与其直接弃船，还不如在船上等等，赌一把顾飞能够在半小时内找到酒杯，解决眼下的困境。
可是，他们想要坚持，可他们身下的船坚持不住了。
“小心，船要沉了！”库巴一声惊呼，随即就就看到脚下船的船猛地一阵下沉。
原来，不知不觉间，船的吃水线已经超过船沿了，大量海水灌入船内，直接让船猛然下沉，眨眼就被淹没了。
“糟糕！呜……”另一边，意识到不妙的碧姬只来得及惊呼一声，随后便同库巴一块落入海中。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落水的那一瞬间，两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几乎是两人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两人附近的鱼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全都朝着两人身边汇聚，尤其是两人头顶上方的海面，更是密密麻麻的。
随后发生的一切都就跟两人猜想的那样，汇聚在两人身边的死鱼群对两人发动了攻击了。
那一刻，两人同时体会到了当初顾飞被鱼突脸的感受了，那种像是被人“梆”地一拳打在脸上的感觉。
不同的是，顾飞体验到的是“梆”。
碧姬和库巴两人体会到的却是“梆！梆！梆！梆！梆！梆……”
这一连串的连续突脸，差点直接将两人给打懵圈了，肺中的那口气差点泄掉。
这让两人意识到必须尽快浮出水面，否则迟早完蛋。
想到这，两人顿时奋力朝着海面上游去。
然而令他们绝望的是，任凭他们怎么努力，却都无法突破头顶上那层厚厚的死鱼群。
明明两人距离海面只有短短的不到一米的距离，但这一米的距离却宛如一道天堑，。
更要命的是，随着两人在水中的剧烈挣扎，加剧了身体消耗氧气速度，短短两分钟不到，两人就已经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意识也开始出现模糊的征兆。
在那一刻，两人都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死定了，如果不是作为一名调查员，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希望的信念在支撑着两人的话。
此刻两人早就因为眼前的绝望而放弃挣扎。
而也正是因为两人的这种不会因为绝望而直接放弃挣扎的举动恰好救了两人一命。
就在两人意识逐渐模糊，眼看着就要因为缺氧而陷入昏迷休克的时候。
原本不断“梆梆梆”突脸的死鱼群不再突自己的脸了，大脑在那一刻突然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随后两人发现原本如同一道天堑般横亘在他们与海面之间的鱼群开始逐渐变得稀疏了。
来不及多想，两人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穿过那层逐渐稀疏的死鱼群，成功上浮到海面之上。
“噗！咳咳咳……”
浮出海面的那一瞬间，两人顿时感受到一阵肺部一空，随后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碧姬！”
最先缓过来的库巴这才有些焦急地呼唤着碧姬的名字。
刚刚在水下被鱼群来回冲击，两人在漆黑的海水中直接被冲散了。
他现在必须确认碧姬是否跟他一样成功上浮。
“碧姬！”
“咳咳……我在这！”
很快，在库巴第二次呼唤后，左侧不远处终于传来了碧姬有气无力的回应。
听到回应的库巴面色一喜，借着星光的照明，库巴模模糊糊地看到不远处海面上碧姬的身影，随后赶忙游过去。
接近碧姬的第一时间，库巴立刻用手托住碧姬的身子，防止碧姬再度沉下去。
此刻的碧姬四肢无力地漂浮在海面上，原本就是体力不支全靠一口气强撑着的她，随着危机的解除，松了那口气的她顿时就陷入了脱力状态。
反倒是库巴，此刻虽然也是疲累不堪，但至少还能够 勉强支撑一下。
“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见库巴语气有些担忧，碧姬无力地解释道。
“那就好。”
见碧姬确实没啥大碍，库巴也松了口气，随后又偏头观察了下四周，这才发觉此时海面早已是风平浪静。
原本密密麻麻，活跃异常的死鱼群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随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惊的神色。
沉默了两秒后，两人同时开口道：“他成功了！”
随后两人又同时笑了出来，庆幸着两人的劫后余生。
笑过之后，库巴余光突然扫到在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浮出来的一道模模糊糊的轮廓。
仔细一看那道轮廓的形状，库巴顿时脸色一喜，随后指着那道模糊的东西开口道：“是我们的船。”
碧姬顺着库巴手指的方向偏头看去，随后也是一喜。
仔细一看那道模糊轮廓的外形，可不就是他们之前被死鱼堆压着一直往海底下沉的那条小舢板的船底轮廓嘛。
之前因为被死鱼堆给压着，船没法浮上来，现在因为死鱼群的消失，木质的舢板船这才在浮力的作用下浮出了水面。
虽说现在这条舢板已经翻了，坐是没法乘坐了，但利用其本身木质材料的浮力，当个漂浮物借力支撑两人漂浮在海面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库巴的帮助下，碧姬和库巴两人很快便游到了沉船边上，随后借着沉船的浮力，两人终于能够用最省力的方式浮在海面上来。
直到这个时候，两人才总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暂时先休息一下，等那小子上来了再想想看怎么联系上‘芙洛拉’号。”稍稍喘口了口气，扒在沉船边沿的库巴冲趴在沉船上方休息的碧姬说道。
这画面，这场景。
这会儿顾飞要是在场的话，那高低得来上一句：“两位这是在cos《泰坦尼克号》呢？这附近也没冰山啊！”
也就是现在还是夏天，而且他们也不是在北冰洋附近，水温还不算太冷。
不然搞不好到时候顾飞都要怀疑库巴会不会再来上一段杰克沉底的复刻。
可惜，两人直到天亮了都没能见到顾飞浮出水面的身影。
当天下午，在海里泡了一夜又被太阳暴晒了一个上午，差点死于脱水的两人这才被“芙洛拉”号成功救走。
这还是多亏了“芙洛拉”号上负责白天观察几人情况的瞭望手及时发现几人搭乘的舢板失踪了，及时上报给诺里斯。
最后经过船上众船员的商议，最终通过了前往搜寻几人下落的决议，这才救下了两人。
但直到这个时候，几人依然没能找到顾飞的踪迹。
话分两头。
既然库巴和碧姬两人安全了，那顾飞这边又发生了些什么呢？
顾飞表示，他很蛋疼。
此刻，身处深度一千一百二十三米深海底的顾飞……瞎了。
当他成功触摸到了躺在海底的圣杯，然后在得知了圣杯和引发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并痛惜于自己被原始人坑得少获得了一个能力的同时，就看到介绍下方还有一行文字。
【发现可回收的系统缺失模块，是否进行回收。】
于是顾飞顺手选择了【是】的选项。
随后原本安静躺在他手中的石质圣杯顿时光华一闪，随后那道光芒便脱离圣杯融入自己左手背上的十字胎记中。
等到顾飞再次查看手中圣杯，却发现手中的圣杯的名称已经变成了【曾经被称为圣杯的石头】。
看到这名字，顾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还不等他吐槽一句系统起名真是直截了当，下一刻，顾飞的眼前就是一黑，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对此，顾飞先是一愣，有那么一瞬间顾飞差点以为是系统出问题了，把自己弄瞎了。
但当他看到海中那些漂浮着的星星点点的光亮后，顿时反应过来了，不是自己瞎了。
是系统因为成功回收了缺失模块后，把引导光柱给关了。
在那一瞬间，顾飞慌了。
这倒不是说深邃幽暗的深海环境唤醒了顾飞的深海幽闭恐惧症了，那玩意他就没有过。
他之所以慌了，纯粹就是因为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没了引导光柱的指引，他没法定位自己的位置了。
如果说引导光柱还存在的话，他大可以直接以引导光柱为定位，一路顺着引导光柱原路返回海面，同库巴和碧姬两人汇合。
就算他们两个乘坐的舢板因为洋流的原因飘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也不至于飘到哪去。
但现在，顾飞没了固定参照坐标了。
一千一百二十三米距离啊，途中还有各种暗流和方向偏差。
没了固定坐标的定位，他甚至都没办法进行方向调整，等到他成功浮上海面后，鬼知道他会偏到哪去！
想到这顾飞心里顿时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眼下他也没辙，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即，顾飞开始摸黑朝着海面游去。
边游，心里边祈祷着千万不要遇上什么鲨鱼之类的海洋掠食者。
此刻失去引导光柱照明的他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顾飞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整个上浮的过程中倒是没遇上什么大型海洋掠食者。
虽说海洋掠食者没遇上，但是他却倒霉的撞上了两次海中暗流，当场就被暗流裹挟着冲出去一段距离才总算冲出暗流区域。
经历了这两次暗流后，顾飞心里已经不指望能够回到原地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冒头的地方距离“芙洛拉”号或者库巴和碧姬两人不要太远。
那样自己还有机会能够和其中一方汇合，否则他就只能够当一段时间的海漂了……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等到顾飞再度从一千一百二十三米深的海底回到海面上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相比于下潜到海底的耗时，这次足足多用了一倍多的时间。
之所以会用这么长的时间，除了体力上的原因以及上浮比下潜来的慢之外，更多的还是归咎于上浮时意外卷入的那两次暗流。
在海中连续游动了一个半小时，途中还意外卷入两次暗流，这对顾飞的体力造成了极大的消耗，刚一浮出海面，顾飞整个人都累的不想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