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名捕与享乐
陆小凤摸了摸小胡茬道：“你这个小师弟挺有意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没有意思的人，可成不了我家的人。”夏祈音眨了眨眼道，“当然没有意思的人, 也不会成为我的朋友。”
这话既抬高了自家人, 也恭维了在场的朋友，就连花满楼也不免露出了几分笑意。
待众人用完早膳, 夏祈音招了招手。宫女捧着一个托盘走到了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之间。托盘上放着一个拇指长的白瓷瓶和一把半尺长的短匕。
夏祈音与两人道：“瓷瓶里是我亲手所制升级版驱虫药与匕首一样用来防身，你们可以各选一样。”
楚留香：？？？
中原一点红率先拿起了匕首, 塞进了靴中，贴身收好。楚留香对兵器没有特别偏好，虽不解其意，但还是拿起了那瓶据说升级版的驱虫药。
“我以为我们是要去开封府。”楚留香手指拂过瓷瓶, 随口道，“带着这些东西，开封府的人不会搜身吗？”
夏祈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六扇门的牢房才配得上楚留香，想必楚留香也不想这一个月过的太无聊吧？”
楚留香心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不，我觉得过得无聊一点也没什么。”
“这样啊——”夏祈音摸了摸下巴, 认真思考了一下, 忽然道, “陆小凤，你说你我联手，能否将楚留香打到半死, 躺在床上个把月下来那种？”
楚留香：……
陆小凤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呛死：“咳咳咳~为什么是我和你，没有花满楼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问, 为什么我要你帮忙, 将楚留香打个半死。”
陆小凤从善如流：“那么, 为什么我们要将楚留香打个半死呢？”
“楚留香所犯之事罪不至死，我与他无冤无仇，没必要取他性命。何况，我知道陆小凤从来不杀人，那就只能将他打个半死不活了。到时，我在以陆小凤抓小偷时，失手将罪不至死的人犯打到昏迷不醒，让你去六扇门的牢房呆一个月。”
楚留香正要考虑一下现在逃跑的可能性，就发现曲无思已不声不响守住了门口，腰间的佩剑出鞘半寸，蓄势待发。
显而易见，楚留香这会儿要跑，对方就会一剑刺来。
陆小凤看着楚留香道，叹息道：“这种事情确实不适合花满楼做，也不适合你的好徒弟做，看来只能陆小凤来做了。”
楚留香叹气：“……时辰不早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发了！”
“那就出发吧！”见夏祈音没有坚持预备方案，楚留香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三人出门的背影，陆小凤忍不住笑道：“小姑奶奶都不足以形容我们这位夏姑娘，应该叫她狐祖宗才是。谁要是掉进她的坑里，那就别想爬出来了。”
“那么，陆小凤，你真的会帮她揍楚兄吗？”花满楼含笑道。
陆小凤一愣：“花满楼，怎么你也开起这种玩笑来了？”
“陆小凤，你可以存点银子，等过些日子请楚兄喝酒。”花满楼折扇轻摇，“毕竟，没有楚兄舍身就义，要去蹲牢房的人就是你了。”
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旋即想明白了花满楼的意思，又哈哈大笑。
看到那瓶驱虫药，陆小凤已经想到了夏祈音要中原一点红和楚留香去做什么。若非楚留香寄来的预告函，让夏祈音有了更好的选择，怕是她已经设计陆小凤去蹲六扇门的牢房。
“楚兄啊楚兄，你可真是救苦救难活菩萨啊！”陆小凤大笑道，“等此事了结，我就请他上樊楼大醉三天。”
中原一点红、楚留香跟着夏祈音步行至六扇门，在这里夏祈音拿着无情的令牌和手令，几乎畅通无阻。楚留香原以为是夏祈音的特殊身份，但听到夏祈音与捕快及狱卒的交谈，才意识到这份特殊来源于令牌的主人。
六扇门的牢房有三层，一层在地面上，中间是半沉式，最后一层在地下。入口在中间一层，夏祈音问狱卒要来钥匙，并让人给中原一点红和楚留香戴上了镣铐。进门半沉式这层采光还行，一路往下到了地下那层，环境就没有那么好了。
地下空气不流通，只有几盏油灯照明，牢房非常昏暗。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屎尿和霉味混合的臭气。牢中的环境和气味本就不那么让人舒服，加上受刑的犯人呼痛喊冤，越发让人不舒服，楚留香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在这样的地方呆一个月简直要命，而六扇门的牢房据说已经是各衙门中比较好的了。
“站住！”
三人走到一半，忽有个年轻捕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楚留香停住脚步，抬头望去，就见这捕快约莫三十来岁，相貌英俊。他并没有穿公服，冠带锦袍，打扮的甚是讲究，仿若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楚留香判定他是个捕快，完全是因为他腰间悬挂着六扇门的腰牌。
“金捕头，有事？”夏祈音笑道。
金捕头笑道：“原来是夏会长，夏会长怎么有空来六扇门的地牢？”
“抓了一个杀手和一个小偷，武功颇高，怕开封府的牢房关不住，所以借用一下六扇门的牢房。”
“关在何处？”
“天字二号。”
“天字二号？若在下没有记错，天字一号的单间关了盛大爷的重要人犯。盛大爷可是特意交代那个犯人移走之前，天字号牢房不得关押其他犯人。”
“我带来的犯人自然不是其他犯人。”夏祈音打开手上的手书，“这是无情的手书，如此可行？”
“既然是盛大爷本人的意思，在下自然没有意见，天字号牢房本就是盛大爷负责。”金捕头微笑道，“夏会长请。”
“多谢！”夏祈音带着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往天字号牢房走去。
金捕头忽然道：“盛大爷年轻或许考量不够周全，容在下多嘴一句。夏会长是盛大爷的朋友，但到底不是六扇门的捕快，日后出入六扇门，还是不要太随意的好。”
夏祈音脚下微顿，微笑道：“金捕头说的有道理，既然您不见外，我亦有一言提点。金捕头虽然没有剃度出家，但到底是少林俗家弟子。虽然不是官，但也是六扇门的吏。为了少林寺和六扇门的名誉，眠花宿柳的事情，金捕头还是少做一些的好，影响真的不太好。且——”
金九龄面色发青：“且什么？”
“金捕头说不是一流的女人你都看不上眼，可惜啊一流的女人，宁愿陪我这个小孩子嗑瓜子，也不愿多看金捕头一眼。”
“你——哼！”金九龄摔袖而去。
楚留香看着金九龄的背影道：“你还与人争女人？”
“这位金九龄金捕头，号称不是最好的衣服不穿，不是最上等的酒不喝，不是最华丽的马车不坐，不是最美的女人不睡。”夏祈音道，“不是一流的有钱人，也非出身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却偏要一流的享受，养尊处优哪里像一个捕快？”
“原来这位就是六扇门年轻一辈第一高手金九龄？”
“六扇门年轻一辈第一高手？那都是老黄历了。”夏祈音不以为然。
金九龄十三岁入六扇门，用了十几年博得了六扇门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名头，一度被誉为最有可能接替诸葛先生的人。可惜，这种风头在铁手师兄弟相继出现后，戛然而止。
铁手、追命都是带艺投师入诸葛先生门下，拜师即入了六扇门，所办皆是大案。这两人在六扇门资历不如金九龄，但成绩和武功都不弱于金九龄。其中，追命与金九龄年龄相仿，铁手却比金九龄更年轻。
若说铁手和追命的出现让金九龄感觉到了危机，那么无情的出现则是彻底将金九龄最得意的东西都踩在了脚下。
无情入六扇门比金九龄更年少，明明是废腿之人，却轻功绝顶，武功不凡。当年在范府对阵十三凶徒一战成名，短短两三年就闯出了“无腿行千里，千手不能防【注1】”的盛名。这可是金九龄用了十几年才得到的名望。
最让金九龄无法接受的是，他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东西，无情却不用经营就能得到。不提无情的师弟铁手和追命，就是六扇门的前辈捕快如刘独峰、李玄衣等都更看好年少的无情。
“你是说金九龄已经不再是六扇门年轻一辈高手了？”
“首先相较于年轻一辈的捕快，年过而立的金九龄很快就要去掉年轻这个前缀了。没有了年轻这个前缀，刘独峰、李玄衣哪个比他弱了。不过是诸位前辈名捕有意提携后辈，才容得他炒什么六扇门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名头罢了。”
“至于六扇门的年轻高手，铁手、追命武功未必在他之下，且你对高手二字如何定义？若单论武功便罢了，若才上才智，当然我无情哥哥才是六扇门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啦！”
楚留香笑了笑，对众人口中的无情公子越发好奇。
“金九龄沉溺于享乐，所享受的物质已完全超过自己的承当能力。”夏祈音道，“他自恃英俊，旁人千金博美人一面，他却可以不花分文。别说英俊的男人，才貌双全或有钱有地位还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比比皆是，竟以为长了一张小白脸就能白女票！人家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不过是他身在官门，怕被报复罢了。”
到了天字号牢房，夏祈音和楚留香就结束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