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没问题的酒
陆小凤差点扯断自己的胡子, 他又被夏祈音带进去了。
然夏祈音却没有继续研究展抄的意思，对唐晚飞道：“你不是去看师妹吗？沈姑娘的伤势如何？咦~你的脸怎么了？”
唐晚飞低下头，支支吾吾没说明白。
“被师妹赶出来了？”
唐晚飞点点头。
方才他去看师妹, 沈绛红因受伤, 在那发脾气，一见到唐晚飞就质问方才他去了哪里。唐晚飞如实说了，沈绛红却怀疑他和楚晚弓、孟晚唐一样对飞鱼山庄生了异心，随手拿起屋中的摆件砸了他一下。
唐晚飞打小就是被其他师兄妹欺负的那个, 沈绛红在父亲那里受了气是朝他发脾气, 闯祸了, 是小师兄背黑锅，亏得这傻小子从来不觉得哪里不对。今儿沈绛红砸了他一下, 额头都砸破了, 唐晚飞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对于旁人师兄妹的事情，夏祈音也无意深究, 她还没闲到关注什么少男少女的烦恼。
“虽是小伤, 但也不要轻忽，稍后让唐果帮你看下，上点药，别留疤了！”
唐晚飞憨憨道：“男孩子留个疤也没什么！”
夏祈音促狭道：“男孩子留个疤是没什么, 可你这又不是什么功勋疤？若是将来娶个媳妇, 媳妇问你头上的疤怎么回事, 你说是小师妹砸的，且看你媳妇会不会再给你添两道。”
男人留疤是没什么，但被媳妇挠一脸的疤——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唐晚飞就浑身发寒, 恨不得立即去找唐果上药。
“你吓他作甚？”陆小凤见唐晚飞疾步离开，轻笑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在外面被哪个女人留个疤，且看下次薛冰见了你会不会挠你？”夏祈音负手道，“没准不是挠，是咬你耳朵。”
陆小凤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摸耳朵，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动作，忙转道摸了摸小胡子，转移话题：“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萝丝富贵小庄距离天欲宫不算远，我要以此为据点等援兵过来接收这边的犯人。”夏祈音道，“高未末、仇五香、展抄都是天欲宫叫得上号的人物，他们没死，天欲宫不可能不管，定然会来相救或灭口。”
押送这种人犯若是交给普通衙役，那就是送人头。可这里人员有限，在分兵两处，太过危险。
“谁负责押送？”
“追命和冷血，加上一百锦衣卫来押送凡人，还有城/璧和阿灵哥哥要帮我接吕医仙母子前赴白玉京与他们同行。”
天欲宫对赖药儿如此穷追不舍，若是知道吕凤子活着，必然会来抢人。诸葛半里背叛了天欲宫，天欲宫也不会放过他，所以夏祈音打算让吕凤子母子先一步前往白玉京。
去年末起，燕南天一直在白玉京后山闭关，加上留守的白飞飞和白玉京的重重机关，谁也不能妄想从白玉京劫人。
追命和冷血的任务是押送犯人，但夏祈音会和他们说好，以护送吕凤子和诸葛半里为要。南宫灵行事周全妥帖，连城/璧剑法无双，有他们接应吕凤子和诸葛半里，这一路上谁也别妄想在神仙会手上劫人。
“我以为你会嫌麻烦将人犯就地处决呢！”陆小凤意外道。
“若条件允许，自然是按律法判决后明正典刑才是上佳。已往不过是行事所逼，容不得细致做事罢了。此番押送犯人入京，若有人犯意图逃走，还是会就地处决。”天欲宫基本都背着人命，走脱一个，都可能会有新的无辜之人受害。
“只要有追命和冷血在，就没有人犯有机会走脱。”追命和冷血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由他们押送这些人，夏祈音和无情再放心不过了。
“此番，你要对付天欲宫和刀柄会，六扇门只是派了追命和冷血来押送人犯？”陆小凤忽然道。
“怎么可能？”
“无情来了？”陆小凤笑道。
“此番清洗西南，不仅涉及江湖，还有天欲宫和刀柄会将手伸进衙门的一事。江湖事，我负责，衙门那边，少不得要无情来主持，才不易生乱。除了无情，朝廷还有钦差大臣前来。”夏祈音道，“不过，你不要问我无情现下在哪里，因为我也不知道。”
“对天欲宫和刀柄会出手，你们准备了多久？”
“一直！”夏祈音坦然道，“一开始我们的目的就很明确，尽可能搜索四方消息加以汇总，哪边机会成熟了，就从那边下手。当然先对付那头，也可能会有些变动。如非西夏生事，我们原打算先清洗西南，再动西北。”
“是谁制定的全盘计划？”陆小凤很好奇。
“小师兄、无情和我。”
赵昉要做天下之主，无情身在公门，本就有远大志向。而夏祈音，她就是什么都看不惯，什么都想管一管，想要这个世界按着她的设想走。至于其他人，到底是同一个师父教导出来的孩子，侠义之心不缺，但他们更多是事到面前，再管一管。
“真是可怕！”陆小凤感慨道。
若是这个计划由宫九、王怜花他们所定也就罢了，谁能够想到是年纪最小的几个。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注1】。人若没有本事就罢了，若有本事，有地位，有资源，那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否则与混日子等死有什么区别？”夏祈音笑道，“你不也是如此？这些年你与楚香帅，可委实让我们少了许多麻烦。”
楚留香和陆小凤虽未喊过什么大志向，可他们所行之事与夏祈音他们并无不同。
陆小凤哈哈大笑道：“认识你，是我最倒霉，也是最痛快的一件事！”
“咦~原来你觉得认识我还有倒霉的成分啊？可我觉得我认识每一个人都超幸运。”夏祈音笑眯眯道。
“你确定是每个人吗？”陆小凤扫了一眼院中被归拢清点的尸体。
“当然了！若非我，他们怎么能这么快结束罪孽的一生。我在帮他们终结这糟糕的一生，免了他们许多罪孽，遇到我岂非是他们的大幸运！”
“哎~果然就不该和你讨论这种问题。”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无奈道。
夏祈音忽然道：“吕医仙的医术尚在赖药儿之上，赖药儿还要留在这边走不开，那你要先和吕医仙回白玉京吗？”
“我为什么要回白玉京？”
“或许吕医仙有办法治花满楼的眼睛啊，你不回去看看吗？”
“能治花满楼眼睛的是吕医仙，不是我，我赶着回去做什么？难道我不去，吕医仙会不治花满楼吗？”
“那倒是不能，虽我不曾与这位医仙见过，可从赖药儿和诸葛半里的交谈中可知，这位吕医仙是个医德双佳的大夫。花满楼这样的病人，怕是没有一个好大夫会拒绝。”夏祈音这么问，不过是觉得陆小凤不喜杀戮，不想他太过勉强。
“这便是了，既然你确定吕医仙这一路安全无虞，我只要通知花伯父督促花满楼去白玉京就够了。至于我，自然是留在这里，继续保护赖神医了。”
“赖药儿由本座保护，何须你这小子插一手。”
陆小凤回身，却见赖药儿和东方不败站在廊下。
赖药儿温笑道：“吕前辈醒了，我想诸葛半里一定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不想打扰如同久别的母子叙话，赖药儿等人便从房中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只可惜这里没有好酒！”陆小凤遗憾道。
虽知吕医仙接收了治疗，但毕竟是昏迷了快二十年的病人，没有看到她睁开眼睛，谁又能够真的松下这口气。
“是啊，这可真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了！”赖药儿含笑望着夏祈音道。
赖药儿是真的高兴，不仅高兴吕凤子能够醒来，也是高兴这个江湖终究没有人让彻底绝望。他一度以为江湖人都不可救，可夏祈音重新让他认识了江湖人。
江湖人不止有李布衣，还要夏祈音、陆小凤……许许多多可以为了救陌生人拼命的人。这个世上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高手，好人总是比坏人多。夏祈音确实是一个能够让大夫放心救人，而不必担心所救非人的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爹爹这么开心！”唐果高兴道，“唐果今天也很开心！”
救了吕凤子，诸葛半里拿出了龙晴沙参。七大恨找到了六样，就差最后一件燃脂头陀，赖药儿的病就有救了。
燃脂头陀就在哥舒天的老巢海市蜃楼，原本那是最难取到的东西。可因遇到了夏祈音，唐果觉得难题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绝望了。他感觉夏祈音一定能如她承诺的那样，拿到燃脂头陀，所以特别开心。
恶人伏诛，好人得救，唐果的开心也感染了其他人，大家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好酒怎么会没有呢？”东方不败突然解下腰间门的酒壶，丢给陆小凤道，“我请你喝！”
陆小凤接过酒壶，拔去塞子，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
夏祈音揉了揉鼻子，心下有些疑惑：“这香味倒是有些熟悉，似乎——”
夏祈音猛地睁大了眼睛：“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对她笑了笑，这笑委实充满了挑衅之意！
“你、你——”夏祈音气得跳脚。
“这酒有什么问题？”陆小凤诧异道，陆小凤是真的很少看到有人能将小姑奶奶气得跳脚。
“酒没问题，只是酒的来历很有问题。”东方不败翘着兰花指道，“因为这是某些人为自己的成年礼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