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路边的弃婴
遭遇了邀月的无情“绝杀”, 夏祈音委委屈屈地蹲在一角种蘑菇。
怜星忽然道:“小鬼,你的目的达到了,他跟上来了。”
这个他自然是白玉魔, 夏祈音却没有去确认的意思,捧着小下巴叹息道:“预料之中呀!这臭乞丐滑不留手, 精明的很, 当他知道这是什么人的马车, 立即就会逃跑。”
移花宫甚少与外界打交道, 且天变后江湖上和移花宫差不多画风的势力不少。只要两位宫主不露面,就算是丐帮八袋长老想要摸清他们的身份也不容易。白玉魔既不想放过挑衅他的夏祈音, 又怕夏祈音设圈套,便尾随在后, 想先摸清他们的底细, 再决定是否动手。
“这乞丐到底如何得罪了你?”
“我若说了,仙女姐姐会帮我教训他吗?”夏祈音打蛇随棍上,挪到怜星身边,“前日我与义父途径关中县, 这臭要饭的被他家少帮主追捕,就挟持了我做人质。哼~不过是仗着我年纪小,欺软怕硬罢了!若是再过十年,撞到我手里, 非要把他片了。”
“既知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你又何必急着骗他来送死?”
“我想了想他做了那么多坏事, 仇人不少,可能活不了十年那么久。最重要的是要真等十年,他岂非还能逍遥快活十年?十年太长,他都一把年纪了, 就算仇家没杀他,可能自己就嗝屁了,我心中又觉得不得劲。”
邀月冷哼道:“怎么,你就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夏祈音后背一紧,她劝邀月放过江枫和月奴,哄她自有江枫和月奴后悔之时。可若自己却急于报仇,邀月岂非觉得自己被她忽悠了。
“可我还没有没收白玉魔的资本啊!”夏祈音歪头道,“我们拿走了江枫的钱,才能看江枫和月奴为了钱生活困顿的倒霉样子。但那臭乞丐引以为傲的武功和作案工具没有没收,若是什么都不做,他岂非逍遥自在!”
“作案工具?”怜星不解。
夏祈音干脆扑到怜星身边,扯着怜星的衣袖道:“仙女姐姐,阿音打不过他,你帮阿音打他好不好?”
怜星看了一眼邀月,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仙女姐姐不是要带阿音回移花宫吗?那四舍五入,阿音就是移花宫的人了。臭要饭欺负阿音,就是不将移花宫放在眼里。”
对于夏祈音这种自成一体的逻辑,怜星目瞪口呆,邀月冷哼了一声。
“仙女姐姐,你不会让臭乞丐跑了吧?”夏祈音央求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让她闭嘴!”邀月怒道。
“知道了,姐姐!”
怜星起身,让驾车的宫女停住了马车。白玉魔一直远远坠在马车后,见马车在半路停下,便疑心自己中计,折身想走。白玉魔谨慎,却耐不住他碰到了怜星,这时想走,却是太迟了。
白玉魔逃,怜星追,不过片刻便已经将之拦下。这个在夏祈音面前耀武扬威的家伙,对上怜星根本没有一合之力。夏祈音追上两人时,怜星已经将人拿下。
“仙女姐姐好厉害!”夏祈音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嘿嘿~白长老,没想到你还是落在了我手里。放心吧,我的刀法技术那是极好的,不会让你太痛苦。”
“你、你要做什么?啊——”
手起刀落,夏祈音这一刀可说是快狠准。见到她下刀的位置,怜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脑海中就六个字在回旋:没收作案工具……
白玉魔被怜星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痛的死去活来,怒吼道:“你,你这个妖女,你不得好死!”
“讲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啊!”染血的匕首敲了敲白玉魔的脸,夏祈音不屑道,“你是淫/贼白玉魔,我是制裁淫/贼的正义使者,这叫积累功德。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没收了你的作案工具,解救了多少无辜少女。这浮屠叠起来,都能通天了。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的命都好着呢!”
不待白玉魔反驳,夏祈音就点向了他几处大穴,废去了他的武功和双手筋脉。看到夏祈音的手法,怜星便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却不敢确定。
白玉魔痛苦的嘶嚎,夏祈音不为所动将他拖到了路
边,解下他的腰带将人绑在了树上。绑好了人,夏祈音还非常体贴地帮白玉魔止血,以免他失血过多而死。
准备走时,又觉得少了些什么,用匕首在白玉魔的脸上刻上了淫/贼二字。瞥到怜星腰间的配饰,夏祈音讨了香囊,里面果然是移花宫特有的墨玉梅花。削了一根木签将一根布条和墨玉梅花钉在了树干上:沾了白玉魔的鲜血,写上“此为□□白玉魔,移花宫替天行道”。
“不错,不错,我的字真是越写约好了!”夏祈音扔掉充作毛笔的狗尾巴草,观摩了片刻,满意道。
怜星看着那行七歪八扭的血字,不知说什么才好。
“仙女姐姐,我们走吧!”夏祈音哼着改的七零八落的歌词,蹦蹦跳跳道,“今天真是好天气,出门遇到臭要饭。臭要饭倒了霉……”
白玉魔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夏祈音的背影,竟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怜星看着白玉魔凄惨的模样,竟生出了几许同情。同时怀疑夏祈音求她出手,纯粹是她好用,拿她当打手,而不是自己打不过。莫说武功、智谋,光凭那张小嘴,夏祈音就能死的说成活的,活的气成死的。
回到马车上,夏祈音没有立即进车厢,而是坐在了车辕上。伸手挡住太阳,夏祈音后悔道:“失策了,竟然忘记了带行李,想念我的小斗笠。”
怜星对碧心看了一眼,碧心心领神会:“二宫主放心,到了下一站奴婢就去置办需要的东西。”
“哇~仙女姐姐好厉害,你看一眼,这位姐姐就知道你的意思了。为什么我们家云影就没有掌握这种技能呢?”夏祈音夸张地叫道。
怜星心下叹了口气进了马车,与邀月道:“姐姐,这孩子会比任何人都适合移花宫。”
邀月没有离开马车,因为距离不太近,只听到了白玉魔的惨叫声。听到怜星此言,邀月开口道:“她做了什么?”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姐姐的影子。”
想到夏祈音那张没有一刻能安静的小嘴,邀月怀疑她妹妹残疾的不是手和
脚而是脑子,俗称脑残。怜星意会到了邀月的意思,却没有进一步解释。
当夏祈音在白玉魔身上动刀时,就像是对待一块死猪肉,这让怜星觉得她与邀月非常像。夏祈音看似热情似火,骨子里却是与邀月如出一辙的冷漠。冷酷是她的天性,却被世俗的道德约束着行为,让她表现的比普通人更正常,更富有正义感。
可怜星看得出,人的道德三观包括正义感,都是夏祈音身边的人加在她身上,潜移默化刻入她的言行,而非发自内心。
最初提议带夏祈音回移花宫,是怜星怕姐姐因夏祈音掌握了移花宫的秘密而下杀手,可现在怜星却有些怀疑自己的提议。移花宫实力为尊,并不是那么遵循外面的行事准则。若夏祈音在移花宫待久了,被移花宫抹去那些被人苦心刻在她言行上的准则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或许是变成她姐姐邀月一样冷酷无情的人,或许是比邀月更可怕的人。邀月冷酷而偏激,可她还会爱人恨人,可夏祈音——
她心心念念要报复白玉魔,在对白玉魔出手时,身上却没有恨这种情绪。这种感觉很难描述,说的简单点就是夏祈音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来判断自己的言行,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欲望和需求。
夏祈音哼着歌,突然飞身跳下了马车。
“宫主,那个孩子跑了!”碧心示警后,就去追夏祈音。
不想夏祈音跑进了路边草丛,从草丛中抱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婴儿脐带都没有剪断,哭声微弱,已是奄奄一息,想来躺在草丛中有一会儿了。
夏祈音为他剪断脐带,处理了一下身上的胎粪和血污,脱下外衣将孩子包起来。
“神女姐姐,我可以抱他上车吗?”夏祈音试探道。
邀月没有答话,夏祈音就当她默许了,抱着婴孩上了马车。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会有个弃婴?”怜星惊讶道。
“脐带都没有剪,不像是一般弃婴。”夏祈音露出孩子的后背,孩子幼嫩的肌肤上有草叶割伤,“若是没有猜错,他应该是被人从高处
抛出,滚入草丛。”
新生儿脆弱却又顽强,脆弱是这样的小生命经不住任何意外。顽强是新生儿的骨头柔软,从高处跌落后受伤不易骨折。这孩子虽然被抛入草丛,却没有受什么伤,如今虚弱皆因出生后没有得到适当护理。
马车继续前行,碧心忽然道:“荒郊野岭,怎么会有一只大公鸡?”
夏祈音探头一看,何止是大公鸡,道旁还卧着一头大肥猪:鸡冠人和黑面君!
看了一眼抱在手上的婴孩,夏祈音陷入了沉思:不会这么巧吧?
“我去看下!”夏祈音将孩子塞到怜星手上,跳下马车。
肥猪卧着的前方,躺着两具尸体。除了尸体倒下的地方,路中间有车辙的痕迹,车辙附近又有大滩鲜血。马车已经离开,顺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有鲜血滴落,车走时,上面应该一个大量出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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