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愿忠心不二
众人在客栈休息了半日, 天才黑下来，才换了一身夜行衣出门。对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为什么要跟着来，还肯换衣服配合行动，夏祈音其实不太明白。
眼看着两人脱下那身惯穿的白衣, 换了一身夜行衣, 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仿佛谪仙人有了烟火气一般。当然这只是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毕竟穿夜行衣和烟火气好像没啥关系。
不管这两位在想什么, 只要确保他们不会坏事就行。
骑马过于引人注意，便以步行赶路。到了黑木崖五里外, 赫连春水已在路口等着。赫连春水身后的林子中黑漆漆静悄悄一片，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能感觉到里面藏了怕是有数百人。
“请赫连千户派一队前锋清扫黑木崖的哨卡，无思你跟过去以策周全。”
赫连春水自指了亲信的百户带人去探路，曲无思同行, 需要时出手补救，以免让黑木崖上的哨兵发出信号。如此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到了黑木崖下，却隐匿在了距离崖底一里的位置, 静默下来。
今夜月明星稀，赫连春水出身将门, 不仅枪术过人, 箭术亦是不凡，这个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崖下的人员位置。
黑木崖是极高的绝壁，上下多通过吊篮，这会儿似乎正有人从吊篮上上去。待那些吊篮上去以后, 夏祈音才示意大家上前。
崖上的吊篮一般都是需要时才会放下来, 要上去的人都已经上去了, 上面的吊篮突然极速降了, 守在崖下的教徒心中生疑，皆走了过去查看。
“这些小子莫不是喝多了，手这么松，也不怕砸到人？”一人顺着吊篮向崖上仰望，没有听到同伴回话，却先听到身后重物落地声。他下意识回头，就觉胸口一痛，倒了下去。
锦衣卫动作利落地将人拖走。
夏祈音伸手试了试吊篮上的绳索，反手一抓，顺绳飞身而上，曲无思紧随其后。方才众人以轻功赶路皆是匀速前进不绝如何，夏祈音和曲无思露了这一手，却让司空摘星看得瞪圆了眼睛。
陆小凤轻功好，不在他之下，司空摘星一直知道。西门吹雪、叶孤城这样的绝世剑客轻功好也不奇怪，可不说夏祈音，她那个一天没几句话的徒弟轻功竟然也如此高绝，司空摘星就有些意外了。
如今贼这行是越发艰难了，六扇门的无情、追命轻功精妙都是江湖闻名。公差的轻功越来越好，武功越来越高，做贼岂非更难了？
如司空摘星，一旦轻功甩不开无情、追命这样的高手，就是妥妥地束手就擒。毕竟，论寻宝开锁，司空摘星或许是行家，但论武功，司空摘星真比不得这几位。
夏祈音迅捷地上了崖顶，就见吊篮附近七七八八倒着几个教众，都被点了穴道。越过地上的教众，先上前查看崖上动静。曲无思则动作利落地将人都拖到了旁边，免得碍了后面的人落脚，然后发信号通知赫连春水带人上崖。
陆小凤抢先一步跟在夏祈音身后，配合她解决了路上的守卫，很快留意到夏祈音走的每一条路墙角都会有一点磷粉发出的微光。显然方才从吊篮上上来的人里面有夏祈音的同伙。
一路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大殿，殿内的人吵闹争执不止，还动了手，以至于外面的守卫都被夏祈音一行解决了也无人察觉。
夏祈音一行都是高手，藏身厅外隐匿气息，殿内正陷于内乱的魔教众人全无察觉。殿内对峙的一方是现教主东方不败的亲信总管杨莲亭，另一方则是十多年来全无讯息的前教主任我行一行。
陆小凤从门缝中窥的一眼，就见乱局之中，有两人一身青衣身负长剑立于任我行身后，似乎内讧参与者，又仿佛置身事外，竟是令狐冲和林平之。
江湖传言令狐冲与魔教有勾结，竟是神仙会混进魔教的卧底？
陆小凤对夏祈音伸出了一枚大拇指，令狐冲华山弟子，神仙会成员的身份众所诸知。日月神教与五岳剑派恩怨不断，素来与朝廷做对，令狐冲身为华山派弟子，神仙会成员，竟然能混进魔教，当真是厉害了。
那位被称为总管的虬髯大汉杨莲亭委实不堪一击，三五下就被任我行一派拿下，逼问东方不败所在，然后迅速从大殿侧门去了后面。林平之走在最后，向大门方向望了一眼，贴心地关上了门。
殿内由任我行的属下控制局面，只留下死人、伤者和无关大局的小人物。宁待片刻，确定任我行走远了，他的部下要开始清理黑木崖，夏祈音便堂而皇之地推门而入，出手制住了任我行的人。
赫连春水很快带着锦衣卫进来收拾残局。
“赫连千户，我先去后面拿匪首，你清扫黑木崖，一个人也不能放走，以免走漏消息。安排一队人跟司空摘星去寻找黑木崖的库房，盘点财物，登记造册。崖上或许还有其他高手，无思你留下与赫连千户一起。”
“你就不怕我偷了东西？”司空摘星道。
“你对金银珠宝感兴趣吗？我们只对这些感兴趣，不值钱的东西，我们不需要。”夏祈音叮嘱道，“好好找，想要什么让你正大光明拿走。记住别漏了任何一处小金库，坠了你贼王的名号。”
光明正大给的东西，司空摘星是看不上的。
“我觉得你比我像贼王。”司空摘星嘀咕道。
夏祈音回头就见陆小凤看着她：“朝廷那帮文官，你们即便不在朝中，也知道他们的德行。黑木崖的钱本也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不算多，但给西北的大军做几身棉衣也挺好。你知道养一支军队很费钱，挖土匪窝，总好过拿百姓口粮去养。”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明白。”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莞尔道，“我是在想，你们这么急着对付海盗，除了海盗为祸沿海，莫不是也看中了他们的贼赃？”
夏祈音对陆小凤勾了勾手指，陆小凤附耳过去，听她说了一句，震惊道：“你说真的？”
“这种事上，我骗过你吗？”
陆小凤摇了摇头，夏祈音偶尔会与他开玩笑，但正事从不玩笑。
陆小凤笑了笑，旋即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肩膀：“猴儿，好好找，黑木崖上一个铜板都别拉下。”
司空摘星：“……称为扒皮不为过！”
司空摘星抖落陆小凤的手，飞身出了大厅，按夏祈音的要求乖乖干活去了。
按着林平之留下的记号，夏祈音四人穿过殿后花园，进了西首一座石屋。石屋之中两人倒在地上，显见是被点了穴道。
见到有人进门，这两人一个满是惊惧，一个满面怒容，但同样非常疑惑外人为何出现在黑木崖。
夏祈音指着两人介绍道：“风雷堂长老童百熊、白虎堂长老上官云。童百熊武功高强，却愚蠢无比。他于东方不败有恩，自以为忠心而得罪了总管杨莲亭。这家伙不晓得他得罪东方不败没关系，得罪了东方不败的心头肉杨莲亭乃是必死之罪。”
“我想着这家伙武功还行，或许有些用处，特意让平之哥哥将他留在外面，免得折在东方不败手上，没想到他和令狐冲将上官云也留下了。”夏祈音弯腰观察了一下上官云，“传闻上官云武功高强，为人耿直，只方才我们在殿外听他言行似乎与传言不符啊。算了，废物回收，没准能用上。”
“杨莲亭——方才被任我行擒住的虬髯大汉，是他们教主东方不败的心头肉？”陆小凤回忆起方才那个脓包总管，感觉三观又被刷新了。
众人在武德殿外看得分明，那杨莲亭长相不算俊俏，性情却残暴。武功十分脓包，全然是依仗着东方不败撑腰，行事狂妄。这位东方教主爱好男色也就罢了，品味竟然也十分感人。
相较于陆小凤的意外，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淡定，童百熊和上官云才是真正被震惊的人。
童百熊面色涨红，上官云神情恍惚，显然都不太理解两人话中之意：什么叫做杨莲亭是教主东方不败的心头肉？
这些词分开都不难理解，但凑在一处，太难理解了！且为什么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身为神教长老竟然一无所知？
“啊，他们好像不太相信！”
陆小凤叹息道：“若旁人说这话，我也不会相信，何况他们是魔教长老。”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就让他们眼见为实吧！”夏祈音忽然伸手解开了童百熊的穴道。
童百熊正要暴起，夏祈音忽然后退两步，手掌在桌上一拍，桌上的水壶之中有水溅出，她伸手一捞掌下一合，向童百熊打出。
童百熊穴道刚解，原就慢一拍，夏祈音却比他快了不止一拍。一道薄如蝉翼的冰片打入童百熊身上，童百熊手中攻势骤然一顿，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发出了犹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上官云对童百熊也算了解，这是一位打断腿都不会叫一声的汉子，才中了那点暗器，竟如此痛苦，脸上越发惊惧。
“上官长老，可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做了？”夏祈音道。
上官云眨了眨眼。
“我只喜欢对自己忠心之人，对于别人的人，倒是更喜欢上官长老这样识时务的人。”夏祈音伸手解开了上官云的穴道。
“上官云见过夏会长，愿为夏会长效力，忠心不二。”
“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