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少林与武当

    “老和尚曾说玄澄大师是少林两百年来, 习武悟性最高之人。以他的悟性，废去周身内力，从头开始修《九阳真经》5-10年便可大成。若再将佛法钻研透了, 不说学全了少林七十二绝技, 三十六绝技绝不再话下。”

    灵门方丈无心思考扫地僧何时说的这番话，呼吸一促：“当真？”

    这几年，江湖形势剧变的厉害, 众多江湖势力和宗师级高手的出现，让少林武林泰斗的地位已然名不符实。扫地僧厉害, 可他已然超脱外物，怕是不会在意少林寺的江湖地位。少林寺急需镇寺高手，以防备有人为了所谓武林泰斗之位打上门。

    “《九阳真经》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学会了它，就等于为习七十二绝技都打好了地基, 其中玄妙方丈回去细看自然明白。”

    灵门方丈自是欣喜之下，与夏祈音承诺道：“小施主之言老衲谨记，只小施主想要借阅佛经一事，老衲虽为方丈，却不好直接应允小施主。待老衲与寺中长老商议过后，明日予小施主答案。”

    “好呀！”夏祈音笑着应了，忽然传音于灵门方丈道, “实话告诉方丈吧, 《九阳真经》并非达摩祖师所创, 应该是少林某位不具名的高僧假借达摩祖师之名所创。《九阳真经》文字精妙, 绝非达摩祖师这个天竺人能写出来。”

    灵门方丈：……

    夏祈音大笑三声, 与洪七下山去了。

    次日, 寺中有慧字辈小僧下山转达灵门方丈之意。

    经灵门方丈和寺中灵字辈高僧勘验, 《九阳真经》是否达摩祖师所创暂且不知，但对修习少林七十二绝技确有妙处。夏祈音送回寺中“失传”秘籍，诚意请求在寺中研习佛法，少林寺实难拒绝。

    然藏经阁的孤本不可随意出借，外人不能进藏经阁的规矩更不能破。灵门方丈提出了一个折中之法，就是要夏祈音成为寺中记名弟子，方可入藏经阁研读佛经。

    所谓记名弟子只是记名字，不用师父传艺。一些权贵、豪商就常为了名声或信仰之故，通过向寺庙捐献功德钱成为寺中高僧的记名弟子。

    少林寺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哪怕是记名弟子，夏祈音也不乐意将就，选择灵门方丈或玄字辈僧人。记名师父那也是师父，多了一个名分有些事情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莫看夏祈音的两位师父邀月、怜星在江湖上常被人视作魔女和妖女，实际上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大师父是个喜欢闭关的死宅，二师父是个温柔小仙女，反而是少林寺和尚让夏祈音不太放心，生怕其中还藏着玄慈这样将大戒都犯了一遍的大和尚。

    可惜，扫地僧根本不愿暴露人前，并不适合做她的记名师父。

    夏祈音将所有人都筛选了一遍，慎重道：“贵寺可有一位方证大师？”

    方字辈原本是不该出现在此时，但天变后一切皆有可能。记忆修正的关系，非觉醒者不会觉得灵、玄、慧、虚中冒出什么方证之类有什么奇怪。既然有令狐冲，大概率少林寺会有一位方证大师。

    果然夏祈音一问，寺中还真有此人。

    如今少林寺处于灵、玄两代僧人权利交接时期，若非玄慈出事，近年就会接班灵门成为下一任方丈。现在的各堂首座基本都是玄字辈，即灵门方丈的弟子和师侄。方证比灵门一辈小，又比玄字辈年长，如今只是达摩堂中的一个小管事，在寺中并不显眼。

    灵门方丈意外夏祈音会知道方证的存在，还是让人将方证请了过来。

    见到方证，夏祈音双眼一亮，高声道：“若为少林记名弟子，我愿为方证大师的记名弟子。”

    听说夏祈音请求成为他的记名弟子，方证惊讶之余，却是宠辱不惊，略问了夏祈音几个问题，就答应了。

    方证这份气度让灵门惊觉方证大约也不是什么普通僧人，说不准就是另一个扫地僧。

    方证和夏祈音甚合眼缘，记名弟子一事自然成了。灵门予夏祈音一面令牌，可以随时入藏经阁借阅佛经，但包括少林秘技。夏祈音主动要灵门大师安排两个慧字辈小僧，轮流陪她进出藏经阁。

    知道夏祈音真要留在少林寺研究佛法，洪七略有些担心：“你该不会研究着研究着跑去出家吧？”

    “怎么可能？是蹄髈不好吃，还是烤鱼不香？”夏祈音解释道，“前些日子在天山修行，有些小瓶颈，所以打算研究一下释儒道三家经义，待我在少林读够了佛经再去武当走访走访。”

    “既如此，那我就不陪你了。无思不方便出入少林寺，你一人来回，小心一些。”少室山按理说是安全的，只夏祈音仇家满天下，还是谨慎为妙。

    夏祈音年岁小，出入少林没有许多忌讳。只曲无思这样的妙龄少女日日出入少林寺多有不便，所以来少林时，曲无思就留在了少室山下，没有一起上山。

    “放心，我心中有数。”夏祈音老神在在道。

    洪七：你心中是有数了，但我心中是越发没数了。直觉告诉他，夏祈音留在少林寺绝不是研究佛法那么简单。

    想了想洪七决议再吩咐附近的丐帮弟子弟子一番，让他们多多注意少室山的动静。要是夏祈音真在少林寺闹出什么事，也能通知她的师长和兄姐来捞人。

    事实上，夏祈音并没有如洪七担忧的那样搞事情。她每日按时去藏经阁研读佛经，偶尔还会去找记名师父方证共研佛法以及切磋一下武艺。方证的性子颇为圆润，不似扫地僧那么个性，又没有那些方丈、首座那么有架子。

    虽说记名弟子不用授艺，但夏祈音向方证请教武功和佛法，方证也基本不会拒绝。只如此没几日，夏祈音就得知方证成了新的达摩堂首座。

    达摩堂首座玄慈犯错罚了禁闭，寺中自要重选首座。原方证并不在名单上，是夏祈音选了方证为记名师父后，灵门亲手将方证的名字加在了候选人名单上。

    选达摩堂首座，除却佛法，武功也极为重要。方证本无意争首座，然既然他在名单上，也没有藏拙的意思。这位原本在寺中并没有太大名声的僧人在首座的比武大会上竟是一鸣惊人。

    方证的《易筋经》已修到大成，更身怀千手如来掌、金刚禅狮子吼等门内绝技。或许学得少林绝技没有玄澄多，但《易筋经》大成，内力修为俨然不在方丈灵门之下。寺内高手，方证绝对是前三之列。

    灵门方丈当即定了方证为达摩堂首座，玄字辈僧人，无一人有异声。成为达摩堂首座，即便方证不是灵门方丈的弟子，又不属于玄字辈，也将与玄字辈僧人一样成为下任方丈候选人之一。

    方证成为达摩堂首座月余，达摩堂竟是安安静静没有溅起一点水花。可见他不仅佛法、武功一流，也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在接下玄慈的位置后，迅速收拢了达摩堂。相较于原本的方丈热门候选人玄慈，谦冲的方证隐隐更胜一筹。

    眼见达摩堂在方证的管理下恢复正常，灵门大师也抽空请了夏祈音论禅。

    说是论禅，夏祈音却猜到了灵门的真实用意，这位怕是想要打听一下他们寺中有没有其他遗才。若是如此，灵门方丈怕是免不得失望，她对少林其实并没有灵门大师以为的那么了解，不过是她恰好知道几个最重要的内容罢了。

    对于夏祈音与灵门大师论了什么禅，只有一同列席的方证和玄苦大师知晓。另有一件事是夏祈音在藏经阁研读佛法三个月后，归还令牌，主动辞行。临行前，夏祈音送了灵门方丈一面令牌，许将来少林可以派一名高僧到白玉京藏书楼借阅武功秘籍。

    少林寺与夏祈音定下君子之约不得偷看寺中七十二绝技，夏祈音却予少林寺承诺可以到白玉京借阅白玉京收藏的秘籍。也就是说只要是少林寺弟子，就可以持令牌到白玉京借阅任何书籍，包括武功秘籍。

    夏祈音的大度，让灵门大师对她有过的揣测十分惭愧，许下了夏祈音随时可再上少林做客的诺言。

    离开少室山时，已经入秋。

    叫上在山下等了她三个月的曲无思，夏祈音竟真转道去了一趟武当。不晓得她用什么办法竟真让武当同意她留在武当研究道法。当然这也有武当并没有如少林一样，将佛法和武功秘籍收藏一处，方便向外借阅的缘故。

    除了探讨道法，夏祈音自然也没少与武当道人讨教一下剑法。相较于少林寺，武当的规矩就少多了，夏祈音请求切磋剑法，一般都能如愿。

    武当派比不得少林寺僧众上千，但也有不少武林高手。

    武当两仪剑法甚是玄妙，武当剑法第一人长老木道人的剑法在江湖亦是前十之列。木道人不仅剑法好，也善诗酒棋，还很喜欢交朋友。夏祈音一来武当，木道人就分外热情，常邀她一处手谈、论剑。

    不过相较于热情好客的木道人，夏祈音更喜欢谦冲的冲虚道长。这位老道长剑法虽比不得木道人，但内功深厚，于道法研究颇深，最难得是品行为人亦十分讨人喜欢。冲虚道人性格与方证颇有相似之处，怪道两人一僧一道却是知己好友。

    夏祈音在武当两月，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被她挂名师父方证大师的知己好友冲虚道长引为知己，平辈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