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价值
袁大江见林陌迟迟没有反应，顿时反应过来此地并不是适合“闲聊”的地方，心中暗骂自己的时候，面色不改说道：
“林大人，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在尚云楼备了一座席面，还请大人移步，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哦，汤和镇上也有尚云楼？”林陌有些惊讶。
“分楼、分楼。”袁大江献媚说着，很自然轻微弯着身子，伸手邀请。
“就不知道你定的席面够不够大了，这里人可不少。”林陌打趣道。
“够，够，肯定够，管够！”袁大江喜笑颜开的保证。
巡察使驻守至少一年，这新来的巡察使刚来就跟着他上了席面，若是酒桌上再拉近一点关系，这一年时间，灵猴派的日子就要好过了。
想到这里，袁大江给了一旁的左棠一个不善的目光。
此人乃是大敌！
刚见面就送金票，当真是觉得巡察使里都是那种贪图粪土的庸俗之辈！
几人辗转，很久就到了汤和镇的尚云楼。
与青州府的尚云楼相比，小了点，破了点，装修还算得上尚可。
待林陌等人走进二楼隔间，里面有人已经等待多时。
“灵猴派袁大海拜见巡察使大人。”
“林陌。”林陌抱拳回礼。
林陌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袁大海，果然跟袁大江是亲兄弟。
同样的国字脸，端正得体。完全不像左棠一般，明明做得是堂堂正正的事，却干什么都跟偷偷摸摸的惯犯似的。
倒是眉目之间跟袁大江有很大的不同，袁大海额头挺满，袁大江却显得有些不正，多了几分圆滑。
几人分次入住，林陌被邀，也是横刀立马坐在主位。袁大海和左棠依次而推分别在左首位和右首位，剩下的也各分两排往后依次入坐。
倒是李文忠让林陌有些惊讶，不坐下首，竟然坐到了左棠一边。
菜上齐，酒开坛。
酒杯在席面上互相推搡着！
日过午后，酒足饭饱。
林陌眼见着秦大海一直朝着秦大江使眼色，也明白正戏要开场了，便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在手中慢慢把玩着。
别人不开口，他也就当白吃了一顿席面。
“大人，左掌门有点私事想请大人帮个忙。”李文忠率先拉开序幕。
左棠接过李文忠的话，继续往下说：
“大人，每一季石岩窑洞开始的时候，咱们整个汤和镇最热闹。我们螳螂门小门小户的，就想借这个时间，多招几个弟子，所以还请大人稍作通融。”
“大人…”秦大海坐不住了，站起来张嘴喊了一声，似乎不知道应该说着什么，又坐了回去。
林陌没有直接答复，反倒是问向了李文忠：“李镇长，我其实非常疑惑，为什么汤和镇的招徒擂台会选择摆在巡察司的门前？”
李文忠苦笑着解释道：“汤和镇除了石岩窑洞以外，什么也没有。
本地的门派想要在此地招揽弟子，除了石岩窑洞的洗礼会上，人会多一些，平常时间，根本招收不到弟子。
而外来的，自然也对本地的门派信任度不高，所以本地门派就一起出了个主意，让巡察司作为两者之间相互信任的桥梁。”
林陌笑道：“既然非得让巡察司作中间人，那你们怎么不直接邀请一位巡察使去你们招揽弟子的现场作为见证人？”
“怎么没试过。”左棠苦笑着解释：
“请一位大人特意过去，花销太大，我们小门小派又哪里能够承受得住啊。
光是一家，那些大人又觉得收获少了，几家联合，又觉得麻烦。
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大人见谅，日后能够多多体谅我等为了大楚传播武学带来的艰辛。”
林陌见左棠说得凄凉，言语之间，还特意用衣襟擦拭着眼角，仿佛是提起生存不易，于心不忍，泪珠跟着就往下梭。
“无妨，解释清楚就好。”林陌难得撇过头去。
尖嘴猴腮的样子，再装一副哭哭啼啼的作姿，幸亏他念着中午的席面，没带刀出门，否则说不定都得一刀抽上去。
左棠的架势摆足了，桌子另一头的袁大江使劲朝着身边的袁大海使眼色，示意他也来上这一遭。
眼下巡察使刚来，还摸不清楚秉性，那就得做好多方面的准备。
诉苦、哭穷、送礼，三者并进，才是良策。
袁大海鄙夷得瞧了一眼对面，霎时间脸色变得苍白，好像是被左棠的作姿吓到了，立马就转过头，看向袁大江。
表示这太难了，他做不到。
臣妾做不到啊！
袁大江见自家大哥有摆烂的迹象，也是怒其不争，又想着自家门派里嗷嗷待哺的弟子们，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出马了。
想来，掌门和大长老，谁来效果应该都差不多。
“大人，左掌门说得真是太对了。
我们在这里真的难辛，弟子的生源，还有门派中的吃喝拉撒，全都得靠外面供给。
门派里也没有其他的生财之道，只靠招收弟子挣一丁点的学艺的礼节勉强度日，所以还请大人看在我们为了大楚武运昌隆的份上，能够多体谅体谅我们。”
林陌本以为，尖嘴猴腮脸诉苦装腔已经很难看了，却不曾想，原来国字脸的大汉装起来，才真的要人命。
嘭！
林陌猛拍桌子，怒斥着众人：“一群大男人装腔作势、哭哭啼啼，像个什么鬼样？有事说事，没事我就回司里了。”
“大人啊…”
左棠还想接着往下演，但瞧着林陌噬人的目光，心惊胆战的坐回了椅子。
林陌见桌面上终于冷静下来，说道：
“行了，也折腾一天了，巡察司外摆擂台招徒弟是吧，这事也好办。”
“大人有要求只管提。”秦大海拍着胸口保证。
“此事简单，但我也一个小要求。”林陌说道。
“大人请说。”
袁大海一副只要你说得出我就能办得到的态度，端是让一旁的秦大江嫌弃。
以前说什么嘴巴笨，不会说话，什么事都让他这个二弟出面，现在拍胸口的事就干得这么起劲？
“此事简单。”林陌故弄玄虚说道：
“就是以后每逢石岩窑洞大洗的时候，你们门下的弟子，全部都得来给我占场面。
当然了，你们也一样，还有什么门房啊、供奉啊、长老什么的，都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