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秦家秦适
时间就像抓不住的沙，一点一点从指缝中缓缓滑落。
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好像是一头张开嘴等待着美味的巨兽，正在一点点蚕食着三人仅剩不多的理智。
狭小的洞穴，粗重的喘气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如同老旧的风箱般拉扯着人的神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陌慢慢抬起头，用赤红的眼瞳看向自己的后方，用嘶哑的声音说着话。
“继续走吧。”
“要不我们退回去吧，我感觉我快疯掉了。我宁肯去闯阵法，也不想就这样感觉自己慢慢死亡一样。”
钱多多的理智已经快崩溃了，用着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
这一路上，他总是默默给自己打气，下一个转口就能出去，可除了继续的黑暗以外，什么都没看不见。
他坚持不下去了！
他怕黑！
“退回去，退回去还不是个死。”林陌嘶吼着。
“我宁肯自杀，也不想死这么憋屈。”钱多多强伸着脑袋，怼着。
“那你怎么不去死？”
“”
秦梧坐在两人中间，他的状态并不太好。
被温泉旋涡吸入的时候，他的一身罡气彻底被吸食了个干净，再加上进入时候受的伤，现在的他也不过只是勉强强撑着。
对于钱多多的崩溃，他其实完全能够理解，一个会丹境，体内没了罡气，还受了伤，最后就这样憋屈得死在这里，还真是挺悲哀的。
明明是新晋的会丹境，以后在青州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样刚准备见识世间繁华美景，却不想跌入无尽深渊。
换做任何一个人，迟早也崩溃了。
其实林陌的话，秦梧也清楚，若是罡气还在，他和钱多多两人用罡气保护自己，在水里待上个一两个时辰完全不成问题，如今失了罡气，半柱香怕是极限。
这点时间，过暗河，怕不是送死。
“闯一闯，是生是死皆有天命。”
秦梧下了决心，打断两人之间的争吵。
此言一出，黑暗中再一次恢复之前的寂静，粗重的喘息声继续响起。
“我命由我不由天，赌也得赌条命。”林陌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紧接着，黑暗中再一次响起了稀稀朗朗的声音。
哒哒哒
林陌再度踏水爬行。
秦梧回头，拉了一把钱多多，小声说着，
“小富，若能出去，尚云楼请你喝松心酒。”
“我要喝仙人酿。”
钱多多嘟囔着，也再一次爬了起来。
洞内本来就狭小，轻微的声音都能传出好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再小，林陌也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林陌听着后面两人的交流，嘴角的弧度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
石岩窑洞，
还是那个荒凉个小山坡，依旧是那两扇阻挡着进去的大铁门。
一身百户官袍的江览横刀立马坐在岩石堆上。洞内，三五个巡察使正在仔细探查着什么。
没过多久，腰间别着刀的杨雄走到江览面前，脸色有些难看，
“百户大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江览的脸色瞬间难看，目光在杨雄身上打绕了一圈，
“一点痕迹都没有？温泉呢？有什么变化？温泉底部打探过了吗？”
“都仔细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杨雄低着头。
“再查，千户大人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江览挥手示意让杨雄继续。
这时，石岩窑洞内，哭丧着脸的林三走了出来，失魂落魄问着，
“百户大人，我家少爷有消息了吗？”
“还在查，放心吧，会有消息的。”江览温言回复道。
林三暮气沉沉，失魂落魄般瘫坐在岩石堆旁，对于能否找到林陌，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昨日离开时，石岩窑洞里变故发生，他仅仅站在洞口，都能感觉到窑洞里扑面而来的热气。
今日叫上巡察司的人再来，却不成想，昨日发生的一切，仿佛普通凭空出现的臆想，石岩窑洞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泉还是那般不温不火的样子，石壁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干燥，连一点仅存的水汽都查探不出来。
这时，一直守在洞口的李文忠提醒道，
“百户大人，有人来了。”
江览回头，正好看到两波人马一前一后赶来。
第一波只有一人，骑着军中才能见到的军马，一身灰色盔甲，背上还披着披风，光凭外观，就能察觉此人来头不小，在军中也非泛泛之辈。
后面一波于前头的相比就显得普通了，几人都是简单的灰色劲袍打扮，手中拿着长剑，十足的江湖中人。
江览也没惊讶，来之前他已经了解过情况，知道与林陌一起失踪的还有两位。
这一前一后来的人，多半就是那两位的家里人接到消息赶来。就是好奇，怎么这失踪的人还跟军方扯上了关系。
铠甲将士面对江览，抱拳说道，
“青州府秦家秦适见过江百户。”
“不必多礼。”
江览明白，这秦适是以家族身份而来。
后面一波人中，占据着首位的老者率先开口，
“剑阁三长老钱大福拜见百户大人。”
其他几位同行的也跟在老者身后，齐声喊着，“拜见百户大人。”
面对这些人，江览态度与先前的截然不同，只是点头示意一番，并未回礼。
秦适环顾四周，见先到的巡察司的人都垂头丧气，有气无力敷衍着查探任务，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问道，
“没消息？”
“一点痕迹都没有，石岩窑洞里都查遍了，完全没有查到任何迹象。”江览实言相告。
此言一出，钱大福顿时急了，连忙朝着江览连连弯腰干嚎，
“百户大人啊，我儿多多可全靠百户大人了啊。”
“闭嘴。”江览狠狠盯了钱大福一眼。
钱大福也不敢继续多说，只能息了声音，对着身后带来的几人手推脚踹，催促几人赶紧进洞查看情况。
钱大福戏曲间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场中其他人的太过重视，秦适此时早已经先行入洞查探。
没过多久，秦适出了窑洞，面对江览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示意毫无发现，紧接着就听他说道，
“我秦家有一条密道直通石岩窑洞底部。”
“好！”江览闻言，顿时就站起身子，迫切赶到秦适面前，试探般问道，“可是真的？”
“我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