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世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子枫出了神，开始回忆起过往。
作为修仙氏族，世世代代的孩子都要在八岁时参加启灵仪式，以此开启自身的灵脉，开启正式的修仙之路。而他们一族，虽然看着只有几百人，却是这宇宙中赫赫有名的五大族之一，戏族。
他们一族最为擅长的便是阵法和卜卦之术，传闻戏族的开族始祖，当年不仅可以算尽天机，甚至还能篡改天命，一手逆天改命之术让世间强者皆是闻风丧胆。这戏族的戏，就是当年始祖戏天弄人所留下的赫赫威名。
而流传自这位始祖，他们一族的后人都是阴阳灵脉，虽然不如先祖那般精纯，但多少都会觉醒出一些来，或是阴脉，或是阳脉，亦或者是阴阳脉，只是不如始祖那般精纯。
像是他们父亲，戏无言，便是极其精纯的阴阳灵脉，只是可惜阴阳失衡，阳脉比阴脉多了约莫一成，却注定了他难以达到始祖那般高度。只是在灵脉稀薄的族人里，他也是足够优秀了，因此成为了这一任族长。
只是，在那启灵仪式的前一晚，子枫被戏无言单独叫了出去。
子枫依稀还记得，那天正值初秋，清爽的秋风吹散了夏末的炎热。那晚月明星稀，二人在院中站着无言许久，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穹。
也是许久，戏无言才缓缓开口。
“你，不是戏族的人。”
刚听到此话时，子枫的大脑凌乱。他甚至还在想，是父亲出轨了哪族之人生的自己？只是刚问出口，却被戏无言没好气的给拍了下头。
“我的意思是，你并非是我们亲生的。”戏无言叹了口气。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说出的。只是，不是他们一族的血脉，在明日的启灵仪式中，觉醒了其它的灵脉，会掀起波澜。
出乎戏无言意料的是，子枫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倒不是子枫承受能力过强，而是他早有疑虑。毕竟在这个村子里，自己就像是个怪胎。这一头白发和猩红的双眼，与周围黑发之人格格不入。更不用说，他和戏无言还有戏母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村庄之人也是经常私下议论，议论他的身份。
只是，亲口从戏无言口中听到，他还是眼神黯淡，心口一阵剧痛，几次想要张口，却是仿佛被堵住了嗓子般，嘶哑的发不出声。
“唉。”看着子枫这副样子，戏无言也是一阵心痛。他早已将子枫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此时他的内心也不会太过好受，只是，他不想表现出来，更不能表现出来。
他轻轻的摸了摸子枫的头，柔声问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明日仪式，我和族中长老们商议过了，会施法为你遮掩，如何？”
子枫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许久，才沙哑着问道。“那我的父母呢？”
“嗯”戏无言沉默了一会，随后坐在了院子的是台阶上，拍了拍身边，示意子枫也坐下，才缓缓开口。
“你是修罗族之人。只是我也不知道你的父母究竟是谁，我们也是在后山的禁地中发现的你，只是那是刚好，你母亲已经怀上了小澪，为了方便，族中长老商议后也是决定让我们家收养你。”
“修罗族？”这个名字倒是十分耳熟，子枫经常能在族中的书籍中看到这个族群的名字，似是和戏族有着很深的渊源。
“是的。只是修罗族人并非修灵的族群，他们更加注重肉身，像是你这两年来不断用各种草药浸泡身体，其实就是修罗族的一种启灵方式，只是这种启灵是打开身体的经脉而非灵脉。因此，修罗族人通常都不会具有灵脉。”
子枫静静的看着天空半圆的弦月，心中落寞。
原来，他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要将自己送过来呢？如果可以，自己是否能去修罗族见一见他们？
似是看出了子枫的内心，戏无言摇头叹到，“若是可以，我也想将你带到修罗族。只是，修罗族已经，近万年没有现世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就连一向和他们关系莫逆的我们，都没了他们的消息。”
“这样吗”
戏无言正想多安慰他几句，只是转头望去，却看到了子枫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神，嘴角还带着微笑。
“我决定了。”子枫起身。“不用麻烦长老为我演示启灵仪式了。”
“可是，那样的话”
“无妨。”子枫笑着看向戏无言，打断了他。“父亲你方才也说了，修罗族人通常是无脉之人。要是掩饰的话，日后说不定还会有许多麻烦，不如直接当一个废物好了。更何况，我可是族长家的孩子呀，谁又敢过多议论我呢！”
听到最后一句，戏无言的眼角微不可察的散去一丝水气。
“好，如果你想反悔，到明天你启灵结束前，随时可以。”
“想来是不会的。”子枫摆了摆手。
真的无所谓吗？怎么可能，他也只是个心性稍微成熟些的孩子罢了，那些议论和非语，传到他耳中时，他也会难过，也会生气。
只是，他明白，这些事情，想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自己的外表如何，自己的天赋如何，自己如何为人所评论，甚至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这里，有着把自己当作亲生孩子看待的戏父戏母，还有那个会黏着自己喊哥哥的傻妹妹。
这就够了。
“喂，哥，你在想什么呢。”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子枫的思绪，看着眼前眨巴着大眼睛的小澪。
子枫只是笑笑摇了摇头。
“没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