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序章 不羡鸳鸯只羡仙
那是片黯然失色的星域，其间荒芜破败，随处可见破碎的星体的碎片，如同残垣断壁，散落着，漫无目的的飘荡着，没有生机。
但在片星域正中，有座宫殿，黑瓦红柱白墙，被两条巨龙，环绕盘踞着。一条鳞片金光闪闪，瞳如烈日般璀璨金灿；一条浑身漆黑，目如黑洞般深邃漆黑。
其内住着两个人，盘膝相对，坐在大殿正中。男子儒雅清秀，微闭的双目流溢出猩红的光焰，白丝般的秀发披散着落在地上。女子面容冷峻，眼角冰蓝的微光如同寒气，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纤纤玉手与男子掌心相合，金光与黑光在两人身边环绕着不断流转。
随着两道流光不断流转，每运转一个周天，二人身上的气息与光芒都会更加凝实，只是同时，宫殿外的空间，都会多出几道裂纹。
渐渐的，宫殿外的空间已是布满了裂纹，使得本就破败的星域，显得更加颓垣荒凉。
突然，男子与女子双眼骤开，金光与青光大放，气息攀升到了极点。
随着二人同时呵道，“破！”
布满裂纹的空间如同被打破的镜子般，轰然碎开，同时，一道深邃无垠的深痕，突然出现笼罩宫殿上方，横亘在二人头顶，如同天堑般，阻隔了一切。
感受到了头顶变化的二人皆是怒目圆睁，望向天空。随后二人虹贯而出，牵着手，屹立在屋顶，看着那道天堑。
“为什么！”儒雅的男子剑眉紧皱，身上的金光大放，炙烤的周围空间都在扭曲。
一旁本就面容冷峻的女子也是厉声喝到“我们二人，身具神脉，又是天纵之资，苦修至今，早已修为充足，意境圆满，为何，为何就是不愿意承认我们二人！为何要一而再地，阻拦我们的突破！”
只是，无人应答。他们也知道，不会有人会回答，只是，心中怒意滔天。
“既然天地不仁，今天，莫怪我们二人，倾覆这片天地。”说罢，二人皆是一挥手，本来盘踞在皇宫边的巨龙，直冲而起。金龙化作一把血色战戟，黑龙则是化作了一把青蓝色的长剑，分别落入二人手中。
男子战戟朝天指去，眼神决绝。“今日，我便葬了这天，让众生不再受到天地压制。”
女子也是应声挥剑，随着男子向着天堑冲去。
“苍龙耀灭！”
“青锋送葬！”
二人如同起舞般，相伴旋转着冲去，周遭金光与黑光伴随着武器一同，肆意的吞噬着周遭千万里的灵气，并将其凝聚在了戟刃与剑锋上，最后甚至再次化形出了金龙与黑龙，伴随着二人舞戟挥剑，直直的冲撞在了天堑。周遭的空间仿佛将要破碎般，剧烈的抖动着，使得附近本就破碎的星体更是化作了齑粉。
只是，天堑仿佛没有被击中一般，完好如初。
“再来！”随着二人暴喝，又是冲霄而起，挥舞着武器攻去。
“再来！”
“再来！”
“杀！”
……
只是，无论二人如何攻击，那道天堑，仿佛将所有攻击都吞噬了一般，没有任何受损。反倒是周遭千万里的星域，飘荡着满天灰尘。
“到底为何？为何！”男子早目露疲倦，但是怒意却是丝毫未减。
这天地，没有任何回应，也正是如此，才会让二人觉得如此讽刺。这无数人敬仰的修为与功法，在这道天堑面前，却如同蚂蚁一般，甚至不能让其动摇分毫。
“天地生灵，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吗！我们这千万年的苦修，到底是为了什么？！竟是如此不值。”
男子身上，原本黯淡的金光突然大放，手中的战戟颤抖，一声声龙吟响彻天地。
一旁的女子，察觉到了男子的决心，也是黑光大放，青剑振响，两道龙吟交相响起。
“若是无法突破这桎梏，徒留人间，只是枉费我等一生。这次，大不了，一死。”说罢，男子眼神平静，战戟一挥置于身后，伴随着口中轻念，另一手快速的掐动法诀，身上的金光泛起了血色，仿佛落日的余晖般。
“不破这桎梏，所谓的神仙眷侣，却只不过是两条只会舔舐伤口的丧家犬。今日，卿与君一同，舍命一搏。”随后，青剑一挥，皓腕流出丝丝鲜血，滴落在剑上，化作一朵朵血红的冰花，从剑身，到剑柄，到握着剑的右臂，再到全身，黑发也被染成了嫣红。
此刻，光芒交融不分彼此，二人轻握着对方的手，瞬间便出现在了天堑面前，男子左手战戟扬起，女子右手蓄势后仰。
“不羡鸳鸯只羡仙！”
剑与戟共舞，斩向天堑，巨大的灵气波动，甚至让周围的空间都在颤栗。
“哎…”
只是，还未等二人出手，一道沧桑的叹息声传出，声音很小，仿佛是贴耳轻叹，只是，随着声音传出的一刻，天地仿佛凝固了般。
二人保持着准备出手的姿势，周围的尘埃也是静止，甚至环绕交辉的灵气，都仿佛有了实体般被定住。
“溯…”
随着又是一声传出，原本蓄势的二人，收回了动作，随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随后，二人又是再次攻向天堑，只是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次的攻击，异常的不协调，仿佛，在倒放一般。最后，二人，回到了宫中，盘腿相对，战戟与青剑也变回巨龙，重新盘踞在了宫殿旁。
“破…”
随着又是一声，天堑缓缓的消失，周围空间的裂纹也慢慢散去。随着最后一丝裂隙消失，盘膝静止的二人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若不是相互支撑着，恐怕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着萎靡不振的对方，二人的眼中气焰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不甘与绝望。
“又失败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唉，我们，真的能突破那道天堑吗？”男子直接仰头躺下，眼角划出血泪。
“至少，这一次，祂出手了。终于，不再无视我们俩……”女子重新盘膝坐好，整理着破败不堪的体内经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千万载，就换来三声，三声，哈哈哈哈哈！”男子狂笑起来了。“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修？”
“不破这天地桎梏，恐怕我等终究无法到达帝境。”
“可是，如今这招，你我酝酿千万年之久的威力，只是一声，一声！就被破去了。”
“或许，也该考虑那个方法了。虽然我只推演出一线可能，但是至少有希望。”女子轻声道。“阴阳交合，道化太初。”
“……”
“……”
“唯有如此吗”男子起身，静静的看着女子。
“唯有如此。此次受伤最为严重，已是经脉尽损。即使恢复，也不复当初。”
男子咬牙，沉默了好一阵子。“那就按照当初计划的去做吧。”
“嗯。那就期待，我们的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