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亲……青梅竹马
“江、乘、月。”
“江、乘、月。”
“江——沉、月。”
“江、乘、月。”
“”
许愿一边吃着饭一边纠正着自己的读音，终于能感受出来一点点前后鼻音确实是不一样。
不过，怎么回事，怎么一念他的名字就不自觉地想笑。
还有点儿停不下来。
-
眼看着许愿从接到饭之后开始一直喃喃自语，一边念一边傻笑。
终于，许祝忍无可忍，抬眼问：“江沉月是谁？”
许愿一拍手，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个乘！”
许祝：“”
坏消息：有个姐姐。
更坏的消息：她有病。
懒得再问，许祝开口：“吃完了吗？”
“快了快了。”
许愿又扒拉了两口饭后把带饭的塑料袋打结递出去，看着他极其顺手得接过连同他自己的一起丢到垃圾桶里。
许愿忽然觉得有些心虚：“我感觉再有一个星期你应该就不用给我送饭了。”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她这个情况好像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过几天应该就能正常走路了，也就不用麻烦许祝每天从食堂打包饭给她送过来。
这么想着，许愿拍了拍许祝的肩膀，微仰着头，认真道：“但你的大恩大德我是不会忘记的！”
许祝神色冷淡：“你最好记得。”
“那当然，你看你姐姐我像是会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许祝低眼看她：“差不多半个月，垃圾我倒，午饭我带，地我扫，碗我洗，公主也是我溜，半个月之后你最好记得你要干什么。”
许愿左顾右盼，眼神飘散：“啊？老弟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到了。”
“耳朵不太好，是不是风声太大了，咱们回教室吧，哈哈哈哈。”
许愿单脚蹦在前面，溜得飞快。
盯着他姐心虚的背影，许祝习以为常，跟在后面。
走到一半，许愿忽然想起来昨天回去带的数学辅导书忘了带了，又步伐慢下来：“我亲爱的弟弟~”
“放。”
“我数学教辅落我卧室桌子上了，今天正好下午有体育课，我又不能上，还打算趁着这个瞅两眼呢，你中午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下呗。”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许祝平静说出条件：“等你脚好了，公主你溜。”
许愿满口答应：“行。”
“一个月。”
许愿嘴比脑子快：“行。”
说出去之后忽然察觉到一点不对。
她贼喜欢和公主一起玩，但这仅限于外面不冷的情况下。
溜一个月也就是说，外面冰天雪地的时候，她要牵着公主出去冻得半死！
许愿瞬间反水：“我突然觉得这本书也不是那么想要了，诶，不是，许祝，你走那么快干嘛！！！”
只见她弟双手抄兜，头也不回。
下一秒，声音从寂静的楼道前面传来：“你说什么？风有点儿大。”
许祝一字一顿，补充：“听、不、见。”
许愿：“……”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了。
嘶——
好疼。
-
许愿的教室在五楼，两人是在五楼长廊处的休息区吃的饭，没两步就回来了。
今天的教室难得的有很多人，基本都是她相熟的，经过前门时许愿被吓了一跳。
“欸，许愿你也没走啊。”诸葛檀冲她招了招手。
许愿朝着许祝道了别就进了教室。
她疑惑道：“对，去吃了个饭，咱们班今天中午怎么留下来这么多人啊？”
张喆开口解释：“后天不就是元旦文艺汇演了吗，咱们班没有报集体项目，报名之后学校选上是檀姐的独舞，钱哥的吉他，我们后勤和两位开个会哈哈。”
“我去！檀姐！钱哥！你们果然很强啊！”
许愿拉了自己凳子坐下：“那你们开的怎么样了，不介意的话我听听！”
钱前笑骂：“开个屁会，坐这儿唠嗑唠了半小时了。”
“哦对，唠嗑内容还和你有关。”说到这里，诸葛檀笑了笑，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许愿好奇了：“和我有关？什么啊？”
诸葛檀回：“其实也不是和你有关，主要是和你同桌有关。”
“哦？我同桌挺好啊，怎么了？”
张喆挠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同桌很高冷，好像到班里好几天了，和他说话的人掰着指头数都可以数得清。”
许愿撑着脑袋回：“我觉得他一点儿也不高冷，只要和他说话他都会回应，这才刚来两天，只有几个人和他说话，这挺正常的。”
诸葛檀笑着说：“也不是说这个，主要是第一面就觉得他很高冷，我们几个还赌你们俩是你先和他唠上磕还是他冻到你哈哈。”
“结果第一节课你就和他唠嗑被逮住了哈哈哈哈。”
张喆附和：“对。哈哈哈哈。愿姐很强啊！”
许愿：“……”
我的沉默锣鼓喧天。
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说明她真的是在教物理竞赛大佬物理题啊。
许愿最终厚着脸皮应了一句：“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几人开始讨论他们上台时谁化妆谁拍照，讨论得热火朝天。
-
“许愿。”
“许愿。”
迷迷瞪瞪听到有人喊她，许愿挣扎了一秒钟，睁眼。
是班里的一个姑娘。
“怎么了？”
趴在桌子上睡了二十几分钟，睡到半个手臂都是麻的，刚醒，许愿活动了一下肩膀。
“有学长找你。”女生指了指后门口。
学长？
高三的？
为什么找她？
找她干嘛？
许愿满头问号，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好，谢谢。”
这一抬眼，才发现是她弟。
姐弟俩作息不一样，许祝习惯早到，许愿则是每天都在卡点压线死亡时速。
下课后她弟习惯上晚三自习，许愿则是晚二一下课就溜，以至于姐弟俩完全不同频，除开这两天他给她送饭，两人基本都没怎么在学校里见过。
哦，也是经常见的。
在每学期的领奖台上。
他在领奖台上面拿奖，她在下面鼓掌。
许愿有点困惑，过去看到他手里的书才想起来。
是她喊他过来的。
许愿接过数学教辅，感觉这玩意儿重达千钧，她可怜巴巴：“许祝，咱们打个商量？溜半个月？”
“或者两个月也行，我开春了再溜？”
她弟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用行动告诉她：
没得商量。
许愿垂头耷脑地回了座位上。
一坐下，好几个女生围上来，眼睛亮晶晶的。
“许愿许愿！你认识高三的许祝学长？”
许愿闷闷点头：“嗯。”
点了之后，忽然回过神。
许祝、学长。
喵的，这两个词拼在一起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叫自己弟弟学长……
她可能也是独一份了吧。
许愿木着脸想。
另一个同学又问：“他帮你带书，你们很熟？”
“嗯。”
亲弟么，怎么可能不熟。
许愿纳闷：“你们怎么问这个？”
“那可是许祝啊，咱们学校的超级大佬，高一就数竞物竞都拿了国二，高二虽然没成国一保送，但忙了两年竞赛走普通招生，现在文化课成绩还又大部分是年级第一。”
“对，他突然出现在门口我都不敢相信！”
突然从自己同学嘴里听到她弟的传奇故事，许愿还觉得有点儿神奇。
不过还是与有荣焉地笑了笑，忽然有一种外人夸自己家小孩的高兴：“还好还好。”
又听着同学讲了一大通她弟的辉煌履历，比她都记得清楚。
许愿听得轻飘飘的。
没错！
那个年级大佬！竞赛大佬！帅的没边的！
就是我弟！
“你们都姓许……”
许愿撑着脑袋，百无聊赖。
同学眼睛亮晶晶的，推测道：“所以他是你哥哥吗？”
许愿脑袋一下子就从手上溜下来了。
哥、哥！
啊？？！！
啊！！！
许愿立马否认：“当然不是了。”
但
“那是我亲……”弟弟！
说到一半，许愿对上一排亮晶晶的眼睛。
许愿怔忪一瞬，忽然就想起来初中她和许祝还是一个班，她弟还没跳级的时候，初中整个学校都知道他俩是亲姐弟。
于是总有不知名的小礼物，小情书被塞到她桌肚子里，总有想和她弟表白的姑娘想和她打好关系。
一开始许愿真的以为是她招人喜欢，开心的不得了，后来某次忽然听到有人说，“你看她得瑟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呢，别人对她好也就因为她弟而已。”
而那个人，是她当时玩得还不错的朋友，她也对她很好。
许愿当时性子急，也没想着要不要给人留余地，走上去就问：“所以你是因为我弟和我做朋友的吗？”
那人被呛的哑口无言，她身边还有人，不想落了气场，就梗着脖子说：“是又怎么样？”
“哦，没怎么样，就是我们之后可能很难当朋友了，因为你对我好，我弟也不会因为这个喜欢你啊。”
许愿尽量冷静下来，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重话：“还有，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想和我当朋友，我非常不喜欢，是不会和你做朋友。”
“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又不是只有我。”
许愿挺不理解的：“为什么你对我好是因为我弟，就觉得别人也是这样？”
“因为本来就是这样啊。”
本来就是这样，有人会爱屋及乌，有人会借坡下驴。
许愿后来发现，好像确实像她说的一样，确实有很多人，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和她做朋友的。
但也有人，是真的只是因为她。
可是她还是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当然知道那些好是真的，但还是遗憾那些情是假的。
以至于明明那些都是好，她却不开心。
-
思绪只发生在瞬间。
许愿停顿了一下，灵机一动，补上后半句：“亲……青梅竹马。”
恰在此时，眼前一晃。
她同桌撑着桌子拿走了水杯。
顾不上多看一眼打声招呼。
只听几位同学惊讶出声：“你和许祝是青梅竹马？！”
“真青梅竹马？”
许愿头脑风暴了几秒，觉得还是不能骗人，瞬间捂脸，闷声闷气：“好吧，对不起，不是青梅竹马，但也不是亲兄妹，是亲姐弟。”
“什么？！”
“许愿你居然是姐姐？”
许愿因为撒谎耳朵有点红：“没错，我是他姐。”
“哈哈哈哈哈，那你刚刚还说青梅竹马，我就说眼睛那么像。”
许愿捂脸：“丢人啊。”
“是有一点哦。”
“是吧是吧。”许愿诚恳补充，“还怕你们万一让我给他递情书怎么办，要说青梅竹马，我就可以和你们撒泼打滚说，我暗恋他暗恋了十几年，不递不递，我才不递。”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你都敢说哈哈哈哈！”
有同学问：“许祝比你小吗？一岁？！”
“龙凤胎，没小多少。”
“大佬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就那样，人样。”
“你弟为啥比你高一级啊？”
“他跳级了。”
“……”
回了几轮之后，问题越来越多，许愿捂耳朵：“师父，师父，师父们，别念了。”
“哈哈哈哈哈——”
直到江沉月回座位，她们才笑着离开，离开时，许愿还低着头求饶：“别往出说。”
许愿平复了好一阵心情。
摸着看了半篇英语阅读才冷静下来，刚刚的尴尬瞬间抛到脑后。
满脑子里转变成了。
这是什么鸟语花香。
快到上课时间，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教室里变得嘈杂起来。
许愿收书的时候。
忽然想到什么，笑着侧过头：“江、沉、月。”
江沉月偏头：“嗯？”
许愿眉眼弯弯：“同桌同桌，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
江沉月思忖片刻，问：“什么？”
“我读对你名字了。”
许愿滔滔不绝：“这可是相当标准（zhong）的前鼻音。”
听到‘准’字。
江沉月没忍住，又想笑。
他低眼敛去笑意，嘴角却压不住的翘了翘。
“我潜心研究了一中午呢。”许愿噼里啪啦地说着，“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觉得我现在的普通话已经迈上了一个巨大的台阶……”
正说着，许愿忽然注意到他又笑了，很疑惑：“同桌……你怎么又笑了？”
停顿两秒，许愿生无可恋：“……我又读错哪个字了。”
江沉月转移话题：“怎么突然纠结前后鼻音？”
许愿嘴比脑子快，下意识答：“因为喜欢……”
对上江沉月的目光，大脑白了一瞬。
总、总不能说是因为，喜欢他吧。
“因为、因为喜欢……”
灵光一现，许愿立刻开口补上：“争强好胜。”
许愿内心宽面条流泪，给自己点了个赞。
觉得她简直是个天才。
许愿继续找补：“所以同桌你之后看我读错了音，可以随时纠正我，我虽然争强好胜但我还是虚心听教的。”
说完，许愿就觉得她在胡言乱语，就在她想要捂着脸装什么也没有说，或者重新找补什么的时候。
身侧传来低低的应声，带点笑：
“好。”
「wish-攒太阳版」：
他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以至于我一念他的名字就想笑。
总是读不准他的名字，练了一中午总算读明白了。
下午一见到他就和他炫耀，说我练了好久。
他忽然问：为什么要练？
我脑子比嘴快就想说：因为喜欢你。
最后……把你字咽下去，说了我喜欢争强好胜，还说让他监督我。
神他妈争强好胜啊。
想拿面条上吊，撞豆腐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