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俯身凑近她,伸手想摸摸她的脸蛋,不知是她故意的,还是不经意做出的动作,他把手伸过去的瞬间,她却扭头巧妙地躲了过去。
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全感,崇渐知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问,手便继续朝前伸着,终于摸到了她的脸,他嘴唇凑近,落到她的耳侧。
如果搁在平时,她只会害羞地缩缩头,并不会真正躲开,可今天却不对劲,她竟有些抗拒,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下意识朝后仰去。
霎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聂筝后知后觉,本能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崇渐知靠过来的时候,她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出父亲母亲的样子。
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她除了躲避,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恋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她竟然都觉得如此勉强。
“聂筝,你和我说实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头疼得快爆炸,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选择如实讲,去隐藏了部分事实。
“今天我去看守所看了崇逸行,他和我讲了些关于爸爸妈妈的事,我心情不太好。”
提到爸爸妈妈,崇渐知本能觉得,她说的是他们俩的父母,根本不会想到,她说的竟然是她的亲生父母,唐月洲和聂子远。
“他说什么了?”
聂筝不想和他谈这个话题,只说:“就是他们之前开公司的那些事。”
他感觉到了她话中的逃避,分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心里装着事,不想和他说,他也不想再勉强。
“好,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你随时想说的时候,我都在。”
他声音很温柔,温柔得让她觉得难过。见他转身缓缓离开了房间,她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抓了一下似的。
她并不知道,崇渐知在离开自己房间之后,立马打电话给richard,让他确认,她那天下午究竟有没有和崇远行见面,两人见面之后,都说了些什么。
他向来如此,对于大部分的事情都习惯性地先发制人,想要解决一个问题,就要从根源上知晓发生问题的原因。
可他没有想到,崇逸行就是想破坏两人的感情,所以当崇渐知派人去问的时候,他也隐去了部分的事实。
崇渐知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只当作聂筝是因为重新面对养父母的事故,而有些伤怀罢了。
那晚聂筝为自己点了一根安魂香。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它了,可这味道她却无比的熟悉。
因为崇渐知身上总带着这股味道。
混沌之间,她还以为自己陷入了他的怀抱里。
醒来时却发现床边空空荡荡,只有吱吱在枕头上盘成一团,睡得正香。
一夜梦魇,她后背已经渗出一层细细的汗,将睡衣都打湿了。
踌躇半晌,下楼却发现崇渐知已经率先离开,王妈说是richard来接的他,崇氏那头已经办好了交接,是崇老爷子叫他过去,准备接下来任职的相关事宜。
“少爷说,他可能要去湛州那边出差两天,一结束马上就回来。”
口中的面包味如嚼蜡,她灌了一口牛奶,含混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匆匆出了门。
并没有去上班,她休了一天假,去见了李清。
崇逸行这个人实在太狡猾,说的话是真是假让人无法判断。
李清最清楚他当年都做了些什么,只有得到了李清的印证之后,她才能确定,崇逸行没有骗她。
这中间她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她希望李清能够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崇逸行用来离间她和崇渐知的。
可是没有,李清佐证了崇逸行的话,他没有撒谎,两人的说辞几乎一模一样。
走出看守所,天竟又下起大雨。
聂筝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一个决定了。
汪宝宝打了几次娄梵的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今天是她生日,她联系娄梵,要他陪自己来看一部画展。对方却一口回绝,说没有时间。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这么些年,娄梵一直对自己这么冷淡——不对,应该说是在她告白之后,娄梵才开始与她疏远的。
娄梵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四处留情,和她算是青梅竹马,儿时玩伴的感情是真金白银都换不来的,他不想和她玩感情,骗她一场,最后成了仇人。
汪宝宝却偏要自找没趣,有些东西得不到就越想要,尤其是在白朝朝出现之后。
她才知道,娄梵游戏人生的做派之下,也藏着一颗纯粹的心。
这颗真心却给不了她。
制香大赛之后,她几乎要放弃了。可能心里也觉得没那么痛了,时间太长了,执念带来的不甘心,好像也快消失了。
可离放下,却还差那么一点。
没有等来娄梵,她独自一人去了画展,其实她对画没什么兴趣,因为娄梵喜欢——他也是最近才喜欢上的。
她根本不知道,娄梵喜欢上画,是因为白朝朝喜欢。
又被放了鸽子,她已经心如止水,绕着画展逛了一圈,百无聊赖地准备消费一波。
转身却看见了几个不速之客,父亲合作公司的几个世家公子哥儿,留学回来的二世祖,正经事一件没干,整天吃喝玩乐。
娄梵和他们有些交情,不过都是点头之交罢了,喝过几次酒,泡妞的时候一块儿开过几瓶香槟。
汪宝宝追娄梵的事,他们都知道,她追不到的事,他们自然也知道。
所以自然不把她当回事,偶然碰上,非要嘲笑她两句,心里才痛快。
“这不是汪家大小姐吗?怎么没跟在娄公子屁股后面,单独行动了?”
“娄梵一定是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不让她再舔了。”
话说得难听极了,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侧目,想要凑凑热闹。
汪宝宝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立马回怼:“劝你们还是少操心我的事,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吧?”
“听说陈少给那位拍三级片的女明星扔了几百个,人家连正眼都没瞧你一眼,啧啧啧,真是丢人!”
那位陈少一听她讽刺自己,直接原地发疯,几步上前揪住了汪宝宝的衣领。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这种二世祖,混不吝,办事从不过脑子,汪宝宝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今天她特意独自开车过来,随身没有带助理和司机,要是真打起来,她只有挨揍的份了。
慌乱之中,她给崔溯打去了电话。
没到十分钟,崔溯那辆无比拉风的跑车就停在了展馆门口。
当时保安已经拉开了他们,那个姓陈的依旧不依不饶,汪宝宝自然也不可能大事化小。
吵声涛天,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走了。展馆的负责人也过来劝架,他知道这几人身份不一般,不敢贸然让保安将他们“请”走。
崔溯跑进展馆,看见汪宝宝头发凌乱,还带着哭腔和几个男人吵架,直接上了头,把为首的陈少一个过肩摔,撂到了地上。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