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没有让聂筝回过一次家
乔理不加掩饰对那个女人的恨意,恨意背后,又是更矛盾的感情。
“可后来,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好女孩。”乔理侧头看着聂筝,认真地说。
她感谢对方的坦诚,与乔理也终于多了几分亲近。
一直以来,乔理作为乔星的哥哥,总让她觉得有些畏惧。见识过了乔星的手段,聂筝对他们乔家早就产生了阴影。
可乔理一次一次地帮她,甚至与她分享这样隐私的事,令聂筝终于放下设防,与他成了朋友。
他们不知道,乔理到崇家看望聂筝,又将她接走的画面,全部通过家中的摄像头,被那个男人看进了眼里。
误会越来越深,心结也越来越多,而聂筝与他真正断了联系,是在大学开学两个月后。
那晚王妈打电话给聂筝,对她说煤球生了病,而崇渐知人在外地,王妈带煤球去了宠物医院,猫却一直都不见好。她怕煤球会挺不过去,病死在家里。
聂筝着急不已,自己又不在家,她曾尝试过给崇渐知打电话,但对方却根本没有接,一共打了五十八个电话,她记得很清楚。
通讯录里的“哥哥”终于成了摆设。
无奈之下,她给乔理打了电话,让他带煤球再去别家宠物医院看看。
乔理接听电话后很快便赶到崇家,煤球不认他,还误将它挠了,他和王妈折腾了好半天才将煤球带走。
崇渐知回家之后,发现家里变得空空荡荡。他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得知煤球生病,他赌气,可又心软,还是抽空赶回了家。
没想到乔理已经率先将煤球给带走了。
他知道,乔理一定是接到了聂筝的电话。
眼前的事实让崇渐知感到无力,愤怒却少了不少。所以他错觉地以为,自己能放得下聂筝,这有什么难的呢,只是时间问题。
煤球在宠物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等完全康复后,乔理让王妈将猫带了回去,可崇渐知却对王妈说,要她把煤球带走。
他不想再养着煤球了。
如此冷漠的崇渐知,让聂筝感到绝望。
她以为这么久了,崇渐知对煤球至少是有些感情的,可他竟然这样绝情,他不要聂筝,就连她养的猫也都一并不再要了。
乔理不忍心看她如此着急,最后将煤球带回了家。
聂筝住在宿舍,实在没有办法养猫,乔理承诺会把煤球照顾地好好的,等她毕业。
有了承诺,就有了羁绊。
两人之间,暧昧逐渐有迹可循。可她胸口仍旧缺少那股悸动,她笃定自己还没有心动,因为那悸动,她曾有过。
……
聂筝上大学这四年,崇渐知工作越来越忙,似乎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徵越越做越强,他几乎已经脱离崇家的光环,成为一个真正成功的商人。
而已经三十岁的崇渐知,却依旧没有和乔星结婚。
两人的订婚宴虽然是阴差阳错,纯是崇老爷子的逼婚把戏,但他与乔星在众人眼里,结婚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
没有结婚是因为他不想。他不爱乔星。
但在外人眼里,是因为一场意外。
乔星出了一场车祸,虽然被抢救回来,但却陷入昏迷,一直没有醒过来。
因为父母去世的事故,崇渐知对车祸有很深的阴影,乔星出车祸的那天,是为了参加与徵越的高层会议。
这事其实与他没有什么关系,责任应该由酒后撞人的司机来负,可他还是隐约觉得愧疚。
那愧疚他讲不清楚,或许因为一开始,是他将乔星带入局中,如果从没有开始过,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再发生了。
四年改变了许多事情,他每周定时去医院看望乔星,成了人人眼中的深情男人。
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信了。
哪怕与乔星之间有丁点的爱情,他都愿意娶她。
可却没有。
这四年,他没有让聂筝回过一次家,哪怕是过年,他都不肯见她一面。
王妈心疼她一个人在外地,过年时特意申请两天假期,坐上长途汽车到湛州去看她。
见面时,她正打完工回到学校,冬日的湛州异常湿冷,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有些可怜。
王妈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得几欲落泪。
一起出来的还有她的大学同学,班里的男班长。他家庭条件不错,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竟然也要和自己一起过苦日子,除夕都不回家,非要在外头打工。
班长事事照顾聂筝,也让她感到无所适从,正好王妈过来,她才终于逮着个机会,和班长分开行动,保持些距离。
见着王妈就像见到了母亲。她紧紧抱住王妈,感觉到她身上细微的变化,几年没见,王妈也老了些许。
“小筝啊,你瘦了不少。”王妈摸着她的脸,神情中是无法掩盖的心疼。
在大学的日子,她过得并不好。崇渐知每个月都让richard给她打钱,可她根本没有用过,自虐一般地过着艰难的生活。
因为崇渐知的冷漠,她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亲人。
见到王妈的时候,她才终于感到些许温暖。
王妈见她瘦得不成样子,知道她心结难解,劝她与崇渐知认个错。聂筝不说话,她知道,他恨极了自己,他根本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因为时间问题,王妈在湛州只待了一天,那天正好是除夕,两人出去吃了一顿年夜饭,很久都没有这样坐在一块吃饭,王妈有些感慨,不禁又说起聂筝还没上大学前,崇渐知那时还经常回家吃饭,脸上笑容也比现在更多。
“……他现在很忙吗?”
她又忍不住问王妈崇渐知的近况。
“少爷比之前更忙,公司最近又出了点问题,公司一直合作的厂子二把手带着钱跑了,还上了新闻呢,留下一堆烂摊子,只能少爷来擦屁股。”王妈摇摇头,继续道,“听说那该死的还拿走了厂子一批高级香料,这个才是最难办的,因为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再进到这么多高品质的原材料。”
聂筝静静听着,脑海中又涌出崇渐知雷厉风行的模样。
“这家工厂的一把手现在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少爷也不是慈善家。”王妈掏出手机,点进那条关于原料工厂二把手携款私逃的新闻链接,又将手机递给了聂筝,“你看看,这新闻当时还在宁江台播了。”
聂筝接过手机,一闪而过的身影令她瞬间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