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崇渐知你是疯狗吗?
已经被崇渐知拽到门口的聂筝忽然被另一股力死死拉住。
“你要带她到哪去?”
乔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件被崇渐知扔到地上的西装又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
聂筝紧紧拽住西装领子,缩在角落,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乔理怕伤到她,率先松开了手。
而她另一只手已经被崇渐知拽得一片通红,甚至都有些破皮,可以看得出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渐知,这是我哥和筝筝的事情,咱们这些外人就不要瞎掺和了吧?”
乔星看准时机,还在火上浇油。
“外人?”
崇渐知不是听不出来,乔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已,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看着聂筝一点一点的长大,忍耐自己的欲望,哪怕再难耐,最后也都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他的人被别人碰了,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诛心刺骨,心脏像被撕裂一般痛,要他如何还能够保持体面?
“崇渐知,我劝你最好冷静一下。聂筝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宠物,她已经成年了,和任何人交往都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你这样控制她,只会让我觉得……”乔理表情一凛,“只会让我觉得你心理有问题。”
周围宾客一听乔理竟然站了出来维护聂筝,又开始小声议论。
乔理的话他听进耳朵,却又没有完全听进耳朵。
他只听见了那句,聂筝和谁交往,都不需要他的允许。
所以两个人真的是在交往?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眼睛死死盯着她,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我们就是在交往——”
乔理一回答,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接被崇渐知打断。
“这没你说话的份!”只想听她给自己一个答案,他弯下腰,与聂筝目光重新接上,“说话。”
聂筝不说话,想起崇渐知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她知道那根本就是不正常的,如果她否认与乔理正在交往,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畸形。
他已经订婚了,他们之间,该到此为止了。
“是,我和他是在交往。”聂筝抬起头,终于有勇气直视崇渐知的眼睛,她不能再一味地逃避,“哥,我已经成年了,我有权利谈恋爱,我知道你是怕我年纪太小受到伤害,但乔理的人品你是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的订婚宴,我希望你和嫂子都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因为我,闹得不愉快。”
话毕,她看见崇渐知的眼神暗了暗,最后的一点期待也都消耗殆尽。以往的每一次争吵,无论他有多么的愤怒,都没有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忽然心脏很疼。
可她明明已经尽力了。
此刻所有的人都在看两人的笑话,他是个如此骄傲的人,她只是想要保全他的体面。
手腕忽然一松。
崇渐知终于放开了聂筝。
他重新起身,眼神宛若一潭死水,再没丝毫涟漪。是对聂筝失望了,胸口空荡荡,那一瞬间,所有的愤怒都被抽离,他又重新变回那个冷漠的人。
乔理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擦了擦她身上蹭的灰尘。
周围宾客看戏已经散场,于是都纷纷离席,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乔理两个人。
“你没事吧?”
乔理关切地看着她:“你别哭啊,咱俩昨晚没发生什么,你别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和我在一张床上醒过来,我不能不负责。”
她其实没想着哭,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知道,崇渐知那样的表情代表什么。代表她自由了,代表……他不会再管自己了。、
明明应该高兴的,她为什么觉得空荡荡的,心脏像缺了一块?
宴会结束,乔理把她开车送回家,她不想回去,不想看见崇渐知那张冷漠至极的脸,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拿出钥匙,还是乔理摁下门铃,把人给送进了家门。
崇渐知还没有回来,只有王妈在厨房里忙活着,听见动静她出来,手上还端着给聂筝熬的汤。
“小筝,这汤你趁热喝了,少爷说你来月经的时候难受得厉害,又去了湛州淋了雨,让我给你煮些山药红枣汤。”
接过王妈递来的汤,她眼眶酸得厉害,觉得很累,累到呼吸都觉得费力。
“少爷没和你一块回来?”
王妈见到后面的乔理,莫名有些警惕。
聂筝不想说话,端着汤回到了房间,乔理原本想和她捋顺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她如此低沉,还是决定先不要再刺激她,准备默默离开。
转身之间,崇渐知竟回来了。他脸色很差,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我把聂筝送回去了,这中间有些误会,你——”
还没等话说完,他便几步上前,一拳挥在了乔理的脸上,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将人打得一个趔趄,半天都站不起身。
“崇渐知你是疯狗吗?”
乔理捂着半边脸艰难站起来,原本想要与他解释的话也卡在喉咙。他越发觉得崇渐知对他妹妹的感情有些畸形,而乔星很可能只是他用来掩饰自己见不得人念头的炮灰罢了。
迟疑后,他决定将错就错。
崇渐知是个疯子,可聂筝不该被他拉下深渊。
“不管你怎么想,我和聂筝的事已经改变不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乔理面不改色地说着满是破绽的谎话,心中是笃定对方因为太过在意而失去判断能力,“你是她哥,我不和你动手,但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和你客气。”
说罢,乔理转身离开。
此刻的崇渐知如坠冰窟,对方这一番话让他更加痛苦,那痛苦是有形的,犹如一只只触手紧紧掐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喘息。
他像是一只瞎了眼睛的困兽,不知道该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只能逃避。
崇渐知并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在面对聂筝的事,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这一幕被站在楼上的聂筝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目光对上,这一次是聂筝俯视着他,她从对方脸上见到了深深的疲惫,此情此景,她应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她根本说不出来。
崇渐知看了她两眼,神情淡漠地别过了头。
“哥,今天是我不对。”
除了道歉,她不打算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