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排骨被谁偷吃了？
沈星烁的嘲笑不加掩饰，沈俞气得直伸脖子，气势汹汹把蛊端到面前，发誓要给程均盛上满满一碗。
瞅着汤汁快溢出来，沈俞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中动作，全神贯注端到程均面前。
“谢……谢。”程均见沈俞恨不得给碗加穴，倒吸一口凉气，感受到自己吃饭的压力。
程瑾见沈俞目光转向自己，下意识用手护住碗，对上沈俞略显失望的脸解释，“我会夹喜欢的菜。”
说着，程瑾还不忘伸长胳膊，身体力行地告诉沈俞自己能够到菜。
“好吧。”遗憾地把汤勺放回蛊里，沈俞大眼睛咕噜转，转而盯上大哥的碗。
自觉不让弟弟伤心，沈叙白主动地将碗递过去，然后收到满到溢出的番茄滑肉。
对上沈俞夸奖的表情，沈叙白默默把嘴边的话咽回去，违心地夸奖，“小俞真棒。”
得到肯定的沈俞干劲十足，作为吃百家饭长大的小可怜，沈俞向来是别人盛多少吃多少，哪怕没吃饱也不好意思加。
现在轮到他掌握汤勺大权，恨不得给每个人都装满大碗，吃到肚皮鼓起来。
其他人看到沈叙白和程均满满当当的碗，默契拒绝沈小俞好意，沈长庚更是摆手催促小儿子坐下吃饭。
沈长庚：万一自己没吃完，当大家长的多没面！
经过沈俞这么一折腾，程家兄弟也不再局促，甚至笑着回应林俞静的家常话。
程瑾见哥哥捧着碗喝，果断倒出一半到自己碗里，给程均腾出肚子吃别的菜。
程均暖心地笑笑，今天的生活如梦幻般，暖和的屋子，热腾的饭菜，照顾自己的弟弟，还有和睦的……家人们。
沈长庚夹菜间看着相互照应的兄弟俩，不由感慨万千。
俩人就算沦落到那般地步，也没有泯灭初心，待人礼貌有加的哥哥，细心体贴的弟弟，对生活永远乐观。
不想破坏温馨的氛围，沈长庚本打算事情有眉目才告知，奈何程瑾主动找到了他。
书房。
“你哥呢？”沈长庚示意程瑾坐下，父子俩平等地对视。
“哥哥看书，我去卫生间，待会回去。”面对久居高位的沈长庚，程瑾并没有露出畏惧神色，还不动声色告知自己出来的理由。
“你比小均考虑得多。”沈长庚承认自己白天看走眼，原以为哥哥程均拉扯弟弟，没想到弟弟程瑾默不作声掌握大局。
“哥哥很好。”程瑾咬唇回答，十二岁的少年握紧拳头，生怕自己气势不足。
“你是想询问小俞，还是程勇，又或是你们兄弟的事。”
程瑾不说话，沈长庚也不想把商场上的套路带到家庭，只好半弯下腰温和询问。
“都有。”程瑾见沈长庚直接点出自己的疑惑，顺势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
“你，一直在找我们吗？”
“当然，从未停过。”
沈长庚回望程瑾，少年坚定的眼神带着倔强，似乎想问个明白，但又怕听到难过的答案。
“哦。”得到回复的程瑾简单应和，尾音却带着颤抖。
虽然没明说，两人也各自有了猜测。沈长庚伸手搂住面前倔强的少年，察觉怀里孩子的颤抖，轻轻叹了口气。
第一次被人搂着，和哥哥瘦削的肩膀完全不同，沈长庚怀抱宽阔，程瑾这才知道爸爸是什么样的感觉。
“接下来的事我会接受，但以你们的感受为主。”虽然想直接处理程勇，但受伤的是孩子，程瑾有资格决定程勇下场。
“如果你想的话，明天可以去见他。”
“好。”沈长庚的话坚定又充满安全感，程瑾不知为何眼角泛酸，甚至有些抗拒和莫名的委屈，咬紧嘴唇没有说话。
[哎，我的小破腿什么时候好哇！每天蹦来蹦去，在弟弟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不会好太快也不行，小均要是伤心怎么办，我们还是同甘共苦吧]
[小均这么害羞，晚上没吃饱怎么办]
突然碎碎念打断程瑾沉浸的情绪，程瑾握紧的手放缓，深吸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小俞的状态你差不多猜到。”看出程瑾一紧一松的变化，沈长庚酝酿后委婉解释，“小家伙是收养的，从小在沈家长大。”
沈长庚能做到这样位置，自然经历过、也见到过许多；这时更怕底下小孩有气，纵然事业再成功，也不如普通人幸福。
听到沈俞是收养的，困扰程瑾许久的“亲生崽”终于有了解释。程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离开前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被听到的？”
基本推测出沈俞不知道其他人能听到心声，程瑾十分好奇沈俞出现在小巷的原因。
“两天前。”沈长庚并不打算隐瞒，甚至有意告诉俩兄弟沈俞的意图，“跳着脚就要出去找人，拦都拦不住。”
听着沈长庚感慨的语气，程瑾没有那么释然，长时间居于底层，让他习惯性思考沈俞背后的意义。
沈俞怎么知道沈家亲子在那个地方？找到的意义何在？真的是因为亲情吗？
放在以前，程瑾对最后一个问题充满嘲讽，但想到沈俞跳脱的性格，不禁有些迷茫。
“我回去了，担心哥哥急。”晃晃自己逐渐动摇的思想，程瑾握拳离开书房。
程均已经简单洗漱完，伤着腿也不妨碍少年自力更生，见弟弟好回来，也没有追问程瑾为何出去那么久。
小孩子长大也会有自己的心思，程均虽总把弟弟保护在身后，但也希望程瑾能成长。
程瑾脚步顿顿，哥哥不问不代表他含糊待过，从认识沈家人到住进这里，程瑾不想哥哥带着未知的恐慌。
“哥。”程瑾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直接解释：我怀疑咱们是沈家的孩子？我们要有新爸妈了？
这十年磨灭了他们对亲人所有的幻想，程瑾担心身份揭穿，哥哥面对沈家人更加局促……
“我知道。”程均永远笑得温和，面对弟弟纠结的模样挽唇笑笑，“你去洗澡吧。”
目送程瑾脚步沉重走进卫生间，程均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挡住眼中的无奈。
倘若是真的也好，弟弟可以过上好生活，有更好的出路。
唯一担心的就是有钱人家规矩严，到时候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
[我想起来了，最后一块小排骨被二哥吃了！我就说夹到我碗里怎么不见了！]
程均绷紧的嘴角一松，好像，也没他想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