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到底是谁在霸凌谁啊？
讲座结束，巫南祝和裴焕刚出报告厅大楼，便被几位男生拦下。
巫南祝更是全身上下都被那种打量物品的眼光，扫描了一遍：
“巫总，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比我们竺宝大了整整五岁，姿色也一般，不提为竺宝排忧解难就算了，可别再连累她！”说话的男生恶狠狠的。
站在一旁的男生们也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像你这种还没进门，就和别的女人传出绯闻的男人，在我们村是没人要的！”
“真是不知检点！听说你的绯闻对象初柳今天刚好转来圣柯里了？怎么那么巧啊？”
“你穿成这样是给谁看啊？”
……
【果然男人对男人的恶意最大了！】
一旁的裴焕听不下去了，像个火爆的朝天椒：“你们说谁呢？有没有点素质？信不信我一拳一个？”
“哟，都和脏男人玩到一起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啊？”
“你说谁是脏男人？”
“我可没说是谁，耐不住总有人对号入座！”
“你直接报巫南祝身份证号得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你！”朝天椒已被晒干，变得干瘪瘪的，耷拉着脑袋。
看到好友受气，巫南祝终于忍不下去了，正打算联系保镖时，却看到了救星。
夏日的光线热烈，金黄的涟漪泛起，从天而降的虞竺玦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四处播撒希望，等待着她的信徒最虔诚的祷告。
黑暗中踽踽独行的信徒，不断祈祷着神明的降临。
终于，他等来了他的神明。在她降临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当然，这是裴焕视角的虞竺玦。
而巫南祝的视角则是这样的——
“圣柯里学院校规第37条，禁止校内斗殴。”虞竺玦神情严肃，声色俱厉，“你们言语有点过激了，下次别这样了。”
待那个几个男生走后，又说着礼貌而疏远的话：“抱歉，是我没有约束好自己的粉丝，让他们对你们产生了恶意，之后我会积极配合澄清的。”
很明显，初柳回国这件事就像一根刺，已经扎进了虞竺玦的心里。
看似她在劝导粉丝，实则处处是维护之意，强硬地通知他：请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她对自己的粉丝真好啊。】
【那自己呢？她会体谅自己的难处吗？】
巫南祝想告诉她，他没法拒绝柳姨的请求，初柳的事是柳姨第一次求他。
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小时候唯一感受到的温暖都是源自柳姨。
她不会在他没考到满分时嫌弃他；
不会在他没拿到钢琴比赛金奖后打骂他；
也不会要求他：“不许和没用的孩子一起玩”“你要和刘部长的儿子、柳市长的女儿搞好关系”。
柳姨只会关心他累不累：“南祝这么优秀一定很辛苦吧”；
会笑着摸摸他的头：“银奖也很棒啦，南祝一直都是很棒的人啊”；
会小心翼翼地呵护他的天真：“孟母三迁，爸爸妈妈是希望南祝幸福啊，能够成为更好更优秀的自己”。
他第一次去游乐园，是和柳姨一起。
从卖气球的人那里，每个孩子牵走一个心愿。
他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很多很多的爱。
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失去了爱人和信任他人的能力。
巫南祝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没法发出声来。
【算了吧，事情都已经做了，又怎么能要求别人来体谅你的难处呢？
这一次没法拒绝柳姨，那下一次呢，自己能向她保证就会拒绝吗？】
巫南祝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小狗耳朵尖尖都快要冒出来的裴焕，还沉浸在“被拯救”的喜悦之中，不忍打破他的幻想。
【或许，当个傻子也挺好的。】
-
三人正打算去慕山食堂就餐。
兀然，虞竺玦的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任务二发布：请宿主尽快赶到笃行楼三层女厕所，检测到女主有生命危险！】
这段时间系统好久没出声了，都快被虞竺玦遗忘了。
虞竺玦有点震惊，在圣柯里学院，女主怎么会有生命危险：【统子，怎么回事儿？】
系统有点着急：【女主被校园霸凌了！】
“你们先去慕山食堂吧，我一下子想起来，学生会还有个很重要的文件需要我去取，我先去笃行楼一趟。”
虞竺玦简单和巫、裴两人交待一下，便行色匆匆，大步流星。
-
明亮整洁的厕所里，吕尔一边脸上有着鲜艳的五指印，被一名女生揪着头发按在马桶边：
“怎么？你还帮不帮她出头了？你知道吗？初柳他妈的就是个贱人！”
被点名的女生瑟缩在墙角，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显得狰狞恐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另外四名女生拿着手机拍摄，笑得轻佻，甚至有人起哄让吕尔下跪道歉：
“你贱不贱啊？你来救她，她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欺负你！跪一个，你就可以走了，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你们都疯了吗？不知道这是故意伤害吗？”
看着狼狈的吕尔和初柳，虞竺玦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会长，我……我们……”本来得意洋洋地按住吕尔的女生结巴起来，松开了吕尔。
听到清冷的女声，吕尔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但在虞竺玦想要抱她时，她却颤抖着躲开了，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脏的，她知道，之前就是会长救了她，会长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不能污了她的眼。
虞竺玦忍不住心疼起来：“谁打的吕尔？”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没人站出来。
“我再问一遍，是谁打的吕尔？”虞竺玦的耐心就快消失殆尽。
“会长，是初柳！”有人出声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她们逼的！她们说，如果我不扇吕尔的话，就要扒光我的衣服拍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躲在墙角的初柳像是一株糜烂的曼珠沙华，渗透着一种魅惑的毒性。
虞竺玦伸出白皙的手，想要拉起蜷缩的初柳，却听见她崩溃地大叫：“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们了！”
虞竺玦有些不解：她看上去有这么暴力吗？
正转身想让吕尔来帮初柳，却瞥见了厕所门口站着的人。
斯文矜贵的男主角恰好遮住太阳的光晖，身形挺拔颀长，眼里满是淡漠。
“从卖气球的人那里，每个孩子牵走一个心愿。”——北岛《代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