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6章 马蹄铁
梁处厚收敛起心绪，微微点头，开口道：“多谢王爷，这份斟茶之情！”
言罢此语，遂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其脸上展露出一抹惬意的神情。
在这时，李杰重新坐回到藤椅之上，面带微笑地启口询问道：“梁监军，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梁处厚放下茶杯，轻咳一声，而后言道：“王爷，托付给下官的那件事情，已然办理妥当……“
李杰的神色顿时一亮，目光变得灵动闪耀起来，静待梁处厚继续说下去。
他抬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随后压低嗓音接着说道：”王爷随时都能够前往十六宅进行探望。”
李杰将眉头舒展开来，沉吟了片刻之后言道：”那就明日下午，梁监军跟随本王一同前往探望。”
梁处厚点头应道：“好，那便如此，期望一切皆能顺遂。”
李杰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两人又交谈了片刻一些无关紧要之事，随后梁处厚便起身告辞。
李杰亲自将他送至楼舍的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亦是生出诸多感慨。
恰在李杰低首转身之时，望见了门旁那两个盛着铁器的大筐。
这两个大筐，是在昨日由老句和小句背来的。
筐内的部分铁器，已经被李杰取出并使用了。
而其他一部分尚未被使用的铁器，这会儿正随意地散布在两筐之中。
李杰蹲下身来，在筐内开始翻寻起来。
“嗯，就是这个了。”李杰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手中拿着一个薄皮圆筒仿若莱菔模样的铁器，凑至眼前认真仔细地瞧了瞧。
李杰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把铁器放回筐内。
随后他直起身来，拍去手上沾染的灰尘，而后走进了后院。
放眼望去，就见数名亲兵正围拢在那被扒开的篱笆墙豁口旁，忙里忙外地修补着。
李杰见状，嘴角泛起微笑，接着走上前去，制止了他们的劳作。
众亲兵停下了手中的活，满脸诧异地望着李杰，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李杰面带微笑说道：“诸位暂且先喝上一口茶，歇息片刻，随后随本王一同前往养马城，购置一辆马车……”
李杰连说带比划，众亲兵旋即就立刻领会了李杰的意图。
……
片刻之后，留下若干亲兵看守庭院，余下亲兵便跟随李杰去往养马城。
一路朝西前行，出了内城之后，大约行走了三里的路途，就看到前方展现出一片马牛羊群攒动的景象。
众人走近一看，好大的一处马匹牛羊的驻留之地。
这里不单单是人头济济、熙熙攘攘，而且数量更多的是马匹牛羊汇聚成庞大的群体，如潮水般涌动不息。
众人踩踏在那混杂着牛羊马粪的地面上，于各个地方驻足停留、四处观望，寻觅着能够符合自己心意的马匹。
这里的马匹数量繁多，让人看得是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诸如突厥敦马、草马、细马、次马以及粗马等等。
一匹突厥敦马，价格一万文钱。一匹草马，价四千文钱……
最终，在李杰好不容易弄清楚马匹好坏之后，经过反复思索权衡再三，最终做出决定，购买一匹草马来拉车就行。
由于李杰自定了“老马识途，老马好驾驭”这样一条规则，基于此，他最终看中了一匹年龄为八岁的草马。
这匹草马全身皆为枣红色，其后大腿的外侧有着绳索长期摩擦遗留下来的痕迹。
售卖马匹的那个人，是一名胡人，他操着极为生硬的汉话向李杰说道，这匹马往昔曾是用于拉车的马。
既然已经看上了，那就将其买下吧，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三千八百文钱达成了交易。
常正走上前去，紧紧地攥住了那匹马的缰绳。
交易已然完成，众人正要准备牵马离去之时。
忽然听到马群之中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嘶鸣之声，紧接着便是马蹄踩踏地面所发出的咚咚之声。
李杰心生好奇，停下脚步多望了好几眼。
只看到一匹通体洁白的马前蹄高高踏空扬起，昂起头颅仰天嘶鸣，其展现出的气势极为慑人。
“这匹马，”李杰十分惊诧，询问道：“也是草马么？”
由于李杰所看到的这群马是草马群，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一问。
“不，那并非是草马，那是一匹战马，”那胡人咂了咂嘴，带着些惋惜的口吻说道，“只因蹄甲受损极为严重，所以被淘汰掉了。”
“蹄甲受损？”李杰更是诧异，满脸都是困惑不解的模样。
“过去查看一下便知道了，”那胡人由于觉得难以解释清楚，因而引领着李杰朝着那匹白马走去。
四周聚集在一起的那些马匹看到这情形，纷纷散开离去。
眨眼间就在二人的身前留出了一小片空旷的地方。
那匹白马见到有人逐渐靠近，反倒在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那胡人走上前去，侧身紧挨着白马的左臀部位，抬手将马蹄弯曲起来。
并用手指着马掌说道：“看这蹄甲都裂开了，里面的肉都能看见了，这种情形是极为少见的，这只蹄子算是彻底废掉了。”
李杰凑过去仔细查看，果不其然，就如那胡人所讲的一般。
蹄甲的正中间呈现出了裂开的情形，同时还伴随着血水向外流淌出来。
确切地来说，是蹄甲裂开之处不能愈合，出现了炎症的情况。
李杰凝视着那弯曲的马蹄，眼神突然间一亮，弯下身去查看其他三个马蹄，带着疑惑询问道：“怎么没有给它钉上马掌呢？”
“什么马掌？”那胡人听到李杰这样问，似乎有些没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马蹄铁。”李杰接着换了个叫法说道。
“不懂，”那胡人摇着头的同时，松开了手中的马蹄。
此时的李杰有些蒙圈了，或许是二人语言不通，沟通有障碍吧。
李杰转过头来望向罗瑞宇，正准备向他询问。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罗瑞宇率先说道：“王爷，您提及的那个马蹄铁，确实是从未曾见到过。”
“瑞宇，汝的意思是说，这匹战马的马蹄……”李杰十分惊诧，朝着罗瑞宇又是说，又是比划地一通询问。
直到听闻罗瑞宇肯定地回应道：“王爷，依属下所了解的情况，这些战马全都是以裸蹄参与战斗的。”
“我艹，”李杰满眼放光，兴奋地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