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万道身死
掌声消失，一切都归于稳定。
李无相依旧立在原地，除了吞天剑被他收起，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哦，倒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真是恐怖的威力，竟然能将本座的发型打乱，不愧是老前辈，还有白莲你的实力比起当初确实有了不少的长进。”李无相非常诚恳的称赞道。
只是配合他话语的内容，以及手上打理头发的动作，让人实在搞不懂他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嘲讽。
“这，怎么可能”白莲圣母喃喃。
李无相是不是在讽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已经陷入的深深的震撼中。
看到完好无损的李无相，白莲圣母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恍然如梦。
同时这也是一众观战的至强者们共同的想法。
他们不敢置信，连话都说不出来，被震撼住了。
只有万道老人，在听到李无相的话后哑然失笑。
“呵呵，李小友倒是风趣。”
李无相也是轻笑一声，抬腿向万道老人走去。
他的面前，一根根大道柱挡在前方，可李无相就像没看到一般，一步步向前走去。
当他走到一根大道柱面前时，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大道柱表面就迅速爬满裂痕，随后碎裂成渣，消散在混沌虚空中。
李无相就这么一步步走着，任何事物都不能阻挡，直到走到万道老人面前。
“老前辈，事到如今还如此平静，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能从本座手中活命？”
混沌翻涌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李无相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倒是有些欣慰？
万道老人笑了，此时他的精气神有些不再像垂垂老者，仿佛年轻了几分。
“小友，像我这样的老东西，手段可多着呢。”
一边说着，万道老人忽然暴起，向李无相杀去。
干瘦的手掌化作爪状，凝聚着无上仙力，直指李无相的头颅。
二人距离不远，对无量仙而言这点距离等同于不存在，只是瞬间万道老人就杀到面前。
李无相眼神一寒。
“执迷不悟。”
在那枯瘦的手指接触到他的脸的同时，李无相也向万道老人一指指出。
万道老人身体陡然僵住，可却是李无相眼中露出一抹惊色。
因为万道老人的攻击停止，并非是因为他被李无相抹除，而是他自己主动停了下来。
“你在求死？”李无相瞬间明白了万道老人的想法，这位老人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底牌。
手掌上的锋芒消散，顺势落到李无相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
万道老人呵呵笑道：“老朽愚笨，能研究出刚才那座大阵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哪里还能有更强的手段呢，倒是小友你，真是厉害啊。”
他神色如常，可是身躯却从脚开始缓缓消散。
就是这一点让李无相感到惊讶，他本来是打算将万道老人直接抹除，就像抹掉那头混沌巨兽和血神一样。
可居然没有完全成功，虽然只是这个过程被延长，但已经足够惊人。
或许，这位活了无尽岁月的老人，已经稍微窥到了一丝丝无量仙之上的领域。
“为什么？”
惊讶只持续了一瞬，毕竟是诸天万界最古老的老怪物之一，比其他无量仙多出些不寻常也很正常。
不过李无相还是有些疑惑，万道老人不是想探究某个真相吗？为此不惜放下身段，参与对他这个后辈的围攻。
可现在，万道老人却在主动求死，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执念。
混沌的双眼盯着李无相，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
他挥了挥手，周围被完全隔绝，任何人都无法窥视。
随后万道老人说道：“老朽想要查明那真相，也只是为了在绝望的未来中替诸天万界找到一缕希望，如今看到你，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李无相微微皱眉：“究竟是什么隐秘，让你这样的存在都感到绝望？把你知道的告诉本座，本座可以放过你。”
本来只想斩杀几个强者震慑一下对帝陆心怀不轨之辈，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信息。
万道老人摇了摇头：“老朽活了太久，也恐惧了太久，早就累了，也倦了，如今就此长眠也挺好。”
“至于那些隐秘，老朽自身都还有许多不明，最重要的，有些事绝对不能提及，否则必将招来灾厄。”
“这条探寻真相的路真的太危险了，已经有太多人死在这条路上，老朽的一些老友，帝陆的二代天帝，现在该轮到老朽了。”
万道老人的身躯已经消散了一半，但他丝毫不在意。
“年轻人，你真的很强，可老朽似乎能察觉到，如今的你还缺少了什么并不完整。”
“比起去探查所谓真相，导致灾厄降身，你真正应该做的是找到自我，那时或许才能为诸天万界以及自身谋取一线生机。”
“最后老朽只能提醒你一句，一定要重视帝陆，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说罢，万道老人撤去设置的屏障。
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白莲圣母，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抱歉了，白莲小友，答应你的事老朽没能做到。”
随后，万道老人不再与任何人交谈，静静等待死亡降临。
他太累了，怀着令人绝望却又不可言说的秘密，眼睁睁地看着同行者一个个身陨，在恐惧中活过了一个又一个纪元。
或许就此死去，对他而言才是解脱。
很快，万道老人就只剩下一颗头颅，双眼盯着黑暗的混沌虚空，怔怔出神。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个面容憨厚的青年，孤身一人在古树下研究关于阵法的书籍。
那是曾经的他，那时的他还不是如今威震诸天万界的万道老人，也不知道什么隐秘，只是一个普通的不朽族青年。
虽然愚笨，天赋不佳，经常受到族人嘲笑，但那个可以没有顾虑慢慢钻研修行之事的时光，是真的开心啊。
“若是老朽没有得知那个隐秘，该多好。”
随着最后一只眼睛散去，万道老人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