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换头
“怪马跑了……”一阵马匹嘶鸣声传来，那怪马不知何时溜出洞外，背上趴伏着一个光头，不是戒颜和尚还能是谁。
“原来节点不在地宫，而在此处，终究是被找到了。”一道人影现身于山洞内，正是满面伤疤的族长。
“倒是跑得快……重子蒙蔽不了多久，速速召集族人，以防天眼……”族长盯着漩涡处，沉思吩咐，此时洞内已无同天阙一人。
“呃……”一光头少年趴在地上，不停呕吐，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会这样，我王清怎么变成这个模样？”光头少年正是戒颜和尚，却说自己是王清。
“我王清逃来逃去，身在疾风未敢劲草，左右逢源却落得一身皮囊都不完整的下场。”一间倒塌的破庙中，自称王清的戒颜蜷缩在供奉的案板之下，瑟瑟发抖舔舐着手中湿润的观音土。
雨落泥溅，一匹高头大马立于破庙供桌之前，无声无息，愁苦不识人语。
“嘭！”一颗石子向着王清袭射而来，穿过雨帘，闻声已至眼前。
“扑哧……”王清挥手卷袖，以为屏障，手臂吃痛翻身出去，不想腹部一阵撕裂痛感传来，已有一柄弯镰扎入其中。
“马儿来。”王清脚勾案板，只身而上马背，身后一道火红长舌却在瞬间裹住王清。
“呃呃咳……”王清脸红涨紫，依稀见一只带冠的火红蟾蜍昂着头，长舌正逐渐拉紧，一稀泥烂堆中窜出一道猎户打扮人影，手持一把骨刀冲向王清。
“死后会被水冲洗干净吗，这水声真是如昨日重现啊，那好像也是一个打雷下雨的时候。”窒息感如潮水袭来，淹没王清，却让王清回光返照般想起了什么，“雷声？换头？”
“对，这头颅？再试一下，老天爷，能保佑我王清不再重蹈覆辙吗？”一丝清明闪过心头，咬牙切齿豁出去自语道。
霎时间王清眉心聚神，头皮更加红紫异常，似乎整个头颅血液皆往眉心处钻，眉心鼓胀，稍有不慎便要炸开。
“唭！《妙手经》二卷，神力洞开……”电光火石间，王清聚气凝神，拼着最后一丝清明，长舌如寸寸抵近心脏的利剑，王清能清晰感觉到生命的消散。
就在王清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时，眉心突然发光，一股无形之力爆发而出，王清顿感神志一清，胯下马儿似有所感般冲撞向猎户。
“果然有效！上次差点丧命，被那些村民趁虚而入，也算因祸得福了。”王清双手挣脱出来，一把扯断蟾蜍长舌，蟾蜍吃痛，原地呱呱乱跳个不停。
“嘶律律！”就在王清死里逃生，庆幸自己愚者虑有所得之时，怪马突然翻倒在地，一四足人形之物迈过怪马，瞧那身上所着衣物正是猎户所穿。
“非要让我以如此形态杀你，也好，免得节外生枝。”四足之物口吐人言，四肢纤细，筋骨紧实，高出怪马一大截，力大无穷。
“河西之地，有一长有大足，体质盈余，能飞天遁地的族群，唤做四足人，原以为是传言虚构，不想……竟被我所遇到”王清看着眼前压迫逼人，满带杀气的四足人，心情跌到了低谷，总能逢着凶多吉少的绝境。
“有点见识，但不多，还不给我跪下。”四足人渐渐逼近，视王清为砧板鱼肉，语气倨傲，仍谨慎非常。
“为何要下如此狠手，我只是路过，并无恶意。”王清不解，拔出腹间镰刀，鲜血淋漓，受创颇重。
“此区域内的异族人都得死，非罪之致，撞上命薄运衰而已。”四足人脚步一踏，身后怪马玩物般飞了出去。
“哦？倒是个宝贝，我的了。”见怪马并没有四分五裂，四足人也不以为意，全心全意审视王清，欲毕其功于一役。
“可否以修仙之法换得一命，误入此处，从未见过异常之事。”王清恍然，想起洞内的漩涡，许是再次卷入无故是非。
彼时王清趁乱以怪马为乘觅得一线生机，此时虽侥幸未死，实在不宜性命相搏。
“可笑，死后都是我的。”四足人并不动心，王清心里一沉，眼神也逐渐凌厉。
“马儿！”王清手一抖，怪马原地不见，凭空从四足人头上踏下，四蹄疾如风，携千钧威势而至。
“比力量吗？哼哼！”四足人丝毫不避，人立而起，上臂一枕，以肩为顶，生生架住怪马下压之势，身体翻转，双足并用，拳风阵阵直击怪马。
怪马如风中棉袋颠簸，身体发出瓷器碎裂之声，“轰！”四足人挥空，怪马缩小避过，一把镰刀疾速斩向四足人。
“钪锵！”四足人反手一把握住镰刀，“砰！”镰刀炸开，碎屑乱飞，但并未伤及四足人皮毛，只扰乱了些许视线。
“跑！”迟滞了四足人片刻，王清手一抖怪马便驮着其狂奔而去。
“不好，太快了。”四足人后发先至，如奔雷冲向王清，王清避无可避，发狠剜下眉心一丝血肉，血液喷涌而出，同时一股力量延展全身，王清反身正要殊死一搏，突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唉！也罢，也罢。”王清认命了，可一不可再，未伤敌身先遭劫，似乎这种奇力不是王清所能掌握的，而硕大的死亡身影，来了。
“什么东西？啊！”正当王清无奈接受命运时，四足人惨叫，筋骨折断的声音响起，一手持水斧的水汽悍将于雨中慢慢消散，再一看时，那四足人已经滚逃了出去。
“莫追，那蟾蜍有古怪。”李仙老慢慢走近王清，一道年轻身影止住身形，也走到王清身边。
“不想你竟如此出乎我等预料的弱，也许只是偶然吧，不管怎样，同天阙与你，两清了。”李仙老眼中看着王清，眼中闪过疑惑，却也没有过多考虑。
“雨正，把怪马牵走吧，至于你，神力无正途之法，切勿随意乱用，我等就此别过吧，咳咳……”李仙老说完，脸色涨红，嘴唇发白，显然重伤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