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执刃夫人失了孩子
深秋,枯黄的残叶随风飘落,偌大的宫门平添了几分萧瑟。
商宫被下毒之事,仍没有头目,唯一的线索便是水井里那妖艳怪异的小红花,它是凭空长出的?还是人为?这些都查无可查。
宫远徵能下床后,便马上去了角宫。
宫尚角此时摩挲着手下传来的信件,眼中晦暗不明,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淡漠冷冽的脸上也有了丝倦意。
宫远徵一进门看到的便是眼下乌青,疲惫不堪的哥哥。
“哥”
宫尚角放下手,望着他如今不再虚弱的身子,心里也安心了几分。
“远徵弟弟,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哥,你……”宫远徵想劝宫尚角不要过度劳累,多保重身体,可又想到自从上官浅离开后,宫尚角便常常魂不守舍,只有把自己投入到公务之中,才能麻痹自己,想到这里,宫远徵的心又沉了几分。
“远徵弟弟,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哥,我想去月宫”
话落,宫尚角眉头再次皱起,想到月公子惨死那女人手中,宫尚角心中对无锋的恨意更甚。
“为何?”
宫远徵将他怀疑他闻到的那个香气是迷药,可他却找不到任何线索,他每次靠近林清也都会情不自禁的想亲近她,可偏偏其他人却闻不到,就连他自己从前都没有察觉,他觉得古怪。
他从未见过这般的迷药。
月公子精通药理,月宫的书馆或许会有答案。
宫尚角目光沉了沉,前山的人不得入后山是宫门的规定,除了三域试炼,前山的人便不得再踏入后山半步。
“远徵弟弟,等你的三域试炼到了,你便可去月宫看看”
“不,来不及了,现在就要去,哥,你帮我”
宫远徵有种直觉,他迫切的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迷药,为何只有他能闻到,那迷药到底是不是来自林清也……
宫尚角看着自家弟弟那渴望又倔强的眼,只得道
“我同执刃商量一番”
……
林清也有种错觉,她发现自从宫远徵以身试毒后,她的玉醉对他便渐渐失效了。
他不再会对她情不自禁,反而看着她的眼里多了几分疏远与排斥。
林清也不急,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竹笛,好似在抚摸一件无价的珍宝。
若宫远徵能解这玉醉,那她在宫门的日子不算无聊,倒不至于直接就把他玩死了,她可是记得天宫巧的尸体被带回无锋时,身上被下了多少毒,这可都是拜他所赐啊。
想到这里,林清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杀意。
宫尚角同宫子羽商量后,宫子羽便同意了让宫远徵进月宫。
转头云为衫问起,宫子羽也如实告知她。
云为衫原本轻抚着肚子,眼中满是柔和与慈爱,可当听宫子羽说完后,她脑海里又闪过那双冰冷的眼,如暗夜里的野兽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云为衫背后一阵发凉。
她想起,天宫巧之下还有一人。
寒鸦澪手下只有两个刺客,一个天宫巧,一个圣檀心。
比起天宫巧的狠辣绝情与出手狠厉,圣檀心的信息少之又少。
只知她从不接无锋的任务,她只需听寒鸦澪的话。
还有,她是无锋内最强的制毒师。
想到这里,云为衫手里出了汗,若是这样那宫远徵已经中了她的毒?
圣檀心此时就在宫门?!
云为衫腿一软,一个站不稳瘫倒在地,肚子传来阵阵疼痛。
她额上满是冷汗,嘴唇也逐渐发白,她能感觉到大腿间有股温热在流出。
宫子羽一惊,急忙将她抱在怀中,又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云为衫失去意识前,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在她身体里流逝了。
那是她还未成型的孩子。
医馆里,人人脸上都是凝重与悲痛。
宫门的骨肉再次没了。
宫尚角太阳穴在突突的跳,他的头疼的厉害,他想起那人曾在他耳边说
“我怀了宫门的骨肉”
若这是真的,那她现在在哪?可还安好?浅浅。
宫子羽有些颓败的守在床榻前,他还是没有保护好阿云,和他们的孩子。
宫远徵却有些疑惑,云为衫的脉案他曾看过,她的身子在百草萃的调理下,一直康健,孩子也是健康的,怎么会突然没了?
宫尚角对上宫远徵疑惑的眼神,便知晓了他心中所想。
可宫子羽此刻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根本想不到这些,他固执的守在云为衫床榻前,紧握她的手,一刻都不曾松开。
半夜,云为衫被梦中那双冰冷的眼惊醒,才发现宫子羽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她一醒,宫子羽便立刻察觉了,他心中欣喜阿云终于醒了,可云为衫却突然握住他
“圣檀心,她一定在宫门”
宫子羽虽不知圣檀心是谁,却还是安抚道
“阿云,你如今身体还虚弱,先好好休息,宫门的事还有宫尚角和宫远徵,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说到最后,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落寞,可他却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听了宫子羽的话,云为衫下意识去抚摸肚子里的孩子,却只摸到一片扁平,她有些错愕的抬头望向宫子羽。
对方将她揽在怀中,
“阿云,孩子还会再有的”
无声中,云为衫靠在宫子羽肩上,泪如雨下。
……
听徵宫的下人们小心讨论执刃夫人失了孩子这件事,林清也不可微觉的勾了嘴角。
她手中仍在侍弄着草药。
这株白术原是宫远徵遗弃之物,觉得它生的矮小萎弱,药效不强,正要丢掉,是她问他拿过来,亲自养着。
如今倒是有几分精气神了,不废林清也日日夜夜照看它。
宫远徵从角宫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林清也小心翼翼的替那株他遗弃的草药松土。
隐约间他好像又闻到那股香气了,为了不被影响他正打算抬步离开时,林清也却看到了他?
“徵公子”
林清也小跑到他面前,她如今身子好了许多,脸色也渐渐有了红润,也不似从前那般走两步都要气喘吁吁。
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宫远徵心生烦躁,看向她的眼中也带了防备与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