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花和尚大闹五台山 1

    在我国山西省的东北部，有一座绵亘一百多公里的山脉叫五台山。主峰北台，海拔为2，893米。山下有很多佛教寺院，主要的有显通寺、塔院寺、菩萨顶、殊像寺等，还有唐代南禅寺大殿和佛光寺。它与普陀九华、峨眉合称为我国的佛教四大名山。由于夏季没有炎热的暑天，佛教又称它为清凉山。

    《水浒传》里的鲁达英勇豪爽，粗中有细，是个非常受人们喜爱的人物之一。后来为什么又改名为鲁智深，绰号叫花和尚，这是和五台山有密切关系的。

    那天，鲁达在渭州为救金老父女，三拳打死了恶霸镇关西郑屠。为了逃避官司，他才离开了渭州。一路上慌慌张张，东奔西逃，走过了好几个州府。真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就这样毫无目的到处流浪。

    这一天，他来到了山西代州雁门县，看到城内热闹非凡，人烟稠密，车水马龙，开店铺的、摆小摊的、叫卖的货物应有尽有，虽说是个县城，繁华热闹却一点也不亚于州府。

    鲁提辖信步走着，忽然看见一群人在十字路口正围着看墙上贴的一张榜文，其中有一个人还边念边用手比划，鲁达也钻进人丛里，就听那人念道“代州雁门县，遵照太原府指挥使批准渭州文书，捉拿打死郑屠的犯人鲁达，这个人原是经略府提辖。如果有谁敢藏匿在家供给食宿的，与犯人同罪；若是谁捕获送来，或是第一个告到官衙的，一律赏给一千贯钱。”

    鲁提辖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大叫了一声“张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随着声音，自己也被那人拦腰抱住，连拉带扯离开了十字路口。鲁提辖转过头来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谓州搭救过的金老。金老一直把鲁达拉到僻静处，才对他开口说“恩人，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现在到处都在张榜挂文，出一千贯赏钱捉拿你。你怎么还敢去看那榜文。如果不是正巧被老汉碰上，险些被官府的人捉了去。你没看见榜文上明明白白写着你的年龄、相貌和籍贯吗？”鲁达说“我不瞒你老，我根本不识字。”接着，那天送走金老父女，然后到状元桥下找到郑屠那小子，三拳结果了他的性命，只好逃离渭州，在路上走了四、五十天，今天才来到这里的经过，详详细细叙述了一遍。他又问金老“你为什么没回东京去，怎么来到了这里？”金老回答“恩人在上，自从那天你救了我们，本来打算直接回东京老家，又担心郑屠那小子追上来，所以没往东京去，而是绕道向北走。路上正巧碰到一个过去在东京的朋友来这里做生意，就顺便带我们父女俩到了这里。后来靠他帮忙，给女儿做媒，嫁给了本地一个大财主赵员外。现在生活富裕，不愁吃穿，这都全亏了恩人搭救。”接下去又说“那个赵员外也喜欢使枪弄棒，我女儿不断对他讲起提辖的救命大恩，因此赵员外非常想见提辖一面。只恨没有这么一个机会。现在好了，就请恩人先到我家住几天，然后再和赵员外相见。”

    鲁提辖跟着金老走不到半里路，便到了家门口。金老揭开帘子叫道“女儿，大恩人来了。”那个女子听到叫声，从里面走出来，连忙把鲁达请到上座，一连拜了六拜，不住地说“多亏了恩人搭救，我们才有今天。”拜完，又请鲁达到楼上坐。鲁达不肯，推辞说还要赶路。金老不由得生起气来，一边说“恩人既然到了我家，说什么也不能让你马上走。”一边就把鲁达的包裹和扛棒拿在手里。父女两人连推带拉，把鲁达请到楼上。金老头吩咐女儿陪着鲁达喝茶，自己去安排饭菜。鲁达说“何必费心，随便弄些吃的就行了。”金老却说“提辖的大恩，我们终生难报；弄些酒食饭菜，何足挂齿？”金老说着走下楼，到街上又是买鱼，又是买鸡，还买了许多时鲜果品回到家中。不大工夫，饭菜便摆在桌上，父女二人轮流把盏给鲁达敬酒。金老并且倒头就拜，鲁达连忙用手扶起，说道“金老，你何必如此大礼，我实在担当不起。”金老却说“没有你的搭救，哪有我们的今天。从到这里以后，我们父女就给你立了个长生牌位，天天烧香磕头呢！今天恩人能亲来我家，哪能不拜？”三个人，边说话边饮酒，不觉天已傍晚。忽然听见楼下一片喊声，鲁提辖忙推开窗户，见楼下有二、三十人，都手拿棍棒，嘴里喊道“快把来人捉拿下来。”人群中一个当官模样的人骑在马上，也大声叫道“不要放跑了那个贼。”鲁提辖见势不对，抄起一条板凳，就要从楼上砸下来。金老赶快摆手示意，并连声喊道“都不要动手！”随即跑下楼去，一直跑到骑马的官员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那个官人不觉笑起来，随后就哄散了人群。

    官人下马进屋后，金老又到楼上把鲁提辖请下来。官人一见鲁达便倒地就拜，说“义士提辖，请受我一礼。”鲁达忙问金老“这个人是谁？素不相识，为什么倒头便拜？”金老便说“这个人就是我刚才提到的赵员外。刚才他误认为老汉勾引不三不四的公子哥儿到楼上吃酒，于是就带领庄客们，准备来这里厮打。老汉把事情跟他说明后，他才发觉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说完几个人欢欢喜喜地走上楼，重新摆上酒饭。赵员外一定要鲁提辖坐到上座，鲁达不肯。赵员外说“早就听说提辖的大名，豪杰仗义，今天是天赐良机，得与相见，实为万幸。请提辖不要推辞。”鲁达却说“我是个粗鲁汉子，又犯了死罪。如果赵员外不嫌弃，愿和我交个朋友，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说话，俺二话没有。”赵员外听了，非常高兴。四个人坐下饮酒说话，十分畅快，直到半夜。

    第二天天一亮，赵员外对鲁达说“咱们在城内，恐怕不够安全；我想请提辖到城外庄子里住些日子。”鲁达问“员外的庄子在什么地方？”赵员外说“离这里不过十多里路，叫做七宝村。”鲁达听后，满意地答应了。赵员外马上叫人到庄子上牵马来，不到晌午，马就牵来了，赵云外请鲁达先上马，然后辞别了金老父女，二人一起奔七宝村来。从此以后，赵员外殷勤招待鲁提辖，每天有酒有肉，鲁达说不尽的感激。一晃就过了七、八天。这天两人正在书房里闲话，忽然看见金老慌慌张张跑进来，对鲁达说“嗯人，不是我老汉多心，怕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有人起了疑心，人多嘴杂，张扬了出去，昨天来了三、四个公差，探听消息，我担心他们会来庄上捉拿你，所以赶紧通知你们，早早做些准备。”鲁达听了，不愿连累赵员外，起身就要告辞。赵员外连忙拦住他说“让我想想。”过了一会儿，赵员外一拍手说“有了。”转身问鲁提辖“我到想出一个好地方，可以让提辖安身避难，保准万无一失，就怕提辖不愿意？”鲁达答道“我一个犯有死罪的人，但求有个地方安身，哪有不愿意的。”赵员外听了高兴地说“这就好办了。”原来，离这里三十里路就是五台山，山上有座文殊院。院里的智真长老和赵员外是好朋友。赵员外给寺院施舍过不少钱，并曾许愿要剃度一个僧人到寺里，且早已买下一个度牒，只是没有合适的心腹人。赵员外想到现在只有让鲁达削发为僧，躲避官府的捉拿才行。赵员外跟鲁提辖一说，鲁达就答应下来。赵员外赶紧连夜收拾了衣服、盘缠和送给长老的礼物。第二天一早，叫庄客挑了担子，亲自送鲁提辖上了五台山。智真长老引着首座等把二人接进了方丈室。双方见礼后，赵员外说“有件小事，要麻烦长老。我先前曾许愿要剃度一僧，这位表弟姓鲁，还望长老收留，也了却我一桩心愿。” 长老回答“这是件光辉山门的事情。”当场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