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能之人
眼皮好重。
这是昊夜有意识后唯一能够感觉到的。
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从深海中拖了上来一样，在进行了一系列窒息沉沦后终于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昊夜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陌生的环境还有一片白的场景让他感到恍惚。
缓了好一会儿昊夜才听到耳边那些声音，他缓缓转过头去，不聚焦的瞳孔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
“我这是怎么了？”
说出口沙哑的不成样子，让昊夜都被吓了一跳。
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皱着眉靠近昊夜，伸出手制止了他想继续说话的动作。
“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昏迷了半天头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
晕倒后的醒来，是如此的突然，仿佛时间在昊夜身上停滞了一般。
昊夜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试图适应现在的情况，他看到了女人胸前挂着的名字牌。
莉西佩。
莉西佩端详了昊夜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会感到不舒服的吗？”
昊夜沉默了好一阵才回答莉西佩的话，在确认没有再感觉到不适后给出了准确的回答。
“没有其他的问题了，一切良好。”
说着昊夜要从床上坐起来。
莉西佩见他相安无事并没有出声阻拦，“既然没事了那就跟我来吧。”
莉西佩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二人顺着走廊一路来到一扇门前，莉西佩推开门走进去昊夜才发现这跟刚刚的房间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这间房大的可怕。
还不等昊夜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他的视线很快又被正前方的男人所吸引。
男人背对着他，一身的肌肉让昊夜看着忍不住蹙眉，分外惹眼的还有他反光的头顶。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昊夜发现了他手里拿着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是昊夜跟哈罗斯的情况报告。
昊夜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关于晕倒前的记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着急起来，迫切的询问着身边的人。
“那些强盗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坐在一旁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哈罗斯因为昊夜这话不禁嗤笑出声，这一笑也成功让昊夜注意到了他。
哈罗斯浅绿色的瞳孔每每让昊夜看到都会不受控制的呆滞，更别说他现在眼底尽是不屑。
“在你不省人事的时候早就被我们解决完了，不然你觉得你能活着从那里出来？简直愚蠢！”
昊夜没说话低着头，他对自己的实力没有办法狡辩，确实是技不如人了。
肌肉男没有理会身为队友却在吵架的二人，他踱步走过来开始向昊夜讲解现在的情况。
“我是凯斯克，如你所见的是这个冒险者协会的会长。”
“另外欢迎你们的加入，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问题现在都可以问我。”
看着凯斯克的脸，昊夜噤声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后天的努力能让天赋值上升吗？”
凯斯克没想到昊夜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停顿，到嘴边的话也被堵住。
他本想给这个稚嫩的孩子一点安慰，但眼神在触及到昊夜认真的神情时那些漂亮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实话凯斯克大可不负责任的给昊夜一点希望把这件事含糊过去，哪怕日后昊夜始终毫无进展他也能归咎到昊夜自己无能上。
只不过到底凯斯克还是不想辜负一个态度认真的孩子。
“说实话，你刚刚说的这种可能性其实本质上来说并不大，甚至算得上是天方夜谭。
我们这里只是负责训练你们的，天赋值属于先天性生成，后天能否改变并不在我们的管辖之内，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让你们在遇到危险时能够跟敌人抗衡，仅此而已。”
这些话对于昊夜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他无法接受自己从开局就是一块朽木的结果。
“那，如果说能得到女神的祝福呢，这个局面还能被转换吗？”
昊夜略显慌乱，在听到凯斯克的话后分明早就手足无措了，却仍然要强装镇定的问出第二种可能。
就连哈罗斯都被昊夜的执着弄的难得没有出声嘲讽他。
凯斯克沉默半晌，斟酌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他在不久前看了昊夜的个人资料，知道他现在问的是关于未来是否还会有能力的事情，虽然很不想伤害这个孩子的自尊心，但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从古至今，从来都没有你所说的这样的先例。”
那一刻昊夜只感觉五雷轰顶，眼底仅存的那一点希望也伴随着凯斯克的话熄灭了。
昊夜全身的力气都在那一瞬被抽走，险些腿软瘫倒在地上。
莉西佩眼疾手快的提着昊夜的肩膀，干脆把人丢在了椅子上待着。
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闷，房间里好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无止境的寂静。
凯斯克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带过这个话题。
“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接下来我要开始为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冒险者协会的具体情况。”
凯斯克递给二人一份地图，“整个协会一共有三层，最顶层是我的办公室还有房间，你们平常有什么问题可以到上面去找我。而你们现在在的这一层，是协会可以出租给所有冒险者的，一共有十多个房间可以选择。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会议室，平常用来开会的，不过开会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只是名义上的，大家已经把这里当场吃饭的地方了，你们也可以这样随意点，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厨房。”
在凯斯克的讲解下二人搞清楚了冒险者协会的分布，第一层是冒险者大厅，在那里冒险者们可以领取相关的任务，等级评定也将在一层举行。
“当然，冒险者也有等级之分，我们这里的冒险者分别有入门，初级，低级，中级，高级，顶级，超级，特级还有传说这九种阶级。”
凯斯克的目光放在莉西佩的身上，伸出手指向她，“这位魔法师莉西佩就是中级魔法师，还有一个中级冒险者今天并没有过来，他是后面教你们剑术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了莉西佩。”凯斯克冲莉西佩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去。
莉西佩收回目光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推算过后对着昊夜还有哈罗斯说道，“现在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教你们一点魔法作为今天的练习。”
随后四人一起来到一层的冒险者大厅，刚出电梯熙攘的人群就在眼睛里跳跃出来，跟刚刚安静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在昊夜面前一闪而过。
莉西佩带着昊夜他们来到公告栏边上，只见上面除了张贴的任务之外，还有一块电子屏幕，上面不断的跳出新的任务。
“新的冒险者？可以看看对什么程度的任务觉得有信心拿下，领着任务过来签约即可。”
前台的小姐热情的对着昊夜眨眼睛。
不可否认的是昊夜那张脸猛地红了，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她们衣着火辣不说，整个人还热心肠的不得了，恨不得都贴上来。
哈罗斯冷着脸把手从前台小姐的身上抽出来，昊夜则是局促的疯狂躲蹿。
“好了莉莉西，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莉西佩无奈的出声制止了三个人的动作。
被称作莉莉西的女人撇了撇嘴，“好嘛，我也没想到这两个小男孩居然这么害羞，跟之前遇到的男人都不一样。”
昊夜好不容易才从前台小姐的魔爪下逃过一劫，还没站稳就看到凯斯克的手在莉莉西路过他身边时，猛地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莉莉西娇嗔的回过头看向凯斯克，凯斯克则是一脸谄媚的回以一个笑容。
嗯……
昊夜讪笑两声，看来这个冒险者协会的会长也是一个十足的老色胚啊！
莉西佩自动忽略了凯斯克不正经的样子，她对着昊夜跟哈罗斯说道，“先带你们熟悉一下任务流程，方便后续你们的行动。”
“跟我来吧。”
三个人一并朝外走去，没有人在意凯斯克是否跟了上来。
莉西佩一直把人带到到协会一旁那一片的空地上，“这里也算是冒险者们自由训练的地方，我们的魔法教学就在这里进行。”
“魔法顾名思义需要用魔力才能打开，开始的训练也不会很简单，需要你们先去感受。”
莉西佩在一旁解说哈罗斯便开始遵循她的话开始试炼。
“感受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力量，确认你们是否统一，然后一鼓作气的把魔力逼入体内打开魔力通道！”
“最后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把魔力进行提纯，让它能够留在你们体内，这样就算是成功了。”
哈罗斯的感觉以失败告终，他停下动作睁开眼发现莉西佩也在看着他。
“怎么样？你有感受到什么吗？”
哈罗斯摇了摇头。
昊夜更别说了，他连哈罗斯一半都没有，连哈罗斯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他更不可能做到才对。
相反的莉西佩因为他的反应笑了笑，“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对了。”
哈罗斯错愕的看着莉西佩，“你笑什么？”
“笑你太过于心急。”莉西佩放下手里的魔法书，“打开魔力通道往往是最难的那一步，快的一个星期半个月能打开，慢的可能半年一年甚至再往后。即使魔力打开了也没有完全结束，你们还需要把对自身有用的留下，至于没用的都要排出体外才算完成提纯。
往返这样，往后你们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能够自然而然的储存吸收魔力。”
“你们现存的魔天赋代表的是你们能在身体里存储多少魔力，至于你们的智天赋代表的则是你们能学会多少魔法。”
莉西佩对着空中挥了挥手，下一秒空中浮现出几行字。
“魔法的阶段根冒险者并不一样，分为一般，初阶，中阶，高阶，超阶跟神阶这六种阶级。”
在二人的注视下这些字迹随着火焰消失在眼前，昊夜甚至能够感受到鬓角热出的汗正在往下流。
“我是中阶魔法师，接下来我会为你们展示一下中阶魔法的威力，所有人往后退！”
莉西佩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掌对着上方念下咒语，刹那间一个巨大的火球从莉西佩的头顶上出现。
火球的直径足足有五米，莉西佩站在火球前面，艳阳天在那一刻暗淡了下来，她背对着光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强者的气场。
空地外的声响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厅里也有冒险者探出头来观看这个场景。
“我的天呐，莉西佩老师你真的是我的女神！”
“这个火球我真的是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硬控。”
惊叹声传来，莉西佩丝毫没有动摇。
火球还在噼里啪啦的发出爆炸声，下一秒火球便猛地冲向天际。
“魔法永无止境，一直都在因为时代进步，不管是哪个魔法师都在不断学习的阶段，大家都是一样的。”
昊夜被莉西佩的一系列操作给看呆了，他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下缓过神来。
“我已经演示过了，接下来需要靠你们自己感受魔力了，距离吃饭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你们可以在这里自行活动感知。”
莉西佩说完哈罗斯就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昊夜亦是如此。
漫长的时间缓缓流逝，莉西佩跟凯斯克并排站在一起观察着二人的动静。
“你说他们能行吗？”凯斯克眼底带着怀疑。
他们的资料他都看过，这个昊夜的情况那是相当的棘手，不过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就这样回去。
莉西佩闻言扶了扶眼镜，“期待一下吧。”
约莫十分钟后，一动不动的哈罗斯周身突然出现光圈，由弱到强。
“什么？！”莉西佩第一时间看了一下手中的表，距离她让他们感知也不过才过去十分钟，哈罗斯居然就已经能够准确的感觉到魔法。
这简直超乎她的想象！
凯斯克意外的看向哈罗斯，跟莉西佩对视的那一眼眼底是难以掩饰的赞赏。
要说往常有天赋的冒险者最快用的也是半个小时，结果哈罗斯居然硬生生的把时间缩短到了十分钟，打破了记录。
昊夜能够感觉到哈罗斯的变化，看样子这是感知成功了吗就连他都被光波给影响到了。
为哈罗斯开心的同时昊夜也担心自己，他努力的想要甩开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但根本毫无作用，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哈罗斯虽然还无法将魔力逼入体内，但每一次尝试都会让他有一定的进展。
凯斯克欢喜之余看了一下昊夜这边的情况，不出所料的还是跟刚开始那样，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是，这孩子怎么能力能差到这种地步？同样是两个小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莉西佩扶额感到头痛。
凯斯克跟着摇头，要不是他提前确认了这俩人的情况，估计要被气吐血。
莉西佩的手表是时针走到七得时候短促的响了一声，见此莉西佩对二人叫停，“今天的练习结束，现在跟我们回去吃饭。”
昊夜泄气的睁开眼，感知的都要睡着了还是屁都没有。
苦恼间昊夜跟哈罗斯的视线在空中毫无征兆的交汇在一起后者迅速的移开走在前面，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大厅闲着没事的冒险者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对待他们的态度形成了对比。
哈罗斯被拥簇着往前走，而昊夜则是一个人跟在后面。
对这些昊夜倒是不在意，他满心都在因为不能提升天赋值感到悲哀。
他可不想这十年里一直都手握废物的标签剧本活下去。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在会议室。”前台小姐冲几人招了招手，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会议室走去。
大门被推开，会议室里还有一个昊夜没见过的男人。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位置上，听到开门声懒洋洋的抬起头看了过来。
“你来了？”凯斯克意外的看着随性的男人，刚张开的嘴巴被他的抬手所打断。
他伸出手指着凯斯克身后的昊夜，“我因琪德，不教你这样的废物。”
说话间因琪德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未能清晰的看到剑出鞘的瞬间，纸便支离破碎的飞洒出去。
回荡在昊夜眼前的纸屑，那是属于他的情况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