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对是错

    此时女真牛录章京的想法其实很正确，山头能不能守住其实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山上可以拖住明军进攻，自己手中两个牛录的兵马分出一支求援汇报，自己带领主力冲击大路口直奔富察之野，与那里得女真探子汇合。目前的情况是川军的战斗力非常强，这份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后续部队。

    但是此时牛录章京的想法已经错了，当他分派出去的通讯小队，刚刚到达山口就遇到了骑兵的阻拦，他还没来得及到处路口通行的时候，他分派出去的骑兵小队已经被屠戮一空，而在他的正面也遇到了登莱军的阻击阵列，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支500多人的女真队伍是怎么被消灭的，因为在他奋勇当先冲在队列的最前面的时候一枚60毫米的实心弹将他的整个脑袋砸碎了，实心弹的动能并没有任何消失的意思，直接将身后的一匹马胸口洞穿之后，将另一匹马的腿给滚断了。

    凌晨四点，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钟头的时间，随着通讯兵将女真人突围部队全部歼灭的消息传到刘珽军中时候，刘珽正在接受受中大将刘吉龙的死讯。这个60岁的老将心情悲痛，此时登莱军汇报即使是女真军队被全部歼灭的好消息，也并没有让刘珽有任何开心的思绪。早上七点整个战场终于被打扫清楚。深河作为最为关键的据点女真人沿途一共安排了10个牛录将近3000人马，而此战也清楚了到底斩杀了多少女真将领。

    摆在案头上的是努尔哈赤的女儿贵英女婿火狐狸，金白二囚，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中军韦都男，直接杀死的女真人1600人，重伤600生俘300其余的都是火炮和手雷爆炸产生的无法分辨的。

    命令手下人将半死不活的韦都男带出去砍了脑袋，此时康应乾走进大帐先是宽慰了主将刘珽随后提出大军整夜作战十分疲惫是否可以继续行军，此时听到此话得刘珽脸色更加不善，不过因为康应乾身为监军却没办法发火只能压下火气表示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军整备才有战斗力，此时朝鲜监军乔一琦也走进军帐。

    而此时吴启戎董遇时却在自己军中大帐内听取通讯兵的报告，马林与杜松先后战败，而作为主力的李如柏行动缓慢，而深入敌占区的刘珽部已经行军三百多里，也属于孤军一部，而杨镐规定的行军期限已经拖延了很久，刘珽部必须快速行军，倒是此时军队连续八天作战，马不停蹄又经过一场硬仗，实际情况是非常需要修整，而董遇时得知马林杜松已经战败整支军队已经属于孤军必须尽快撤退，而刘珽等人还未来得及知道这些情况，吴启戎看着董遇时反而摇了摇头。

    此时董遇时也明白现在属于进退不能，大军留在深河或许可以不算那么突出，可是多呆一天面对得女真人就要多几万人。

    上午九点，董遇时被刘珽招进帐内，表示军队修整一天，并且邀请众人参加刘吉龙的火葬。

    刘珽说完命令后，监军康应乾和乔一琦陆续离开大帐，董遇时也识趣的准备离开，而刘珽突然拦住了吴启戎，他表示大军可以晚一天开拔，可是要求登莱军派出骑兵先行侦查，这让董遇时有些为难，倒是刘珽作为军中主将不能不听从命令，于是答应后准备离开，此时刘珽又拦住董遇时，表示能否给自己军中送一批药膏，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金芙蓉，于是董遇时表示回去后就安排。

    “骑兵先行侦察？”吴启戎听着董遇时的重述，也是为难的皱眉，“这次我们就是为了要个好名声来的，让我们侦查有些超纲啊。”吴启戎思索起来。

    此时许久不见的杨向东突然造访，这让为难的吴启戎放下了心思，原来杨向东来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优秀阻击行动，让朝鲜军的乔一琦对郑继愿的军队很有兴趣，于是今天提起将他手中军队交付给乔一琦临时指挥，而杨向东这次前来的目的也是因为刘珽的大军休息一天的事情而来。

    杨向东和两人的担忧差不多，也是考虑进退问题，不过既然杨向东倒是点破了一句话，我们知道李如柏“急进如风”倒是努尔哈赤可不一定这么认为，对于吴启戎关于派遣侦察的事情，杨向东反而没有进退问题那么为难，反而说到刘珽让侦查那就去侦查。不仅要侦查反而还要仔细侦查。面对两人得疑惑，杨向东索性拿出地图，一边讲述一边指点，这兴华公司的地图可比刘珽手中那份抽象地图精准多了。

    “经过深河继续向北，虽然道路比先前通畅许多，可是叉口也越来越多，既然我们侦察那最快也只能晚上回来一个，到时候侦查情况也只能保证主路的绝对正确，而叉口我们只能继续派兵侦查，我认为所谓的侦查也只是因为监军康应乾的问题。毕竟他可是杨镐军略执行的负责人。我想刘珽也很清楚这点。”杨向东这话确实给了两人的迷惑有了解答。

    当天下午刘珽和军中高级军官一同参加了大将刘吉龙的葬礼，火葬结束，刘珽召开了军事会议，说明了明天行军安排，依旧是刘珽的川军和刘昭孙带领的浙兵先导，而修整了一天的朝鲜军随后，登莱军得火炮数量多行军慢留在第三梯队。青州军和后勤还是押后。

    对于这次安排大概还是没人否认，倒是乔一琦表示朝鲜军作为第二梯队没问题，但是朝鲜军战斗力很差，必须有大明军队压阵，既然朝鲜军行军本就不如明军，那就让登莱军和朝鲜军同时行军。而深河作为关键节点，距离赫图阿拉不远，可以留下部分军队防守，而且剩下道路本就不远也不需要多余的粮草补给，所以大军可以轻装简行，而身旁的监军康应乾也表示多日战斗军中伤员也需要安置，带上伤员和辎重只会更加延误行军速度。

    于是刘珽也只能答应下来，留下自己的心腹周文与青州军以及2000多朝鲜川军浙军伤兵防守深河。

    而军事会议也在面和心不和的情况下结束了，朝鲜的姜弘立不愿意深入加入战争想着摸鱼，刘珽伤心手中兵力损失让自己没有说话的底气，康应乾担心拖延进军时间导致计划失败自己跟着吃瓜落，乔一琦担心朝鲜军的战斗力。走出大营，乔一琦拉住准备离开的董遇时。

    “刘将军命登莱军为先驱探查，不知董总兵是否有所收获？”乔一琦拱手行礼询问。

    面对这个30岁左右的乔一琦，董遇时还有一点印象的，此人父方伯懋敬，号纯所，官至山西左布政使，还算是杨向东老家的父母官了。一琦少有才名，既受书，目十行俱下。年十六岁为痒生，随入太学，应都试，试毕出三场应制艺示客。客额手为方伯贺，谓必得隽无疑。乃竟报罢，一琦从此遂厌薄经生业，尝叹曰：“大丈夫生不封万户侯，死当留万古名耳。安能坐寒毡，守破砚，局促辕下驹乎”。乃稍稍疏财结纳豪杰，习击刺、好谈兵，而臂有独骨，能开五石弓左右射，运槊如飞，遂以武勇骑射名贯三吴。武弁之流见一琦者无不避席。而里党拘曲之士，辄私诋訾。

    壬辰癸巳间（1592-1593）日本关白事起，时吴中诸公子年少轻佻，议自募拳勇报效，为仇家诬为不轨，皆被逮入狱，事白得解。时髦敬已死，一琦意不自得，遂从戎，中癸卯（1603）武举，思奇功雪前耻，远直走塞下。先以孟河防盗功得荐于朝，遂钦授辽东广宁守备为按臣熊廷弼所爱。戊申（1608）一琦有抚顺之守，恰逢巡抚张悌到任为虏所困，一琦策马斩其渠帅数人，虏遂解散。悌还朝力荐可大用，调宣府滴水崖守备。一琦到任练兵缮堡，一方帖然。蒙古鞑靼部三娘子挟赏拥众犯龙门，参将遇害，一琦匹马赴帐，晓以利害，宣布威德，遂边患得免。

    四月，奴尔哈赤反以“七大恨”叛，陷抚顺，辽东总兵张承胤驰援败殁。五月，明以杨镐为辽东经略。七月，清河失守。时朝廷每以乏将为忧，科臣首荐一琦可当一面，遂迁辽东都司镇江游击，监朝鲜兵。时杨经略与熊廷弼有隙，而并疑一琦。人谓：“东事未易措手，皆尼其行”。一琦慷慨言曰：“大丈夫为国出死力。安记利害。我恨不得一当单于耳。且经略为国求才，岂以修怨扼壮士乎”

    董遇时很是欣赏这个家伙，于是也是实话实说，表示通过深河后道路平摊倒是叉口很多，登莱军不比辽东军，来了这里属于两眼一抹黑，能自己不迷路就不错了，只是刘将军有令自己不能不服从，只能安排骑兵尽力侦查。

    听完董遇时的话，乔一琦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子，脸上都是沧桑，如果只是看他面容和善，自己联想不到他也是在抗倭援朝中立了大功的老行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