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深河

    “川军士兵在登山进攻的时候确实有非常大的优势。”董遇时扭过头对身旁的吴启戎说到。

    “这么简易的寨子，太好进攻了。只是现在随着我们行动的只有60mm炮，剩下的大口径火炮全部在后勤部队，对于我们的火炮刘珽还是没有太大信心。60mm火炮进行两轮精准射击，炮兵设击时掩护95mm炮，发射霰弹刀盾兵和掷弹兵进入最多半个小时咱们就能在马家寨吃晚饭了。”此时登莱军中的炮兵参谋发言。

    “你这就是有些自大了。”吴启戎反而说到。“炮兵的发展，需要的是有基础的数学和弹道学的研究，这是你们炮兵需要的基础理论知识内容，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好兵，最起码要了解和能运用这些东西，你说的这种方案更适用于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和长时间的炮兵训练，对于现阶段所有的大明士兵来说，这些都并不是他们所具备的，唯一有一些研究的可能就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女真人的长处在于近身战斗和弓箭的精准射击。至于敢打敢拼，这是每一支军队，必须要有的基础认知。”

    山顶的喊杀声还在继续，但是结果已经确定了，不足300人的山头上，被三到四倍的大明军队进攻，结果已经不言而喻，此时刘珽的中军发来命令要求登莱军先行。

    “走吧，老刘大人觉得咱们在这里怕抢功了。”董遇时收起自己的望远镜，然后拍拍吴启戎的肩膀，然后走下了山头。

    三月初一晚上吴启戎的登莱军已经进入深河外，因为情报并不通畅，吴启荣杨向东等人对于萨尔浒之战也并不是非常的清晰，此时，杜松军突出冒进，已进至萨尔浒（今辽宁抚顺东大伙房水库附近），分兵为二，以主力驻萨尔浒附近，自率万人进攻吉林崖。努尔哈赤看到杜松军孤军深入，兵力分散，一面派兵增援吉林崖，一面亲率六旗兵4万5千人进攻萨尔浒的杜松军，战斗也应该打了一天。

    今天夜里夜里明朝北路军由马林率领进至尚间崖（在萨尔浒东北），此时他还不知道杜松已经交战，而是继续行军。

    初二下午刘珽终于是遇到了一直算是整装完备的女真主力，这只女真军队列阵以待，而远处山上数千女真人也在远远观看，或许他们也想摸清楚西路军的军力如何？

    而此时马林得知杜松军战败，不敢前进，将军队分驻三处就地防御。马林为保存实力，环营挖掘三层堑壕，将火器部队列于壕外，骑兵继后。又命部将潘宗颜、龚念遂各率万人，分屯大营数里之外，以成犄角之势，并环列战车以阻挡敌骑兵驰突。

    在北面打的稀里糊涂的时候，深河城外列阵以待的女真兵看到了一支全副武装的600名骑兵径直向着他们冲过来，见他们来势汹汹女真兵也不迟疑直接勒马回头向着身后的山头跑回去。

    所谓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刘珽见女真人后撤，率先拔出大刀带领全军向着女真人冲了过去。“不亏是钻老了林子的，这跑路的本事可是利索的很。”董遇时对身旁的吴启戎说到。

    “命令一团二团展开稳步推进。炮兵协同递进。”吴启戎对身后的参谋说到。

    “女真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迟滞我军进攻。别看他们窝在山头上，但是他们对这里的路况熟悉的很，刘珽和他们打一仗也好，五千人的对抗演练我们经历的还是少。”吴启戎说到。

    “刘将军命令，登莱军青州军攻取深河。”一个身背旗帜的通信兵传达回来命令。

    “通知预备队包围深河，我希望晚上能在深河内吃饭。”董遇时看了看吴启戎。

    很快从后勤部队运输到来的拼装云梯送达，炮兵对深河墙体发动炮击，此时深河内只有不到200人的女真人，很多都是从先期几个寨子撤回来的溃兵，和川军的战斗还算是有些经验但是对于登莱军可就差了很多，随同后勤部队来的是青州军的火炮部队。在拼装云梯时，火炮已经开始对着深河南面开始炮击。不足五米高的夯土墙被实心弹集中，靠近前沿的旗语手给炮兵传达炮击数据。守城的女真士兵可没见过这种阵仗，炮击两轮后，提着木桶的士兵将深河边凿出来喝水冲洗炮身，炙热的火炮在凉水接触的瞬间蒸腾起大量的水蒸气。炮击刚好结束，云梯已经开始在士兵的推搡下靠近墙体。100米外，火枪兵在盾牌掩护下对城墙开始射击。

    密集的弹丸让胆大得女真人刚刚探出身体就被击中，云梯终于是靠近城墙，女真人顶着弹丸开始防御，他们刚刚起身还没看到踩着云梯的登莱军，云梯后躲藏的登莱军投掷的手雷就到了，十几个手雷在云梯勾锁边爆炸。爆炸的白色烟雾中，手持刀盾的突击手如同鬼魅一般从烟雾中冲出来。六处云梯陆续冲出12队突击队，他们身后是手持长矛的掷弹兵。他们属于支援队伍，手中时不时的向着更远处投掷手雷。

    战斗从当天下午三点开始三点四十五分，空无一物的城头山出现了大明的旗帜。这是特意安排的旗帜，毕竟现在并没有任何理由对外使用兴华公司的旗帜，看着寒风中摆动的旗子，后续得后勤部队和青州军也陆陆续续开始进入深河，并且修建营垒，朝鲜军越过登莱军身旁加入对女真人的进攻。

    此时董遇时和吴启戎对于进攻山上女真人两人没有任何兴趣，反而趁着都是自己人的时间开始将部分补给运到深河附近的山地。

    刘珽对于女真人的进攻陆陆续续开始减缓，虽然女真人有充足的手段撤退，不过他们的目的明确就是拖延刘珽军队的行军。战斗持续到傍晚五点，刘珽回到了准备好的深河大营。

    此时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2000民夫陆陆续续将大营按扎完毕，最后压阵的是刘珽的大将刘吉龙，由于刘珽的主力川军打了所有正面战斗，外围防御就安排给了登莱军与青州军。大军围绕着深河四面扎营，可能是因为今天下午对于女真人的进攻，实在是过于不顺心，刘吉龙要求在正面扎寨，于是登莱军移动到了西面靠上的位置。东面由朝鲜军与后勤的青州军防御。

    夜晚整个深河中200多轻重伤员正在登莱军建立的野战医院内接受治疗，虽然伤员不少，可是喊叫声却没有那么激烈，虽然吴启戎不喜欢大明可是对于这些保家卫国，千里到来的川军还是很照顾的，野战医院那准备了充足的阿芙蓉。看着军医把一片从未见过的药膏塞地士兵的嘴里，那狰狞难受的表情，在服用之后没一会儿神情便平静下来，这让他觉得登莱军还是挺够意思的。女真人不愧是从山林里打猎出来的，他们弓箭射击的精准度非常高，这些正在接受治疗的都是被射中了要害，或者是没有假周防御的地方，刘昭孙也很庆幸接收了兴华公司销售给自己的棉甲。如果没有这些甲胄，这次进攻女真的队伍伤亡的比例会更大。

    查看完这些随自己与父亲从千里之外来到同袍之后，刘昭孙前往大营拜见自己的父亲向他汇报情况，见到正在烛光下沉默不语的刘珽。先是告诉了自己父亲也在医院内看到的情况，随后向自己的父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可以聪登莱军那里买一些这种减轻疼痛的药膏。看着父亲投来疑惑和不解的眼神，刘昭孙详细的讲述了自己亲眼所见那些药膏产生的效用，当他在给父亲讲述阿芙蓉的疗效，在他不知道的历史上在数百年后，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让祖国受到了近百年的屈辱，但是在他的眼里确是救死复生的良药。此时的刘珽倒是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兴趣，因为整个女真人的韧性让他本就不安的心情更加沉重。见父亲已经没有了和自己兴趣聊下去的心思，刘招孙便离开了大营。

    此时已经是三月初二的晚上九点，北部阶梯式情报传来，杜松已经没了，马林正在三月初二早晨，马林军队刚要拨起扎营的器物准备向南进军，发现努尔哈赤率领的军队到了，就率军队重回宿营地重新扎营布列战阵，阵列方形，营地四面昨夜挖有三道壕沟，壕沟外排列大炮，放炮的兵皆徒步站立炮后，大炮的外层，又密密排列一层骑兵，骑兵的前面再排列火枪队，其余众兵都下马，进入三层壕内的营中列阵，正在和女真人对峙。

    后续得后勤部队2000人已经到达榛子头，带着大部分是药品火药和甲胄。而在马家寨已经有接应部队出发等待后续补给到达。

    “看来西路军已经很危险了。”刚刚听完汇报，董遇时的脸色很差。

    吴启戎还没来得及回应，突然北面传来阵针喊杀声，吴启戎一把按住起身的董遇时，“董司令，你在这里我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