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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在这儿给我纠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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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国昌一走,这案子就审不下去了。

    刘方正用眼神询问谢行渊,接下来这一步该怎么走。

    谢行渊只看了看他面前的卷宗,这是在示意他公事公办。

    之后,谢行渊和何尚书一道,走出公堂。

    到了僻静无人处,何尚书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谢行渊深施一礼:“王爷大恩,我何松毅记下了!”

    何尚书身为当朝二品大员,平日里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更是从来没对谁说过这样的软话。

    可今日,他说了。

    谢行渊今日的举动看起来奇奇怪怪,但其中的深意别人看不懂,他这个当事人却看懂了。

    谢行渊今日闹这么一出,是给冯国昌狠狠地敲了一记警钟。

    就是告诉冯国昌,他做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他们这边,不再藏着掖着,也不再暗中找什么奸细,更不再防着谁,而是直接把这件事放到了明面上。

    当一切摆到了明面上,冯国昌再想做什么,那就需要掂量掂量了。

    要知道,如今何府还有一个大肚婆,孔妙雯可还没生呢。

    这一次他们敢在赵思敏生孩子的时候派刺客来,那么下一次,他们就敢火烧何府。

    这天下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然,生活在这样的压力和恐惧之下,何府的人迟早要疯。

    而谢行渊闹了这么一出,就是故意要把何府的事情往冯国昌身上扯。

    这下,若是何府的人再出什么问题,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冯国昌。

    在这样的境况下,冯国昌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那么,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孔妙雯生下孩子。

    说白了,今日这件事虽然闹得很僵硬,但是对于何府而言,却有天大的好处。

    倒不是说从此以后他们何府就不用再防备,而是防备的压力会小一些。

    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儿,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松上一松。

    如此一来,何尚书怎会不心存感激呢?

    谢行渊却很客气,直接托起何尚书:“你我当年本就是忘年交,我曾尊你一声大哥。既然如此,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恩不恩的。”

    “那陛下那边,你怎么应付?”说着,何尚书忧心忡忡。

    如果是冯国昌一个人自然不可怕,可难缠的是国公府有不少人在朝为官。这些人分布在朝中各个衙门之中,还有不少担任要职的。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他们借机给谢行渊使绊子,那就防不胜防了。

    而且,冯国昌还是贤贵妃的亲哥哥,姑且算是皇亲国戚。

    他受了欺负,贤贵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贤贵妃身边育有六皇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往深了想,六皇子以后也有可能要继承皇位。

    这样的话,谢行渊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相对于何尚书的忧心忡忡,谢行渊却是云淡风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哦对了,你那孙子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我那孙儿一切都好。当时多亏崔大夫护得严实,没让我那小孙儿伤到一星半点儿。我们何家全家对崔大夫,不胜感激……”

    何尚书正说得激动,就听谢行渊说道:“错了。”

    “什么错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谢行渊更正道:“不是托我的福,是托崔大夫的福。这句话,你说错了。”

    听完,何尚书没好气地看了谢行渊一眼,心道,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给我纠错呢?

    有那时间,想想自己那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吧。

    谢行渊才不想这些,只一味纠正道:“刚刚的话,你重新说。你不是托我的福,是托崔大夫的福。”

    “是是是,不是托您的福,是托崔大夫的福。”何尚书好脾气地顺从道。

    谢行渊这才满意:“行了,忙去吧,我要进宫了。”

    何尚书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见左右无人,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咱们这位陛下,最烦有人跟他玩心眼。你面圣的时候,不要想着玩心眼,直接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也就是了。”

    猜度圣意是大忌。

    把自己猜度到的圣意告诉旁人,就等同于把自己的把柄拱手送上,那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可官场老油条何尚书,却是一连犯了两个大忌。

    却又犯得心甘情愿。

    谢行渊承了他的情,低语道:“谢了,老哥哥。”

    一句话,说的何尚书差点儿飙泪。

    当年,他和谢行渊原本就是忘年交,可以说是无话不谈,虽然隔着三十多岁的年龄差,可当年他们都以兄弟相称了。

    “赶紧走吧,老弟弟!”说完,何尚书还有点不好意思,推了谢行渊一下。

    谢行渊会心一笑,翻身上马,一路往宫里而去。

    他是超一品的异姓王,有随时面见陛下的资格。

    得到通报后,谢行渊等在勤政殿外。

    此时,勤政殿内传来声声控诉,不是冯国昌那老狗还能是谁?

    没多久,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杨得福杨公公就走了出来。

    他一甩手里的拂尘,脸上是标志性的笑容:“王爷,陛下请您进去。”

    “好。”谢行渊应了一声,跟在杨公公身后,进了勤政殿。

    勤政殿内,冯国昌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行渊白了他一眼,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有这么一面。

    要论哭,他还真是比不上冯国昌。

    这时候,昭武帝冷哼一声,质问道:“谢爱卿,你可知罪?”

    谢行渊疑惑地摇摇头:“还请陛下明示,微臣不知哪里有罪。”

    “好你个谢行渊!冯爱卿痛诉你胡乱攀咬他,往他身上泼脏水,你可倒好,一下子推得干干净净!”

    “陛下明鉴,微臣原本也不相信这件事是冯国公做的,所以,微臣让他立誓。可是,他不肯。他不肯立誓,这就很有问题了。”

    昭武帝眸中现出一丝狐疑:“冯爱卿,你只需要立个誓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何你不愿意?”

    “陛下,不是微臣不愿意立这个誓,而是这个誓它不能立啊。微臣没有做过,却要为了这件事立誓,总觉得有些奇怪。更怕立了这个誓,这屎盆子就扣到微臣头上来了。”

    谢行渊趁热打铁,道:“陛下,您也看到了。刚刚在大理寺,冯国公也是这般胡搅蛮缠,找来各种理由,就是不肯立誓。微臣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敢立誓。”

    “陛下,微臣没有!”

    昭武帝看了他一眼,眼底波澜不惊:“那你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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