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长脸了
道具师眼神迷茫，瞧了瞧苏青权，这几日的忙碌让他有些应付不过来。“这不还是粉嘛。”他挠挠头，疑惑地说。
“是粉没错，但得是嚼过的，得碎碎的，一段一段的。”旁边有人小声提醒，道具师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回去整改。
姜文领着苏青权，走到张默和姜武身边，开始讲解戏份。
“得这样，”他指点着，“你们刚才的表现没问题，但节奏还得再分明些。”
“这戏的冲突，就像鱼钩，是引发所有麻烦的起点。你们这要是弱了，那我后面杀黄四郎的戏就不精彩了。”
姜武点头领会：“你是说，我演得再夸张点？”
姜文肯定地点头：“对，你和胡万要更假一些，张默，你得更加真实。”
苏青权在一旁认真听着，频频点头。
“好，准备！”姜文一拍手，转身朝监视器走去，只见发哥身着白色西装，正坐在监视器后，目光如炬。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姜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问：“我这胡万，演得怎么样？”
发哥眼角带笑，回以赞赏的眼神：“非常可以。”
现场气氛和谐，拍摄继续。趁着张默情绪正浓，姜文示意摄像师迅速调整，紧接着开机。
“打板！”随着一声响亮的打板声，新一轮拍摄正式开始。
六爷孤立无援地站在人群里，活像个小丑，四周的哄笑仿佛都在嘲弄他。
对面，胡万那家伙却泰然自若，仿佛一只等着猎物的豺狼。两人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触即发。
“你这家伙，就是个衣冠楚楚的恶棍！”六爷声音发颤，眼眸中闪烁着不甘的火光。
胡万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的样子，嘴里却吐不出象牙：“是吗？”
苏青权见状，想起姜文的提醒，灵机一动，顺势给六爷递了个台词。
六爷的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心里头的怒火早已燎原，话不投机，那就让刀子说话吧。
突然间，一道寒光闪过，众人惊呼。
胡万眼角一抽，先是露出个诡异的笑，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要比恶，我比你更恶！”六爷面目扭曲，狠劲十足。
话音未落，只听噗呲一声，那刀已狠狠刺入六爷的腹中。
监视器前的姜文，清楚地捕捉到胡万下眼睑那一瞬的抽动。
他转头问葛忧：“这演员，下眼皮还能控制得这么细？”
葛忧不慌不忙地回答：“当然，这得看情况。一是技术活，说明他背戏背得认真；二是感情真，说明他入戏太深。”
姜文听了，不禁笑出声：“嘿，你从没这么夸过我。”
葛忧笑得合不拢嘴：“您这位大爷，那可是导演中的影帝，演员中的名导，我这夸赞都显得多余了。”
“得了吧，大陆有您这号人物，周星驰也得甘拜下风。”
……
现场，六爷扭曲着脸，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一手颤抖着指向胡万。
张默却神态自若，悠哉哉地开口：“要是我肚子里真有两碗凉粉，我这就认栽！”
胡万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身子前倾，食指直指六爷的腹部：“你要是肚子里真只有一碗，我服了你。”
他挑起眉毛，嘴角含笑：“可那凉粉呢？”
胡万身子一歪，语气揶揄：“六爷，您这藏得太深，我瞧不清楚啊。”
“哎呀！”
姜武在一旁更是卖力演出，突然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六爷，那碗凉粉啊！！！”
六爷抖着手里的碗，展示给众人看。
“瞧见没？”
“瞧见没，可只有一碗？就一碗啊！”
他的声音满是悲怆，回荡在讲茶大堂里，显得那么凄凉。
胡万用手帕轻掩嘴角，眼神却锐利如刀，细细打量着那碗“凉粉”。
他嘴角上扬，笑容愈发灿烂，最后长舒一口气，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
武举人急得直跳脚，在一旁咋咋呼呼，声音之大，几乎把六爷的辩解声全盖过去了。
“六爷，您撑住，我这就去请大夫！”
“撑住啊，六爷！”
周围的群众像是赶集结束般散去，对这个粉的纠葛不再感兴趣。
“各位，别急着走啊！”六爷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难道就只是一碗粉的问题吗？”
这场戏竟然拍了三次才过，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差错，尤其是姜武，竟然提前把台词给说了。
从清早一直折腾到中午，张默的戏份终于算是画上了句号。
场务递过来一束花，周围的人纷纷祝贺：“恭喜六爷杀青！”
但张默的心情却像被雾霾笼罩，怎么都明亮不起来。
直到苏青权的出现，才让他在杀青的这一刻找到了些许的安慰。
苏青权在戏中主要是给六爷配戏，就像说相声里的捧逗，一个主角一个配角。
戏一结束，张默在场内转了好几圈，终于在化妆间找到了苏青权。
“嘿，苏青权，你这场戏演得真不赖。”
苏青权的耳朵上挂着“血迹”，化妆师正在为他修补妆容。
张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苏青权比了个大拇指：“兄弟，有两下子。”
张默顿了顿，眼神发亮：“等我跟我老头子提一句，咱们这些小年轻也该搞点名堂出来。”
“我敢打赌，你逮着机会，绝对能一飞冲天！”
苏青权却不接话，自顾自地回忆道：“哦，对了，我和国力老师有过一面之缘。”
“啥？你见过我爸？”张默一惊，好奇地问，“他看过你演戏没，觉得怎么样？”
苏青权摸了摸下巴，想起《疯狂的赛车》开机宴上的热闹场景，笑道：“你爸夸我酒量不错。”
张默愣了愣，哑口无言。
……
戏一落幕，苏青权就能察觉到，不论是在场的剧组人员，还是那些平素不大打交道的演员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异样。
在这圈子里混，要么你有硬实力，要么你得有人脉。
尤其在姜文导演对苏青权青眼有加的情况下，要是今天他演砸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
夜深了，姜文的导演套间门大敞，里头摄像师、场记，还有几位主演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反复观摩今天的拍摄成果。
姜文导演的目光在苏青权身上停留，那眼神似乎在说：小子，今天你可是给我长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