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严苛
一巴掌拍上来，“好小子，如今打趣到我身上了，就知道你这臭小子表面正经，私下是个混不吝。”
居承叹了口气，又对杭彦道：“杭彦，别怪夫子逼你站队，老师在学问上和人品上都没话说，跟着他……”
杭彦打断了巨沉的话，“夫子，您替学生找了个如此厉害的老师，学生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埋怨，那学生岂不成了不识好歹之人。”
居承竟然有种感动的心情，自己有没有逼迫他自己知道，杭彦没有和自己生分，他很开心，上了马车，居承掀开帘子，对杭彦留下一句话，“老师说的没错，你很好。”
杭彦行礼，目送居承的马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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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到，杭彦就去了苏府跟着苏才读书。
苏才年纪大了，每日里还要上朝，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弟子了，杭彦现在成了他唯一的弟子，对待杭彦，苏才格外的严厉。
平日里上课时并没有第一次见面那副弥勒佛的样子，反倒是时常板着脸，这倒让杭彦感受到了一些上位者的气势。
这么多年，学到了现在杭彦已经养成了一些学习的章法，苏才平日里也不会总来，有时候会将需要他学的内容布置下去，晚间再来检查，如果合格了那就平安无事。
但是如果不合格，就会遭到非常严厉的申斥。
这是杭彦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从前世到今生，他一直都是班级里面优秀的孩子，每个老师对待他都是非常友善的，哪怕真的犯了错误，也没有一个老师这样严厉的斥责他。
就连居承也是鼓励偏多，但是来到苏才这里，杭彦的世界观仿佛都要重塑了。
这天晚上，苏才拿着杭彦写的文章在看，杭彦在旁边坐着，心中还有些忐忑，杭彦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
果然，看完了杭彦写的文章，苏才冷哼一声，将东西扔到桌上，“不知所云！不知所谓！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其中的重点？你这解元是怎么考来的，外面那些个考官都是些个草包吗？你给我仔细审题，拿回去重写。”
杭彦只能灰溜溜的拿着文章离开，苏府门口，庄天和裴顺两人坐在马车上等着他，见他出来，连忙起身去迎，“公子，您出来了，今日怎么样？”
杭彦被痛批一番，也没什么心情说话，他摇摇头，上了马车。
庄天和裴顺对视一眼，也不再说话，这段时间杭彦总被苏太傅批评，他们也不敢在这个功夫去触霉头。
在他们心里杭彦已经非常优秀了，那苏太傅怎么就是不满意，不知道他想要个什么样的弟子，庄天和裴顺是最接近杭彦的人，知道他平日里为了学习有多努力，他们为杭彦抱不平，可那是杭彦的夫子，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说什么。
马车里，杭彦拿着刚才被苏才骂的一文不值的文章反复查看，细细读来自己也愈发的不满意，明明写完之后他还是很满意的。
平生第一次，杭彦在学习上感受到了挫败，他又将题目拿出来，细细分析。
天色昏暗，杭彦在马车上有些看不清字，因为今天学得时间过长，杭彦的眼睛酸痛，他将眼睛闭上休息，脑子却不停，一直在思考题目中的重点。
………………
另一边，见杭彦离开，苏才又露出了那副弥勒佛般的笑容，笑咪咪的去同苏夫人用晚膳。苏夫人一见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苏才今天又狠狠地申斥了一番他近日新收的弟子。
苏夫人盛了一碗汤，放在苏才面前，“我说，咱们的苏太傅，你这样对待那个孩子，也不怕他真的被你打击的没信心了？”
苏才接过，好心情的解释，“我了解这孩子，他是越受打击斗志越强的那种人，不然我也不会想出来这个办法， 他一路走来太顺了，如今已经连中四元，你看他面上谦虚，不过骨子里还是骄傲的。”
苏夫人理解不了，“如今的文人哪有不骄傲的，你这又是何必呢？正常教导也是能成材的，何况杭彦才多大？”
苏才对杭彦寄予厚望，仅仅是成才可是不够的，他教导杭彦的是为官之法，多少的骄傲文人上了朝堂不是被人碾压了自尊与天资，消磨了意志，最后忘记了自己做官的初心，还有些不得志之人最后郁郁而终的。
苏才不想杭彦最后也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对他的教导格外的严格，平日里更是言语打压，这就是让他提前受了那份罪，这样才不会因为官场上的一点困难失了进取心。
不过让苏夫人这么一提醒，苏才也有些担心，“明日我再看看，若这方法真的不好，我在想想别的办法。”
苏夫人噗嗤一笑，“你啊你啊，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苏才的嫡子苏凌也好奇的问道：“爹，这杭彦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这么上心？”
若是以往，苏才定要说这点困难都受不住，不配做他的学生，如今竟然也因为担心学生而改变自己的教学方法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苏才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不管是谁都比你强。”
如今已经三十多的苏凌被这么一噎，脸色一僵，埋头吃饭，他就不应该多嘴，真是不长记性。
苏才只娶了一个苏夫人这么一个，又因着苏夫人身体不好，只生了苏凌一个儿子，偏偏这儿子还是个不听话不认学的，四岁启蒙，十二岁才过了县试，一个府试考了四次才过，这么一蹉跎已经年十六。
自古先成家后立业，苏才想着儿子成家了或许能立得住，就给他娶了妻，没成想这么一娶妻，苏凌的院试更是连考四次，全都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