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遂下山
一棵枯树下，少年跪在年迈老头的身前，哭的泣不成声，如此心痛，此生已是第二次。
就算是少年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伤心，明明他与老岁头，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只不过是，一起走了人生中的一段路罢了。
少年小心摘下老头脸上的遮布，看到老头脸上的黑斑，已经阴黑的嘴唇，他的手开始发抖，这一瞬间，他也回想起来，那晚李三花与他说过的话。
不断在他脑海中重复。
“李三花！”
毛阿仙攥紧拳头，朝天怒吼一声，一瞬间头痛欲裂，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诵经声，毛阿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躺在一张木床上，小小木屋，一个光头大胖老伯，坐在地上，正在诵经。
这时，二两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大胖老伯作揖，恭敬说道：“师叔！”
“那小子已经醒了，你去把他叫过来。”大胖老伯说道。
闻言，二两钱看了一眼，床上的毛阿仙，看到他真的醒了过来，便快走了两步，拉着毛阿仙，走到大胖老伯面前，然后与毛阿仙，说道：“毛阿仙，这是我的师叔风裕子。”
“拜见师叔！”毛阿仙对风裕子作揖，说道。
风裕子嗯了一声，说道：“坐吧。”
毛阿仙并未坐下，而是看向二两钱，问道：“师姐，老岁头他…”
“丫头已经把他安葬好了，你就放心好了，坐下吧！”不等二两钱说话，风裕子就先开口说道，言语中透露着有些不耐烦。
毛阿仙也就顺势从风裕子旁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风裕子，这风裕子长的肥头大耳的，看似在外荒还吃的不错，只是面相看上去，就是比较脾气暴躁的那种人。
一对焰尾粗眉，更是显得他凶相毕露。
风裕子打量了一下毛阿仙，貌似对他有些小瞧了，说道：“师兄既然选一个外人，来当这个观家主子，还真是老糊涂了。”
“师叔…”
一旁的二两钱刚要说上一句，风裕子立马摆手，噎住了二两钱的嘴，瞧上毛阿仙一眼，继续说道：“小子，你虽然已是观家主子，但是老夫我还是要考察一下你。”
“师叔，想要小子如何做？”毛阿仙问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闭上眼睛听。”风裕子说道。
听风裕子如此说，毛阿仙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闭上眼睛听。
过了一会儿，耳边就开始响起，风裕子诵经的声音。
实话实说，毛阿仙听这诵经的声音，跟听天书一样，从小本就没读过书，这样一听，脑袋有点接受不了。
好在持续了几分钟之后，风裕子诵经的声音就停了，然后就听到，风裕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毛阿仙。”
“二两钱。”
毛阿仙刚回答，接着就听到，一旁的二两钱也跟着回答了，风裕子这个问题。
正当他奇怪时，风裕子紧接着又问道：“你以后会为发扬观家，而付出一切吗？”
“我会，为了观家，我可以付出一切！”
“我会，为了观家，我可以付出一切！”
这一次，毛阿仙顺着二两钱的话，一字不落地照搬说下去，风裕子似乎很是满意。
接着，风裕子又问到了第三个问题，“如果有人挡观家的路，你会怎么做？”
“师父说过，有人要挡观家的路，要分事由好坏，好则礼让，坏则杀之。”
“杀之！”
毛阿仙本想着与二两钱照搬，可奈何二两钱说的太慢，又太长，毛阿仙怕露出马脚，便直接心直口快，说了个最直接的答案。
再者说，一直和二两钱说一样的，也难免引起风裕子的怀疑。
然而毛阿仙这些都是多虑，就算他与二两钱说的一样，风裕子也必不会有所怀疑。
这个催眠经，可是观家老祖传下来，绝无失手可言，依照老祖所说，只要是听经者，必会受经文所惑。
可奈何毛阿仙是个例外。
风裕子问了三个问题，听到毛阿仙的回答，颇为满意，尤其是那句杀之，颇得风裕子的心，也算是对这个观家主子，认可了一点。
稍后片刻，风裕子便念起了解经，诵完经，拍了拍毛阿仙的肩膀，说道：“小子，醒醒。”
看毛阿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风裕子还不忘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责骂道：“小子，我在这给你诵经，你竟然睡着了，对我实属不敬。”
“师叔，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毛阿仙立马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风裕子哀叹一声，说道：“无妨，你无非就是年纪小了一点，诵经难免，瞌睡，师叔我不怪你。”
“谢师叔。”毛阿仙说道，“可师叔方才说考察小子，不知道师叔，要考察小子什么？”
“我已经考察过了，你小子倒是比那个千目狐，招人喜欢。”风裕子说道。
拍了一下毛阿仙肩膀，风裕子便站起身子，临走之时，对毛阿仙叮嘱道：“今日你且休息一日，明日师叔我教你一些观家之道。”
交代完话，风裕子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毛阿仙和二两钱。
二两钱说道：“毛阿仙，那你先休息，我去找师叔还有点事。”
“嗯。”
毛阿仙应了一声，看着二两钱离开的背影，回想起方才她的回答，毛阿仙不免觉得她可怜，如此一个大活人，与那些木偶人好像没什么区别。
只要是师父说的，二两钱都觉得是对的，并且一切照做，一切都记在心里，不敢有所违背。
坐定了片刻，毛阿仙晃了晃脑袋，去除一切杂念之后，想起出去透透气，便起身走出了小木屋。
来到木屋外面，毛阿仙左右看了两眼，发现周围草木，皆有练功留下的痕迹。
痕迹在树木上的位置，一点点拔高的，越靠下的位置，剑痕越老，应该是二两钱和千目狐两人练剑留下的。
看这些剑痕，口并不锋利，多是一些钝器，也难怪二两钱对那把剑，如此爱护。
毛阿仙顺着这些留有剑痕的树，一直走向深山，很快，让他找到了一处山洞。
走进山洞里面，便看到一地的碎石，周围墙壁上，更是密密麻麻的剑痕，如果不是长年月累，日复一日的苦练，很难在这些岩壁上，留下如此多的剑痕。
这岩壁上的痕迹，与之前的相比，开口平整光滑，就像是精心雕刻一样，就算是锋利的剑，也不能保证做到切口，如此平整锋利。
更何况他们使用的是钝器。
“毛阿仙，你怎么在这？”
就在毛阿仙观察这些剑痕时，山洞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毛阿仙闻声，转头看去，看到二两钱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是二两钱，毛阿仙好奇，问道：“师姐，这些剑痕是谁留下的？”
“是我师哥。”二两钱说道，“这些剑痕，早在十年之前就有了。”
“十年前？”毛阿仙难以置信，问道：“这么说，千目狐已经有十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