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分别
第五十四章分别
当然，最后一次，还是要到那老地方，后山，梦开始的地方，回忆的地方，也是结束的地方，她依恋这块儿“老地方”。火辣辣地太阳照着整个山头，像一个严肃的主考官，认真地评判着每一个人的心思。
“到树那边去吧，这儿太热了！”赵阳在身后发话了。
“嗯。”秦文临走前用手认真的摸了摸那块发烫的石头，挪步到树下。这里其实也就是遮住了些耀眼的强光，并没凉快多少。秦文似在和这里的一草一木告别。
两个人就那么各自站着，没有说话。或许，两个人都在心里准备着最后一场对白的讲演稿。
还是秦文打破了这份“安静”，“嗯，打算毕业后做什么呢？”停顿一下，“噢，我忘了，你妈会替你铺好路吧。”
赵阳看了一眼秦文，“不，我想完成我的梦想，老早就喜欢调酒，也正儿八百的去学了，很想开个酒吧，不用太大，自己设计，蓝调音乐，喝着美酒享受舒适的乐曲。”想着我们以前总是在一起，看书，听音乐，讨论八卦……过去的点点滴滴……“你呢？打算日后做什么？”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吗？你也是那么喜欢有韵律的音乐。
“我……”秦文用手去玩弄树叶，尽力不去寻找那双眼睛，“当然是回家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呗。”她故意把“回”字说得很大声，她想起他妈妈曾经说过的那样。
“我以为你会和郑磊她们一起留在这儿打工呢？”赵阳真地希望她留下来，这分手后的一年，他都没怎么见到她，想反悔，想去缓和，或许可以重新……
“不了。”这是她难忘的地方，四年的时光，这里有她的快乐，也有她的伤心，她的希望总是换来更多的伤害，她真地已经看清楚，他和她是无缘亦无分，自己需要地男人，不是他这样的，还是尽早的放弃。秦文一旦拿定主意的事情，是万难更改的。
又是一段冷场。时不时地有风轻轻掠过，吹散了秦文的长发，她用手整理着，赵阳伸出手想最后一次触摸那飘逸的、曾无数次抚摸的、她的长发，可，最终还是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来回来。
“我希望你会过得幸福！”赵阳略带颤音地说着。
秦文高声回答，“我会的，人嘛，怎么样也是活。活的开心，是我的宗旨。”她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在做什么，“好好地生活。”秦文停顿了一下，“希望……你一切都能顺利，各自珍重！”“好了，我要走了。”将手伸了出去，却在瞬间改变了主意收了回来，她留恋什么？不，什么也不了。以极快的速度下山了，结束吧，再见了老地方，再见了……一切的一切。
晚上，几个不错的好朋友集聚歌厅，包了一个房间，点了一盘水果，一打啤酒和一些饮料，是庆祝毕业，还是最后的疯狂，推杯换盏，疯狂的唱歌，秦文只是默默地在旁边陪着，看着她们。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是班上的那些男生。
“咦？不够意思啊，来玩儿也不招呼一下大家。一起玩儿不是更热闹吗？”推门就进说话的是江浩天，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随之鱼贯而入的还有几个，最后还有一个被强拉进来的是他，赵阳，一进门就坐在角落里。
江浩天反客为主的叫嚣起来，“这点儿啤酒怎么够，来，宝儿，跑一趟，再买两打啤酒来，还有果盘，零食什么的，你看着买。”潇洒坐在那儿，把钱甩在桌子上。
秦文很讨厌他，更讨厌他的做派，用眼睛示意郑磊和莎莎两个，想走，或换地方。
郑磊靠了过来，低声的说，“其他地方都满了，这也是看着面子让了一间出来。好歹最后一次，同学一场，忍一次吧，好吗？”她是看到丁然和赵阳都在，想着好聚好散。
秦文无奈靠在沙发上，手里拎着一瓶饮料，把眼睛闭起来，只用耳朵欣赏着音乐。
有人唱歌，有人喝酒，有人跳舞，大家高声谈论着将来人生计划，疯狂的大喊大叫。
江浩天凑到秦文身旁，“咦，怎么喝这个，怪没意思的，来，喝点儿啤酒吧。”
秦文对扑面而来的酒味熏的一阵反胃，坐的远些，“谢谢，我不喝酒的。”
“这没什么度数的，来，就喝一杯，喝一口也成呀，同学一场，这点儿面子也不给呀？”端着个酒瓶子靠了过来。看秦文无意接杯子，又继续说着，“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喏……”用手指着赵阳的位置，“那个呢？”
秦文，没回头，从牙缝隙里挤出了一句，“无聊！”
江浩天还想说什么，被走过来的吴莎莎打断。
“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过来陪我唱歌吧。”走到话筒前，“曲子，我已经给你选好了，《独角戏》，可以吧？”
其实，她一看到江浩天靠过去就知道不妙，知道秦文最讨厌这个人，赶忙选了首歌跑过去拉秦文，免得秦文掀桌子，大家尴尬。
秦文点点头，音乐响起，她开始唱，“是谁导演这场戏……”凄婉的歌曲，秦文唱的很动情，曲末，一片掌声响起。秦文对着话筒说，“谢谢！”
郑磊迎了上来，“别走，下一曲还是你的，《最浪漫的事》。”
秦文就这样唱了一首又一首，歌声悠扬，只让角落的人伴随歌声已经喝得更多，还随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再那儿哼唱着。
舞曲响起，所有人随着音乐疯狂的舞动着，这时已经有几个喝多了，其中就包括他，赵阳。
包间里乱哄哄的，丁然红着脸走过来，坐在了秦文的身边，嘴巴凑在了她的耳边，“我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喜欢你。”然后蜻蜓点水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秦文被他惊到了，坐直了，回看他，一双是喝红的，还是哭红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她。四年了，这个家伙在最后一天搞这么一出，几个意思啊？丁然扑过来，像是要抱，却最后倒在了秦文怀里睡了过去……这是喝了多少啊。
第二天一早，秦文打包好了行装，四年光景真是攒了不少的家当，单书就满满一箱子。床上零七碎八的她都送了人，只留了一些有意义的物品。老早她就准备停当，单等车来，今儿可是肖楠来接她，这是他学本以后第一次跑长途。
“看这天要下的意思，你确定是今天？”郑磊看着窗外那条路。
秦文无语，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迟早要走，曲终人散。
莎莎只是抱着她哭，这两天，她是送一个，哭一场，那眼睛肿的和核桃一般。“好了，好了，又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若是想我了，来我家啊。地址电话，你们都有……只是不能……再朝暮以共……”莎莎哭的更大声了。
肖楠来了，把一切都塞满了后备箱，和后座。
走了，该走了。回头再看看这来时超级鄙视的，我的宿舍，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知道她要走，来了不少同学，秦文和他们一一握了手，拥抱，互道珍重。
“我昨天说的不是醉话，是真心话。”丁然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认真的握着她的手，秦文笑而不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作为回应，可，又能代表什么呢？
肖楠着急了，“这雨怕是要下了，我们还是快走吧，这路上还要时间呢……”抱男生？！不许！你当我为什么来啊？怕的就是有最后来截胡的，好不容易撵走一个，不能再节外生枝。远处他已经看到赵阳往这儿赶，走，一刻不能停。“山高水长，江湖再见啊！”拉着秦文就往车里塞。
车子启动，秦文摇下车窗，挥手告别。莎莎趴在郑磊的肩头抽泣着，这时赵阳已经赶到，拉着丁然喘着。
天上一个闷雷，哗的一下，雨落了下来，模糊了人的视线，驱散了人群。秦文知道他还在那儿，遗憾无用，后悔亦无用。告别了，我的大学四年。再见了，我的老石头。拜拜了，我的酸甜苦辣。
肖楠升起了车窗，“下雨了，小心淋湿了。”还好，什么也没发生，他把她安全的带回了身边。贴心的递过纸巾，“擦擦雨水吧。”肖楠第一次开长途，一路上很是紧张，不停的和秦文说话，让她再没时间因与友人分离而伤心。说他的计划，说他的尴尬，说他趣事……其实不过掩饰他第一次独自开长途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