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就应该孤独终老(顾扬篇)
周六。
岑域死拉硬拽才把岑顾带到雪城,不久贺辛扬的车也停在车库。
刚下车,祁天落直直扑进岑域摊开手的怀里,完全忽略一旁阴着脸的岑顾。
见他们这么秀恩爱,岑顾啧了一声别过头,视线正好和关上车门的贺辛扬对上。
贺辛扬正接着电话,视线和他对上的几秒后才缓缓移开,转身叉腰,修长的腿有意无意踢着车胎,隔得远没听清他对电话说了什么。
见状,祁天落故意喊了声,“辛扬,检票了。”
贺辛扬回头,修长的指尖比了个ok。
“他在跟谁打电话?”岑域低头看向怀里的祁天落柔声问。
祁天落:“他妈妈,正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前几天相亲那姑娘。”
岑域:“他妈好像管得挺紧的。”
祁天落:“嗯,毕竟辛扬是独生子,三十一岁了,家里难免着急。”
岑顾站在边上听着他们聊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所以他和贺辛扬再怎么喜欢终究没办法走到最后,那就把今天当做最后的告别吧。
很快,贺辛扬小跑过来,岑顾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没有过多逗留。
岑域和祁天落走在前面,他们两人走在后面,贺辛扬靠到他身边侧眸瞟了一眼,清了清嗓门低声道:“这么多天了,还没消气?”
岑顾:“”
“想通了,没什么好气的。”
“那你怎么还不理我啊?”贺辛扬撞了一下他的手臂,神情中闪过一丝讨好。
岑顾面无表情叹了口气,目光注视着前方腻歪的两人,没有回答贺辛扬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爱贺辛扬,爱让他迷失自我,可又不得不理智。
见他没有回应,贺辛扬只好作罢,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放弃,太难哄了,当真软硬不吃。
四人进了雪城场内,虽然都穿着外套,但进场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到袭来的寒意。好在岑域早上出门的时候给祁天落拿了件保暖内衣让他穿上,行李箱里也准备了羽绒服。
倒是岑顾低估了传说中雪城的温度,走不了几步就被冻得手背发紫。
“冷么?”贺辛扬问。
岑顾吸了吸鼻子还在倔强摇着头。
“别犟了,穿我的外套吧。”贺辛扬脱下外套递给他。
他没接,摆了摆手淡淡道:“不用,你自己穿吧,别着凉。”
“我在北方长大,这点温度冻不到我。”贺辛扬把外套塞到他怀里,“穿上吧,待会儿回酒店泡温泉就暖和了。”
岑顾低头看向手上的外套没再拒绝,道了声谢,他把外套披在肩上,身体稍稍回温,虽然还是冷,但已经没那么难忍了。
这次是从另一个入口进城,这里上次没来过,主要以卖东西的店面为主,吃的用的穿的占满整条街。
这时候的岑顾真没心情逛街,满脑子都是该不该和贺辛扬分手,分手之后该怎么办这些问题,越想越烦躁。
“还冷么?”
贺辛扬趁机牵过他冰凉的手,岑顾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两人对视,贺辛扬尴尬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握着他的指掌。
走了一下午,祁天落买了一堆东西,全都是给池天安的,摆件,玉石,金饰等等。
岑域打趣道:“你这是要给妹妹准备嫁妆?”
“也不是,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些金银珠宝么?还买了伯父伯母的,回家就给他们寄过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而岑顾和贺辛扬却在路边的老虎机玩得走不开道,岑顾屡战屡胜,本来阴郁的神情自从第一把胜利之后就消散了,贺辛扬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索性一连十几把都败倒。
还是第一次对失败这么上瘾,完全沉浸在战败的喜悦中出不来。
“啊!我又输了”贺辛扬故意垂丧着脸嘀咕,片刻又恢复神情,一脸仰慕地望着岑顾,“行啊岑顾,你在我心里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岑顾笑得有些憨,已经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身后的祁天落和岑域对视了眼,两个人憋着笑悄悄走开,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辛扬也没有那么死板嘛,看你哥那么开心,有希望。”祁天落噗嗤一声笑,搂着岑域的胳膊准备回酒店。
玩到下午五点多,岑顾有些饿,不远处飘来的烧烤香味更是诱得他想流口水。
他的视线转向贺辛扬问道:“你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
“回酒店吃,老祁早上定了餐厅。”
“那走呗。”
岑顾起身拉着贺辛扬的小拇指,顿了顿又把手收回去,贺辛扬抓过他放回口袋的手握紧,趁机又解释道:“那件事是我不对,看在我被你冷落了这么多天的份上,别气了,嗯?”
“那我问你,你以后会结婚么?如果你父母反对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难题直接把贺辛扬问哑巴了,果然岑顾还是在意,这个问题再由不得他逃避,对他来说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只要能跟爱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可对他爸妈来说,必须结婚,这也是贺辛扬最头疼的。
见贺辛扬迟迟没回应,岑顾已经猜到结果,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他深吸了口气,分手二字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我爸妈确实不知道我喜欢男生,那是因为之前没谈,岑顾,我会找时间跟他们说的。”
“说了,然后呢?我对你不是玩玩就算了的,我想跟你一直走下去,可你的回应总是这么含糊。”岑顾拳头紧攥,心口隐隐刺痛,“给彼此时间考虑清楚吧,实在没办法就就算了。”
岑顾自顾自走开,留贺辛扬怔在原地发呆,他口中的算了是什么意思?是想分手么?顿时感觉心里挤得慌,说不上来的难受,认真起来的岑顾真让人窒息。
晚上,岑顾没有在酒店吃饭,而是自己跑去泡温泉。
饭桌上,贺辛扬把事情跟两个和事老说了一遍,岑域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跟长辈之间的较量最难搞,岑顾自由散漫惯了,这两年有好起色爸妈都暗自开心,也没想逼着他结婚生子。
主要是贺辛扬,家中独子,父母指望他传宗接代,确实无法改变。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祁天落问。
“他都那么说了还能怎么办。”贺辛扬啧了一声,头都要裂了,拎起酒杯高举喊道,“不说了,喝酒吧。”
贺辛扬心想,要是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就不用坐在这里借酒消愁了,非要等到喜欢上之后才来发生这些问题,果然他适合单身,跟谁在一起都没用,就应该孤独终老。